我在你笔下咋就那么猥琐
文:江馨雨 聂传安
老师自己也许没有注意到,自己若不经意的言行在学生那里就有了特殊的意义。你如何走路?你如何进班?你如何拿话筒?你如何写粉笔字?你如何与学生交流?等等等等你习经为常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学生文章中,你会大吃一惊:天,我是这样的么?!
看三班江馨雨文章的第一段,我就是这个感觉。
她的第一段是这么写的:“传说,老聂是蹦哒着走到教室门口的。”
什么?他们的语文老师,那个已经很有岁月的男苦瓜,居然会“蹦哒着”来上课?
我充满好奇地往下读:
传说,老聂是蹦哒着走到教室门口的。(哼!)
难以脑补那诱人的画面,便兴致冲冲地坐到座位上,望向窗台,等待那只“猎物”的出现。(猎物?哼!)
怎想太后忽然驾到,才慌忙收回目光,谨听其所言。(哼!)
“老聂!”当我顺着几个眼尖的“奴才”的目光望去时,他早已大摇大摆地站在门口。见前门紧闭,便把那微染“风霜”的脑袋往窗头一探,霎时神色全无,像个犯了错的小太监,又像某户人家的新媳妇,缩紧身子,一个劲儿奔向后门。(不是“蹦哒”,是“大摇大摆”,还有点像!不过后文中写见到“太后”,会有那么猥琐么?)
逃不过太后法眼,经其诏见后,又大摇大摆地推后门而入。(又“大摇大摆”?没那么小人得志吧?)
“可惜!”我深吸一口气,沉浸在错失良机的悲痛中,课也不听了。(这丫头,惟恐天下不乱啊!)
猛然间梦醒,抬头一看,见老聂一心在讲台上任性地甩着脑袋,一愣,一笑,原来是模仿清国留学生将脖子“扭几扭”。眼前的景象撞入想象。一个傲娇的、任性甩着俩长羊角辫的老聂浮现眼前。我在心头暗笑,可真是美气儿!(老师越丑,这孩子觉得越美?)
老聂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指在头顶上不停打转,原来是在模仿清国留学生的大盘头。不知谁说了一声:“大便!”我狂然一笑,又开始了无尽的想象。(馨雨想像的东西是相当的恶心啊!)
老聂的目光,移了过来,移了过来……(狂笑的结果……)
在馨雨眼中,一个很有年纪的老师,走路会“蹦哒”,有时会“像个犯了错的小太监,又像某户人家的新媳妇”,会“缩紧身子”,会“一心在讲台上任性地甩着脑袋”,会“任性甩着俩长羊角辫”,会“模仿清国留学生的大盘头”,那大盘头甚至像什么什么……
一个机械呆板毫无生趣的老师在这孩子笔下顿时成了一个可爱小顽童!
像么?不像!真么?估计不真!
但文章就是这样:你是什么样的不重要,学生把你写成什么样的才重要!
后来看了馨雨本学期最后一次周记。她回顾周记历程,讲了周记题材的转变,她写道:“从个人生活经历渐移向他人——包括常献题材的老聂,什么老聂模仿清朝学生,老聂见太后,老聂初入三班,老聂黄宇辰……怕没有老聂我的周记难以活到今天了……”
我读后一笑:傻丫头,没有老聂你们就不用这么费心写周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