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 五脏虚证应该怎么补?看看全面的五脏补益法
山人传道
五脏补益法,是补益五脏虚证必须遵守的治疗法则,因其确切地体现了补益气、血、阴、阳选药组方的配伍规律。
自古至今,历代医家不断地探索五脏补益法的原理,论著繁多,各有创见卓识,惜散见于各自之著作中,目前尚未能系统整理。
因而,中医治法学一直不能形成一门独立的学科,在中医基础理论教学中,有关治法的内容只能借助方剂学来作弥补。
然而《方剂学》也存在方剂分类不一的问题,难以系统介绍治法理论,如补益剂中补气法,只侧重于补脾胃之方,补阳法仅收补肾阳一法,如此使初学者难以掌握完整的补益理论和组方技能,造成中医基础理论教学严重不足的现象。
高师根据脏腑生理知识,结合气、血、阴、阳虚损的病理特征,使之融为一体,对五脏补益法进行初步的归纳和探讨,使初学者能够了解五脏补益的基本原理及其组方规律,提高临床治疗效果。
补脾法
脾胃居中焦,主运化水谷,为气血生化之源,五脏皆禀气于水谷之精气,故称脾胃为“后天之本”。
脾胃化谷输精、升清降浊的功能,依赖中焦阳气的充盛,故脾以阳气为本,其虚证主要表现为气虚与阳虚。
一、补脾气
人体出生之后,必得饮食,脾胃始能健运,饮食合宜,则体健气盛;若水谷不足,则羸瘦而气衰,故《灵枢·五味篇》曰:“谷不入半日则气衰,一日则气少矣。”
说明脾胃之气,本源于水谷的精微,谷气旺盛是中气充沛的根本。东垣深识此理,故称中气为“谷气”。
饮食失节,谷气日衰,则脾胃气虚(或曰:中气不足),临证所见气短食少、脘中闷满、倦怠消瘦等症,都是脾胃受纳、化谷、输精功能减弱的现象。
脾胃已虚不能化谷,水谷不化精微,则中气生化无源,虚无生复之机,其损日甚。
因此补脾气之法,当首推党参、黄芪甘温益气之品为君,补气之虚,扶脾之弱,增强其化谷输精的能力,使中焦谷气渐盛则脾气自能充复。
由于脾在生理上具有“喜燥恶湿”的特点,“燥”是健运化谷的条件,是升清化浊的基础,若清阳不升、湿浊不化而反聚中焦,阳气反为其困遏,则可变生痰饮、泄泻、水肿等证。
故白术甘温苦燥宜为辅药,既可助参、芪补益中气,又能燥湿化浊助脾之运化;茯苓渗利困脾之湿邪,阴浊得降,则脾运清升合宜。
病在中焦,当借甘草甘缓之性守中为使,补益宜缓,使中气渐渐而复。
总之,甘温益气、燥脾化湿为其正法,代表方剂如四君子汤;湿困泄泻者,参苓白术散;中气下陷者,补中益气汤等。
二、补脾阳
气属阳,脏腑之气与阳本为一体,正如《素问·生气通天论》所云:“阳气者,一日而主外,平旦阳气生,日中而阳气隆……。”
可见气为阳之渐,阳为气之盛。脾阳权于中气,谷盛气旺则脾阳振,谷少气虚则中阳亦衰。
脾阳虚衰(或称:中阳不足、脾胃虚寒)一般多是中气虚进一步发展的结果,或久病之后,或饮食寒凉,或寒药伤中,皆中气先损,阳失温化之能,而至寒邪存中,即“阳虚生内寒”之理。
故脾阳虚的见症基于脾气虚及里寒证的相合,乃阳气不足为本,寒因虚生为标。
补脾阳之法,自当立足于建立中气,气旺则阳生,参、芪、饴糖等甘温补中之品皆可为君;次选干姜、肉桂等辛热之药,温振阳气,兼散寒邪,更用术、草运脾缓中为佐使。
诸药相伍可令中气缓缓而生,脾阳随之徐徐而立。
配伍的关键是以甘温益气为基础,辛热温阳为辅助,此即《内经》“寒淫于内,治以甘热”之温补阳气法则。代表方剂为理中汤;若见腹痛里急者,宜用小建中汤主之。
此外,还应根据脾阳依赖心(君火)、肾(相火)温煦相关的生理联系(即“火生土”),把握心肾阳气的充盛,对脾胃化谷输精、生化气血、输布津液的重要作用。
若中阳久虚、命火亦弱者,当选保元汤,以肉桂补命门而扶中阳;若心、脾两阳俱损,则宜小建中汤加减,方中桂枝、甘草辛甘助阳,既能温中,又可扶助心阳,故兼可治悸。
脾阳虚以气虚重,里寒轻为病理特点,治疗虚寒之证,以温补阳气为法。
若寒邪或寒湿内盛中焦,均可遏制脾阳,但以标实为主要见证,治疗则当温里散寒,或温散寒湿法,如干姜附子汤、厚朴温中汤之类,皆为温法之方,非补益之剂。
三、补脾阴
脾脏所具化谷、升清、输布津液诸功能,实际上是泛指以胃(化谷)、小肠(受盛)、大肠(传导)为主的整个消化系统功能的体现。
因此所谓“脾阴”,实质上包括胃肠参与消化过程中的各种津液(唾、涎、胃液、肠液),以及化谷所产生的津液与营气。
在消化过程中,脾阴在不断地消耗和新生,从而保证了阴阳的平秘。
津液与营气来源于水谷,依赖中焦阳气的生化和输布。故脾阴亏虚证除邪热耗伤所致,宜清热滋液外,主要为阳气虚弱不能化生阴液。
由于清津不升,浊液不降,营气不得布散,致见唇干口燥、便秘不畅、肤燥消瘦等症。
因此补脾阴之法,仍宜参、芪、山药等补益中气,助脾之运化,使脾阴化生有机,源源不绝;
然而阴液已虚,内燥诸症突起,当以麦冬、五味子、花粉等甘酸为辅,急增阴液以润其燥,合成标本兼顾之方。
张锡纯创玉液汤(黄芪、山药、花粉、知母、五味子、葛根、鸡内金)堪为佳作。
东垣擅用甘温之法,益气升阳以行津液,救脾阴之虚而安内燥,所制清燥汤、白术散等皆是。
临床常见之胃阴虚及肠燥等证,多属邪热灼耗津液所致,仲景立麻子仁丸主治脾约,亦属此类,其治以养阴清热或滋阴润燥为法,均非补益,此不赘述。
补肺法
肺主气,司呼吸,为气机升降、出入的枢纽。肺又为“水之上源”,与肾水相生互济,故而肺体常宜濡润。
肺宣发肃降的功能,是以肺气充盛和肺体濡润为基础,因此肺脏的生理特点是以气、阴为主体,其虚证主要表现在气虚、阴虚两个方面。
一、补肺气
肺居上焦,禀受宗气的充贯。
宗气是由水谷之气上抵胸中与自然之气相合而成,因水谷之气是脾胃化谷布精所产生,故宗气实为肺气的本源(即“土生金”)。
且肺肾同主呼吸,吸入之气下抵丹田,以实真元之气,由于肾之纳气保障了自然之气的摄入,故肾有“气之根”之称,实为肺气的根基。
盖脾为肺气之母,肾为肺气之根,脾肾充实是肺气充足的根本条件,若脾肾亏虚则肺气生化无源,反之,肺气耗损也必然伤及脾肾。
肺气虚乏则肃降失职,临床表现除见脾肺气虚证(气短倦怠、自汗恶风、易感外邪)外,每以咳嗽喘息为主症。
补肺之法,当尊《难经》“损其肺者,益其气”之旨,首宜参、芪甘温益气为君,直补脾肺已虚之气,充水谷,实宗气则肺气生化有源(即“补土生金”法);
辅用地黄、阿胶之辈补肾填精以化气,补下以充上,兼以壮水润肺,济上源之虚燥,从而使肺得以润降,则呼吸畅利无逆;
因其虚燥咳逆,故宜用五味子、紫菀等敛肺润燥诸品,以镇咳平喘为佐使。
补肺气以补脾益肾为要点,同时应助以润燥为上法,切勿温燥太过复伐其阴。
代表方剂如《永类钤方》的补肺汤(人参、黄芪、地黄、五味子、紫菀、桑白皮、炙甘草)。
二、补肺阳
肺之阳气是上焦气化的动力,其宣发肃降的功能(包括行呼吸、布津液、充卫御外、通调水道等),皆依靠肺阳的主持,肺阳的旺盛,赖以宗气——胸中阳气的充养与煦育。
因此肺气虚,则阳亦弱,肺阳虚乏,则阴浊寒饮上逆为患。
肺阳虚的临床见症,一般多是肺气虚日久所导致的肺寒证,以咳逆哮喘、痰液清稀起泡为特征。
故补肺阳之法,当以参、芪补益肺气为主,辅以干姜、肉桂等温振阳气、散寒平逆,五味子敛肺定喘为佐,兼防温燥之品耗伤肺阴。
代表方如《医宗必读》拯阳理劳汤(人参、黄芪、白术、炙甘草、陈皮、肉桂、五味子)。
历代先贤对肺阳的论述较少,补肺阳的专方尤为难求。究其原因,主要与肺的病理特点相关。
肺虚日久阳气不振,上焦宣发失其温化,水津不得布降反聚为阴浊之邪,壅塞于肺,肺气不降而致阴浊上逆;
或素体阳虚,下焦伏饮,寒水乘肺虚泛逆于上而致肺胀喘哮,总以标急为主候。
故多冠以“肺寒”、“肺中冷”之名,治以温肺化饮为法,仲景立甘草干姜汤、小青龙汤、苓甘五味姜辛汤等标本兼治之剂,后世多从之。
三、补肺阴
肺阴的实质是濡润肺体的津液。
其来源有三:
一为脾胃化谷上输的津气,正如《素问·经脉别论》所云:“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
二为肺自身气化所产生的津液(包括肺液——涕),在宣发肃降过程中,使卫气和津液输布全身,完成濡润脏腑及肌表的功用,如《灵枢·决气篇》:“上焦开发,宣五谷味,熏肤,充身,泽毛,若雾露之溉”所指。
三是指肾阳蒸化肾阴,升腾濡养肺的津液(即“金水相生”之理)。
肺阴不足主要表现为上燥证,如口燥咽干、鼻干涕少、干咳咯血,痰稀少难出等症,以虚燥证为基本特征(邪热未尽者,不宜补法)。
因此补肺阴之法,原则上以滋阴润肺为主,再根据损伤的程度及累及之脏腑而定。
一般阴伤较轻者,多兼胃伤之损,当兼以养胃生津为法,可用沙参麦冬汤主之;
阴虚甚者,必累伤及肾,又当壮水滋液,宜用百合固金汤之类;
若气阴两伤,则当脾肺同治,麦门冬汤、生脉散、拯阴理劳汤等皆为补气润肺之剂。
补心法
《灵枢·本神篇》云:“心藏脉,脉舍神”,心生血脉而藏神,血液充盛是神明安守的物质基础。
心之阴血是心之阳气生存依附的条件,其血脉运行又依靠心之阳气的推动。阴血充盈,则心中阳气也随之旺盛(“血为气之母”),阴血不足,则心气无生而阳亦衰。
心之气、血、阴、阳常宜平秘,气血、阴阳互依互存,其虚证虽有气虚、血虚、阴虚及阳虚的区别,但因其相互累伤,则每多错杂之证。
一、补心血
心主血,有“血府”之名。心血来源有二。
一为水谷精微所化生,正如《灵枢·决气篇》所示:“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为血”,说明脾胃化谷输精是气血生化的来源。
其二肝藏血,为心之母脏,心血的充盈依赖肝血的荣养。
心血不足的病因,主要有阴血耗伤及来源不足两种。
血虚则神失藏守,症见心悸失眠、心烦多梦、面白唇淡等,故而补心血之法,当以养血安神为主法。
一般因劳思耗伤心血,初起病轻者,多见心肝血虚证(即“子盗母气”),当从虚则补其母之法,宜选酸枣仁、桂圆肉、当归等直补心肝之血以安神志,方以酸枣仁汤为代表;
若心血化源不足,或血虚累伤脾气者,治法当心脾(气血)双补,既补其已虚之血,又助其生化之源,代表方如归脾汤、养心汤之类。
二、补心气
心位胸中,其气源于宗气的贯充,正像《素问·平人气象论》所述:“出于左乳下,其动应衣,脉宗气也。”
心气与肺气皆依赖水谷之气与自然之气源源不断地充养,但心气必以阴血的旺盛为依附,心之阴血充盈,则心气因之旺盛,若血脉空虚,则心气亦必衰少。
临床所见的心气虚证,除气短自汗、食少息微等气虚证,必兼心悸胆怯、不寐、脉细等血虚神失安守的见症,实为气血两虚之象。
故补心气之法,当尊《难经》“损其心者,调其营卫”的法则,营卫者实即气血,当首选参、芪、炙甘草等甘温益气之品,补心脾,培化源以补气之虚;
辅用酸枣仁、当归、五味子等补血之药以安神志;
再以疏调气血之药为佐使,使气血渐充而能行,防补药之呆滞。
代表方如《证治准绳》养心汤;若兼受惊扰而气乱、心神不能自主者,可用《局方》平补镇心丹等。
三、补心阳
心为五脏六腑之大主,主宰者为君,故心阳又称“君火”。心阳必须保持旺盛,是生命的重要保障。正如《素问·灵兰秘典论》所说:“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故主明则下安,主不明则十二官危。”
心阳在生理上必须依靠宗气的贯充,心气充沛则心阳旺盛,同时还需要阴血盈满以维护,使心阳有所依附,以及相火(命门火)的扶助。因此,心气久虚,阴血耗损,或肾阳衰微,均可招致心阳不振。
临床所见的心阳虚损,主要为久病损耗心之气血,阳气无以生化所致,其证除心气虚(实为气血两虚)诸症外,每以胸闷疼痛、怔忡、肢冷、脉结代等症为特征。
是故补心阳之法,当依心阳以气为本、以阴血为基的生理特点,首用人参、炙甘草等补心脾之气,使气旺则阳复生;
重剂滋阴养血之品以培其根本,如地黄、阿胶、麦冬、五味子等滋阴以合阳,乃阴生阳长之理;
在此基础上佐用桂枝、附子等温扶阳气,通行血脉。
其要点在于诸药刚柔相济,缓补气血及津液,使心阳徐徐而生,自无心火暴虐之患。代表方剂以炙甘草汤为佳。
仲景治伤寒误汗,心阳随液暴伤,立桂枝甘草汤、桂枝加桂汤以及后世治大汗亡阳的参附汤等,均属拯危救急、回阳固脱之举,非心阳虚损久服之剂。
四、补心阴
心阴是心血与津液(包括心液“汗”)的总称。
心血来自中焦水谷的生化与肝血的充养,津液是血液重要的组成部分,津液的生成与五脏相关联,在生理上与心阴密切联系的是肾水之上济。
心肾(水火)失于交济,心火上扰,肾水不能上濡,是心阴虚的主要病理。
造成心阴不足的病因较多,如焦思积虑,耗损心阴,或郁火上扰,或肾水亏虚,相火上扰,而致心火上亢,自伐阴血,又失肾水之濡溉,故见虚烦不寐、心悸盗汗、舌燥咽干等症。
补心阴之法,当以地黄、玄参等滋阴壮水为主,以水济火则虚热自平,心肾得以交通;
辅以柏子仁、茯神、远志等平养心神而宁志,不宜苦燥泻火为先,以免重伤阴血。
代表方如天王补心丹;若因汗液耗散而致气阴两伤者,则生脉散主之。
补肾法
肾主藏精,为真阴、真阳(命门火)之所,是人体生殖发育的根本。
肾之阴阳互依互存、相生相长,阴阳平秘是维持机体活动的重要保障。
肾精充足,是肾阴、肾阳化生的物质基础,故其生理特点是以阴精为本,虚证主要表现为阴虚与阳虚两个方面。
一、补肾阴
肾阴即精、血、津液(包括肾液“唾”)的总称,有滋润形体、脏腑,充养脑髓、骨骼,维持机体生长发育与生殖机能,是一身阴血的根本。
肾所藏之精,包括先天之精、后天之精及精液,故肾精的充实,除禀赋充足外,还依靠脾胃水谷精微源源不绝的充养,以及肾藏精功能的健全。
肝肾同源于水谷精微,肾精与肝血相互转化,互为补充。
此外,肺为水之上源,上源之水的下溉,也是肾阴充足的重要条件。
从上述生理条件可知,肾精的充足与亏虚,除自身的病变外,尚与肝、脾、肺密切相关。
阴精不足,不能生髓荣骨,致见腰膝疲软,头晕耳鸣;阴虚不足以制阳,则虚火内扰,而致骨蒸潮热、咽干盗汗、五心烦热等症。
盖肾以阴精为主,故补肾阴之法,当以滋阴填精为主,根据《内经》“精不足者,补之以味”的提示,首选厚味之品熟地、阿胶等补肾壮水,直补精血;
辅以山茱萸、枸杞子之类补肝益肾,既可防肝虚盗伐肾阴,又能兼固封藏之能;
人参、山药补益脾肺,以保持后天水谷的充养和上源水的灌溉。
它如泽泻、茯苓利湿浊,助脾肾之气化;黄柏、知母滋阴降火,则可根据防肾阴虚所产生的不同兼证而佐之。
代表方如六味地黄丸辈;虚甚而兼邪轻者,宜左归丸;相火偏胜者,大补阴丸主之。
二、补肾气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精化为气。”肾之阴精是形成肾气的物质基础,肾阳的蒸化作用是精化气不可缺少的条件。
肾气根于肾精,阴精亏虚则气化无源,故肾气不足当见肾精不足诸症,其虚证特征主要表现在生殖、发育、纳气、开阖机能的减弱。
如小儿先天不足之“五迟”、“五软”,肾不纳气之喘息,气化不利之尿频、癃闭,肾气不固之遗精、遗尿、小便失禁等等。
鉴于阴精是肾气的根本,故补益肾气之法,当以大剂厚味之品补阴填精为主体。
熟地黄、山茱萸、枸杞等培其根基,使肾气生化有源;辅以少量的附子、肉桂等温扶肾阳,使肾阳能蒸化阴精,则肾气源源而生。
此即《内经》“少火生气”之意,后人称此为“阴中求阳”之法。肾气丸是其代表方剂。
三、补肾阳
肾阳有温煦形体、蒸化水液、促进生殖发育等功能,是一身阳气的根本,肾为阴水之脏,肾之阳气生化于阴精,并以阴精为依附的条件,因此阴精充足则阳气旺盛,肾阴亏虚则阳气亦衰。
故肾阳被称为“水中之火”,阴虚不能摄阳,则孤独之阳腾浮外越。
肾阳虚衰一般多因肾气久虚不复所致,阳虚则生内寒,故其证除见肾气虚诸症外,每以阳痿早泄、睾冷囊缩、少腹阴冷、精寒无子等下元虚寒症为特征。
补益肾阳仍需从“阴中求阳”之法则,当重用地黄、龟板等滋阴填精以培根元;
因其阳虚下焦阴寒不得温化,故附子、肉桂等药量宜加强,既可温散寒邪以扶阳气,又可蒸化肾之阴精以生肾气,气旺则阳复;
同时当辅以鹿角、菟丝子、杜仲等补肾壮阳,使虚衰之阳速得振奋。
张景岳所创右归丸堪为补肾阳之佳方。
心、肝、脾、肺诸脏阳气虚损,日久皆可累伤真阳,一般多有寒湿水饮之盛,实质为肾阳被寒邪所遏。
其治以温里散寒为主(即温法),寒邪得去则真阳可复,如真武汤、四神丸、四逆汤等均属温散治标之剂,非补益肾阳之方。
补肝法
肝藏血,主疏泄,调节(储藏与排出)血液以维持人体脏腑各组织的活动,保障血液运行的畅通。
肝藏之血常需盈满,阴血充足是肝体柔和、气机条达、血行通畅的物质基础,故肝有“体阴用阳”之说,从而高度概括了肝以阴血为根本的生理特点。肝脏虚证主要表现为血虚与阴虚两个方面。
一、补肝血
肝血即肝脏贮藏与调节的血液。肝血的充足与亏损,能够标志着全身血液的盛衰。肝血的来源有二。
一为脾胃水谷精微的充养,一为肾精所化阴血的涵育。
此外,心与血脉的充盛,也是肝藏血的重要条件。
因此,肝血不足与心、脾、肾之虚证关联密切。
肝血不足,则心失荣养,故每见面白唇淡、爪甲色白而枯、两目昏花、心悸不寐等心肝血虚证;
肝血虚则疏泄无能,血行迟缓,甚则停滞成瘀,因而见有筋肉拘挛、屈伸不利、月经量少、甚至闭经、癥瘕等症。
补肝血之法,应根据肝藏血而又调血的生理特点,确立补中有调的法则。
虚则补其母,君以熟地、枸杞等滋补肾阴以充血之化源;辅以当归直补肝血,化瘀生新,助其调血疏泄之能;白芍养血和营,柔肝之体以防刚燥太过;川芎行血疏达为佐使,使血充盈而畅通,兼可防止血虚运缓而留滞成痰。
代表方如四物汤、《医宗金鉴》补肝汤(四物汤加枣仁、木瓜、麦冬、甘草)等;
若肝脾气血两虚,则宜八珍汤、十全大补丸之类方。
二、补肝阴
肝阴是指肝血及津液(包括肝液“泪”)等物质。
肝阴的充实,依赖肾水(阴精)的涵养,脾肺所布水津的充溉,以及肝血的充盈和顺。
肝阴充足,则肝体柔和,可维护肝阳的升发与疏泄条达的职能,保持阴阳和谐无过。若肝阴不足,阴不制阳每致阳亢为害。气郁化火,肝阴内耗;水亏于下,阴津不荣,均可导致肝阴不足。
其虚证以眩晕雀目、少寐多梦、肢麻肉瞤等阴血亏虚证为主体;阴虚则内热,肝火横逆上犯,心、肺及胃之阴液俱为其所劫,故可见口燥咽干、心烦易怒、头痛耳鸣等症。
沈金鳌谓肝“若衰与亢,则能为诸脏之残贼”,即是此意。
故补肝阴之法,自当以滋补肝肾阴血为主,兼以清肺益胃,制其犯逆,使肝体柔和。
补阴血如上法,地黄、枸杞、当归、白芍等滋补肝肾,使阴血得充则可制阳;
滋阴液可用沙参、麦冬等滋液润操,养胃阴以资气血及津液生化之源,又合“培土抑木”之法;
清肺润燥则津液施布,兼能制肝火之犯逆。
代表方剂如一贯煎;若阴虚阳亢、风阳升动者,则宜建瓴汤、镇肝熄风汤等。
三、补肝气
肝气即肝藏血、调血及疏泄、升发等功能的体现。盖肝以阴血为体,阴血充盛是肝气旺盛的基础,也就是说阴血充则气自旺,气旺方可使疏泄条达,气血调畅冲和,从而魄安魂守,形健志勇而耐劳,正如《素问·五脏生成篇》所云,肝为“罢极之本”。
临床所见的肝气虚证,以两胁胀满、视物昏花、爪甲不荣,筋脉拘急、恐惧胆怯等症为主要表现。
究其根本,均属肝血亏虚、经脉失其荣养所致,故补肝气之法,应以四物汤调补肝血为准则,血为肝气之母,血充则气可复。
肝血虚久可累及脾肾,因此滋阴化气、或补脾益血都可助肝气的资生,《医宗金鉴》补肝汤、圣愈汤均可选用。
四、补肝阳
肝之阳气源于阴血的化生,又依赖心、肾阳气的温煦,起着维护气血温和调顺、筋脉柔和舒畅的作用。
肝肾同源,主下焦,肝阳虚损不能温煦经脉,多见下焦阴寒证;不能疏土升阳,还可见脾虚气陷诸证。
在中医古籍中对肝阳虚的提法较少见,因此补肝阳的方剂尤其难求。一般多见“肝寒”或“寒滞肝脉”等证。
肝阳虚为阳虚生寒,故以肝之气血虚证为主体,兼见畏寒肢冷、溲清便溏、宫寒不孕等症为特征。
故补肝阳之法,应尊阳气基于阴血的道理,首选当归、枸杞子等温养营血之品培其根本,使阴生则阳长;辅以吴茱萸、肉桂等暖肝肾之阳,温散寒邪;再用川、乌药温通气血。
如此使血充气旺则阳气得生,寒邪散,气血通则筋脉得以温养,是为正法。
代表方如张景岳所制暖肝煎。
若见少腹胀痛,或冷痛引擎、辜冷肿硬、偏坠等寒盛遏阳的标急之证,当以温散寒邪气行气理痛之法,如天台乌药散、橘核丸等皆为温法,非补阳之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