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李翰儒：【清明雨】（散文）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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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梦在三秦

清明雨

文/李翰儒

都说“春雨贵如油”，今年的春季却与往年不同。刚刚停了几天的春雨，在清明节前又忍不住淅淅沥沥、不紧不慢地降临大地。雨不大，但这细如牛毛的雨，是最容易打湿行人衣服的了。虽然看也看不见，落在人们脸上，是那种让人隐隐约约的感觉，但落在树木、枯草上，悄悄地改变着大地的颜色，更是入心入脾。

走在回乡祭祖的路上，湿润的地面，踩上去不是那种硬邦邦的感觉。路边上的枯草中间，已经有绿芽悄悄地探出头来，窥探着山坡上红的桃花、粉白的杏花、雪白的梨花。那些花瓣上晶莹的雨珠，欲离不舍，恋恋相依。

小溪旁的柳枝，已经挂满了柳絮，在春雨中更显得婀娜多姿，空气里淡淡的清草芬芳，在人们的鼻孔前晃荡，使得人们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记忆中，清明节的到来，会使人们不约而同地想起自已的故乡，不远万里，从天涯海角赶回老家去。漫步走在故乡的土地上，回家的亲切感，让人觉得踏实。

山坡上的油菜花，在春雨中别有一番情趣。虽然不大，但细密的雨珠依然将油菜花瓣压得坠落下来，地上一片金黄。因为春雨的原因，这时候的蜜蜂是不会飞来采蜜的，雨过天晴，蜜蜂们便会赶趟儿似地飞来飞去，辛勤着忙碌着。

有些小麻雀，春雨中却耐不住寂寞，在路旁的竹林内“叽叽喳喳”说着话儿，时不时飞到小路上，啄食路人遗落在小路上的食品残粒。它们从来不怕人，飞落在离人不远的地方，不停地啄食着，不知它们到底啄到了什么。一次次匆忙地飞起落下，就像永远没有吃饱一样。每到这时候，我就会想起小时候，母亲每天收完晾晒在院子的粮食，都会留一些在场院的地上，那些小麻雀就像是约好了，飞到场院来享受这一天最后的晚餐一样。

母亲别我而去已经快三年了，这使我每到清明节前几天心情不能安定，直到我跪在母亲坟前的时候。那刻就像母亲静静地看着我，就像父亲抬起他做了一辈子石头活，长着厚厚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仿佛听到他们依旧对我说：“啥时候我们才能放下心啊！”

路旁香椿树在春雨中悄悄露出迷人的椿芽，不由得伸手轻轻采下来，淡淡的清香让我自然地想起母亲，每到这个季节她便会采一些香椿回来，用开水稍微烫一下，翠绿的香椿和鸡蛋便成了世界上最美的一顿佳肴。

抬眼望去，故乡的山峦，在细雨中朦朦胧胧。山上的树木，在清明前的细雨中泛着淡淡的春意。一只山鸡，不知受到了什么惊吓，“扑棱棱”从北边山梁上飞向南边的山坡，在那里“嘎嘎嘎”叫了三声，匆匆地跑进竹林里。竹叶上的雨珠，在微风轻摇中纷纷坠落下来，就像一阵急雨。之后竹林回归寂静，重新聚集细雨，等待着下一次微风。

溪连绵不断的波纹，诉说着永远说不完的话语，伴随着细雨的脚步，踏着群山的碎影，沿着河岸恋恋不舍地流向沟口。

漫步在故乡的土地上，任清明前缠缠绵绵的雨丝在我周围漫舞。“清明时节倍思亲”，一颗雨珠悄悄滑进嘴里，泛起了淡淡的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