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为了灾区弟兄的紧急救援 ‖ 刘思树
为了灾区弟兄的紧急救援
刘思树
2008年5·12汶川特大地震余震不断，山上落石翻滚，不时阻挡或砸中前行的车辆和中断通往灾区的公路。我奉命第一时间深入极重灾区青川县，堪测地震对公路交通造成的损害，给政府迅速抢通救援生命通道提供笫一手资料。
震区现场非常惨烈，大面积的山体滑坡就像美少女俊俏的脸上泼上了浓烈的硫酸，数亿立方米山体岩石将公路、桥梁、学校、村庄、农舍掩埋。我和搭档老伏，用一天多时间完成了该地区南线地带的灾情采集，下面只剩下凉水至关庄路段了。
那一段段被毁坏的公路、堡坎，一处处交通安全设施，被落石砸得断肢缺腿。成千上万立方米的巨石土方，将公路掩埋得无影无踪。山体滑坡后形成的红坡红岭，随时都在稀疏地滚落着石方土料，这一幕幕惨景时时让我心冷胆怯。
由于公路阻断，我们背着设备一步步向着灾区的深处挺进。汽车无法通行、通讯中断，慌乱中投入到这样危急的任务中，我们一点生存准备都没有，只图进得去，没想过出不来。在过去的这三十多个小时里，我们像是进入到无人区，用冷水泡过从废墟里刨出的方便面，在被埋没的商店里翻找过相机急用的电池，在树干下和衣睡觉……
当我们翻山越岭来到关庄时，天啊，不看不知道，一看跳都不敢跳。随着一步步跋涉，这哪是地震造成的，起码是数十颗原子弹爆炸的形态嘛！从高高的山上到深深的河底，犹如沙漠地带的同一种色调，没有留下一截草木树皮，公路、桥梁、学校、村庄荡然无存。偶而见着一点麻花一样公路的影子，而裂开的缝隙可以陷进汽车，让我们没有什么词汇可以来形容那样的惨状了。
我们被东河口的巨大山体滑坡形成的堰塞湖所震憾，这是5·12汶川特大地震造成的全川第二大堰塞湖。同行的老伏说，我们快进快出。我虽然点头答应，心里却不知是走快好还是走慢好。兴许走慢了那块石头滚下来时，我们还没有赶到刚好躲过一劫呢？兴许走快了刚好穿过了呢？
该段公路处于苍溪经剑阁至唐家河路段，救援部队在关庄镇设置了军事警戒线。执勤的战士严肃地告诉我们，除他们团巡逻观测车外，其他任何人不得进入，这是命令。当我们再三说明来意后，执勤的士兵经请示班长，同意我们步行进入。
解放军战士警示我们，进去后不得高声喊话，地质专家说声波的震荡有可能引起悬挂的岩石坠落。此处距勘测点还有三千多米路段，我同老伏带着采集设备轻步走进。头顶上方是数百米长呈80多度的山坡，山上悬挂着有房屋和火车车箱大的岩石，崩裂后的山体土石还流淌着黑漆漆的矿岩水汁。
我看了一眼老伏，意思是继续采集还是逃命？不会有那么巧此时就发生余震吧？不会那么巧那些巨大的石头连着山体就会给我们过意不去袭来吧！心里这样想着，努力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一些。我和老伏背着余震随时可能发生、悬挂在山崖上的岩石随时奔袭而来的心理压力，仔细勘测记录着公路损失的状况。
当我们走回警戒线，解放军战士向我们竖起大拇指说：“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啊！”据他们介绍，山上滑坡的隐患太多，山顶上不断裂开的口子有的已要跳越才能跨过去了。我们越听越对刚才在里面的行为后怕。是啊，如果余震发生，如果山体袭来，如果悬石落下……死神距我们还有多远？！
好在我们没有辜负党和人民的希望，胜利完成了交通生命通道灾情采集任务，为灾区弟兄们生命财产的紧急救援赢得了宝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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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