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作欣赏]赵建新:三段黄河三处沙
学生时代读王维的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只觉得那是一幅极雄浑、极壮丽的画卷,但因没有亲历,总是难以想象。近年几次到西北旅游,与大漠长河近距离接触,才有了切身敬畏之感。
在火车上远望不算,第一次亲见黄河是在壶口。壶口位于黄河中游,山西陕西交界之处。壶口看黄河,印象是壮美。虽然导游说那年瀑布的水势比往年还要小,但对从没见过黄河的我来说,还是感到一种心灵的震撼。“黄河之水天上来”,河水在此由宽变窄,奔腾跌落,似雄狮振鬃一般,激起团团水雾烟云。站在岸边,我似乎听到了“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那雄壮的歌声,看到了八路军东渡黄河誓师出征的威武场景,油然而生抚今追昔、壮怀激烈之感。
第二次见黄河是在兰州。这里是黄河上游,水面并不十分宽阔。兰州看黄河,印象是柔美。市区数十里的“黄河风情线”是极佳的休闲游乐之地。在黄河大桥上俯看河水,也似游人一样平缓悠闲地东流。大桥不远处,两架高达十数米的水车静静诉说着黄河的过去。“黄河母亲”雕塑温馨恬静,母亲颀长优美的身姿,小男孩顽皮憨笑的神态,象征了中华民族的生生不息,代表了华夏子孙幸福和谐的追求。
第三次见黄河是在宁夏沙坡头。调皮的黄河,在大“几”字一撇的延伸处先泼墨写了一个很小的“几”字,也就形成了沙坡头那S形的大湾。站在岸边的山上,眼前是东流的黄河,身后是连绵的大漠,跨河钢索通向对岸,包兰铁路在沙漠中延伸。这里看黄河,融自然景观、人文景观、治沙成果于一体,体会的是兼美。一脉山是黄的,一带草是绿的,一条河又是黄的,一行树又是绿的,一片沙再是黄的——黄绿相间,道道层层, 以曲折的长河为中心,铺展成一幅叠彩鲜明的大美图画,难怪被称为“世界垄断性旅游资源”。
在这里,我们还坐了羊皮筏子漂流,跟母亲河来了一次最亲密的接触。皮筏颇似竹排,无帮无沿,在滔滔黄河中追波逐浪。我们开始有些战战兢兢,生怕掉到河里。但看到船工信手悠闲地划水,嘴里还哼着悠扬的小调,我们心仍悬着,脸色却就渐渐坦然下来。河水舒缓地东流,人们几乎感觉不到筏子的移动,只见远处的沙丘和近处的绿树慢慢地后退。低头看看脚下鼓鼓的羊皮囊,纹路中是种种神秘的古朴,仿佛把我们带回了千百年前。
黄河与沙漠是共生共存的。黄河造就了沙漠,沙漠托举着黄河。我第一次见沙漠是在敦煌鸣沙山。鸣沙山在敦煌市南不远,腾格里沙漠的边缘。这里不是平缓的沙丘,而是起伏的沙山。沙鸣在适当的天气条件下才可遇到,我们只是在这里骑着骆驼上山转了一圈。这是我第一次骑骆驼,比骑马显得高大了许多,也更加缓慢悠闲。在热浪的蒸腾下,身处十几峰骆驼之中,听着叮当悦耳的驼铃,远望沙峰与蓝天的际线,颇有一种苍茫之感。登上山顶四下观望,那一道道沙峰如海中的金色波浪,澎湃起伏。鸣沙山下的月牙泉,是沙丘中一处难得的湖泊绿洲。虽然四周都是流沙,但甘泉却以它顽强的精神和不竭的力量喷涌出一弯颇似月牙的湖水。沙丘包围着清清泉水,泉水滋养着芦苇绿树,成为大漠深处的奇观。
第二次看沙漠是在新疆尉犁的罗布人村寨。这里地处我国第二大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这里曾有土著罗布人居住,后来随着时代发展和社会变革逐渐走出了沙漠。如今,这里只有他们留下的一些遗迹,而且多数经过了加工,不复当初的简陋古朴。我们去的时候正是7月上旬,地面温度到了40多度,燥热难耐,嗓子干得冒烟,再加上干枯的胡杨,空荡的村落,更让人心情压抑。好在村寨外面还有一些好玩好看的东西,陌生的胡杨红柳,静静的塔里木河,都让我们感到新奇。沙漠越野车还让我们着实享受了一把心跳刺激的感觉。
第三次见沙漠是在宁夏中卫沙坡头。这里是腾格里沙漠的南端。连绵的大漠和古老的黄河毗连在一起,雄浑壮丽,传说是唐代大诗人王维写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千古绝唱的地方。黄河岸边、大漠脚下,塑立着王维的诗碑,会让人尽情联想到初唐盛世,油然而生思古幽情。到沙坡头,是必须要玩一把滑沙的。高大的沙山沙粒细滑,悬若飞瀑,60多度的斜坡足以考验一下人们的勇气。滑下沙坡,长啸一声,也足可以抒发一下胸中豪气。越过世界一流的治沙工程——麦草方格沙障进入大漠,又是满眼黄沙,绵绵无际,间或点缀着几簇没精打采的沙柳。头上烈日,脚底生烟,小转一圈赶紧返回。
几次到西北,黄河的悠久绵长,大漠的雄浑广阔,都在我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许以后我还会走到黄河的其他河段,看到别样的大漠沙丘,那时该会有其他的观感吧。
(原文作于2014.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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