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红楼梦

家有红楼梦

♣ 高玉成

我最早收藏《红楼梦》,是1979年末,刚上高中的时候。那是人民出版社根据1959年版本再版发行的,32开本,淡绿色封面,一套四册,售价3.45元。那套《红楼梦》是以程乙本为底本,又参考了其他多个旧本整理而成。再版说明的落款时间是1972年,第二次印刷的时间是1979年。再版说明时代特征十分明显,要求“用辩论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阶段分析的方法,彻底破除资产阶级散布的形形色色的唯心主义迷雾”等。四十多年过去了,纸张早已变黄发暗,但整体保存还算完好。

《红楼梦》是毛泽东非常喜爱的古典名著之一,一生读过无数遍。他常说,我是把《红楼梦》当历史读的。还经常引用其中的句子,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比喻当时的国际形势。但许世友不喜欢《红楼梦》,说《红楼梦》是“吊膀子”的书。毛泽东听说后,趁一次会议间隙,专门把许世友叫到身边说,《红楼梦》不是“吊膀子”的书,嘱咐他要好好读,至少读5遍才有发言权;把许世友搞了个大红脸。许世友回到南京后,果然叫秘书找来一套《红楼梦》,认真研读起来,一时传为佳话。

十几年前,朋友送我一套线装《乾隆甲戌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又称甲戌本,一函四册,1/6开本,由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出版,2006年第四次印刷,售价350元。这套书的原本是胡适于1927年,从古籍商人手中重金购得的,号称现存最早的《红楼梦》抄本。1948年底,胡适逃离北京时,很多藏品都弃之不顾,只随身携带了这套甲戌本和另一套程乙本《红楼梦》,足见他对这套书的重视。1962年胡适去世后,他儿子因治病将这套书在台湾拍卖;之后,上海博物馆又将它从台湾购回大陆,现藏于上海博物馆。我的这套影印甲戌本,共16回,朱墨两色套印,与原本应是一模一样的,所以非常珍惜,平时是舍不得随意翻动折页的。

去年上半年,在西太康路郑州购书中心,偶然发现精品柜中有线装《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又称庚辰本,两函十二册,也是朱墨两色套印,由中州古籍出版社于2015年影印出版。庚辰本原本由私人收藏,比甲戌本稍晚被发现,后由当时的燕京大学收购,现藏于北京大学图书馆。这套书共80回,各种评语2000多条,人物插图数十幅,非常珍贵。看售价,1800元,书店不肯还价,有点舍不得买。回家后心神不宁,日夜牵挂,第二个星期又专程跑去,咬牙买了回来。

《红楼梦》是一部奇书,包罗万象,气势恢宏,不管你是当历史读也好,当政治读也好,当文学作品读也好,都有十分广阔的研究空间;再加上作者、作品年代、人物命运、各种抄本版本还有很多疑团,至今也没有定论,逐渐形成了一种专门的学问——红学。但是作为普通读者,我只能算是个看热闹的;收藏《红楼梦》也并无他意,只是对这部伟大作品表示敬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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