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忧伤的年轻人
可是我一面心里想,我们这排灯火辉煌的窗户高高在这都市之上,从底下暮色苍茫的街道望上来,不知道蕴藏着何等人生的秘密,而我脑海中也见到这么一位过客,偶尔路过此地,抬头望望,不知所以。我自己似乎又在里边又在外边,对这幕人生悲喜剧无穷的演变,又是陶醉又是恶心。
——菲茨杰拉德 《了不起的盖茨比》
那些忧伤的年轻人
▷菩提之恶花
前几日等雨,想起白石道人的词句,其中关于“雨”,最为王国维称道的一句,“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是日凌晨,大概两三点最黑暗的时候,许多次都要醒来,听窗外立秋后雨扑朔迷离的声音,辗转之际,可能“在灵魂的漫漫黑夜中,每一天都是凌晨三点钟。”
《那些忧伤的年轻人》几乎集中了美国著名作家菲茨杰拉德的短篇精华,各种隽言妙语徜徉其中,《冬天的梦》可说是《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序曲前奏,即便之后《了不起的盖茨比》被译为《大亨小传》,彼时美国人奢靡空虚享乐纠结在歌舞升平中恋恋不舍,至今仍挥之不去。
比起同时代的海明威,菲茨杰拉德算是爵士时代诗人,包括一直火热的《老人与海》把海明威推上了诺奖的巅峰,其实更喜欢菲茨杰拉德。张爱玲是《老人与海》的中文首译者,而隔了很多年的村上对《了不起的盖茨比》恋恋不忘,海明威成了张爱玲心中的硬汉,菲茨杰拉德细腻旖旎的文风,多少在村上的作品里可见一斑。
菲茨杰拉德与海明威友谊比较特别,上世纪二十年代的巴黎,充满阳刚的海明威遇见已经出名的菲茨杰拉德,才在其推荐下出版了第一部作品《太阳照常升起》。
文坛硬汉错综复杂的海明威随之告别了第一任妻子,迎娶了家境富有的交际花,并写出了最著名的《永别了,武器》。此时的菲茨杰拉德却为了维持现有奢侈生活,不得不放弃长篇小说计划,为杂志和好莱坞撰稿。
譬如海明威在《流动的盛宴》说菲茨杰拉德是被女人毁掉的,是因为他始终都没有完全看懂《了不起的盖茨比》,海明威与泽尔达相互鄙视,认为是她耽误了菲茨杰拉德的才华。类似当初指责菲茨杰拉德沉迷酒精不能自拔那样,海明威的最后岁月亦是如此在酒精里困惑挣扎,人生苦海,谁能幸免?
永恒的青春和迷惘,自己的和别人的,就像菲茨杰拉德小说里追逐金钱和美女的年轻人,他们那些肆意无度的放纵,与甜蜜、信念,乃至绝望包裹在一起,耽于幻想,微醺着玩世不恭,然后在哀悼激情的消逝,回归充满汗水气味的生活,这个世界那么多悲痛惆怅,基本都是属于他们的。
女人看起来比男人更现实更功利,菲茨杰拉德的叹息,其实自己像极了盖茨比,卑微的出身,心强命不强,自尊虚荣,努力漂浮在上流社会,始终想欢快地融入,不顾对自己才华的痛惜,终于泡沫炸裂。菲茨杰拉德娶了深爱的富家女,随之付出的不仅仅是物质,还有与盖茨比饮鸩止渴一样的结局。
1940年的最后一个月,圣诞节前夕,身心俱寂的菲茨杰拉德倒在了自己一本小说未完的第六章节,这本小说就是被好莱坞一直拿去反复改编赚钱后才冠名的《末代大亨》,以及《了不起的盖茨比》、《夜色温柔》等等都是他自己的影子,菲茨杰拉德曾说过,“在每一篇故事里,都有一滴我在内——不是血、不是泪、不是精华,而是更亲密的我自己,真正挤出来的我自己。”
【油画: Jesús Lozano Saorin(西班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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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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