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辉(hughke)逝世三周年祭
从2016年的圣诞节伊始,这个西方传统佳节就在很多中国古典乐迷的内心当中,蒙上了一丝阴影和悲恸。
因为,2016年12月25日这一天,有个叫柯辉(hughke)的古典音乐传播者、著名乐评人英年早逝,当时他倒在了北京大学百周年纪念讲堂的一场,正待要执棒中国国家交响乐团上演路德维希·凡·贝多芬《d小调第九交响曲“合唱”》新年音乐会的,跟日本籍著名女指挥家西本智实演前对谈的活动现场。
柯老师生前为推动西方古典音乐在国内的全面普及,身体力行地做出了太多润物细无声的卓越贡献,他在纸媒上笔耕不辍、在电台节目上频繁出声、在微博等网络社交平台上好为人师,为众多素未谋面的各路古典乐迷及网友答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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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此老柯逝世三周年祭,酌乐古典仅以一篇曾于三年前公开发表在澳门《艺文杂志》上的小文,深切缅怀这位中华大地上的“古典音乐传教士”。
什么是“乐评人”:
兼而缅怀一位中华大地上的“古典音乐传教士”
文/左驰
毋庸置疑,无论是二十年以前,还是现在,甚至于展望未来的二十年以后,在中国,至少是在中国大陆,“古典音乐”作为一件西洋艺术的舶来品,都注定将会是一门小众艺术。
如同西方基督教的传播和发展需要有“传教士”这类群体的存在,西方古典音乐的普及与推广同样离不开犹如“传教士”一般的古典音乐乐评人群体孜孜不倦、含辛茹苦的默默推动。前不久,才刚刚因病英年早逝的著名北京古典音乐乐评人柯辉先生,便是一位最杰出、最优秀的中华大地上的“古典音乐传教士”代表。
“乐评人”(Music Critic)这一称谓跟“古典音乐”(Classical Music)一样,都是舶来品。在西方世界,“乐评人”是一个获得广泛承认的固定职业,他们大多供职于某家报社或杂志社,因而会有“专业乐评人”(职业乐评人)一说。但是在中国大陆,其实并没有所谓西方话语语境下的“乐评人”之说。首先,“乐评人”是不构成一个正当职务亦或是固定岗位的,因为这一称谓还尚未获得官方的首肯和承认。其次,即便是中国大陆的一些传统媒体,如今在刊文时也早已经开始沿用“乐评人”这一称谓来署名作者,可殊不知这类作者实乃“自由撰稿人”,他们与报纸或杂志之间合作供稿的关系其实是相当不稳定的。
上述说了这么多,笔者只是想要澄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在中国如果想要成为一位古典音乐乐评人,实则是相当不易的,尤其是假如想要成为像柯辉先生这样一位在国内认知度极高、影响力极大、传播面极广的专业乐评人,那更是显而易见地难上加难了。
笔者跟柯辉先生结缘于古典音乐,在北京时,经常会有机会在不同古典音乐会的现场演出当中偶遇,彼此间打过照面也有过交集,但坦白说其实交情并不算深。不过,柯辉先生在古典音乐的聆听、欣赏、审美和品鉴上,却又或直接或间接地深刻影响到了我,令我受教,让我获益。尽管已是圈内众人皆知的著名乐评人,但柯辉先生在生前却又总喜欢以“乐痴”自居,因为他首先是一名狂热的爱乐者,一个不折不扣的古典音乐发烧友。
作为著名乐评人的柯辉先生,十几年如一日地奔波于国家大剧院、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的录音棚,以固定嘉宾的身份参与到相关古典音乐广播电台节目的直播或录制当中。他还穿梭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音乐厅的讲坛和舞台,作为主讲人或特邀主持人进行古典音乐相关的普及讲座或音乐会前的演出导赏。而作为“乐痴”的柯辉先生,也恰恰是他对笔者来说最熟悉、最亲切的一个身份,那是他不舍昼夜、不知疲惫地游走于国家大剧院、北京音乐厅、中山公园音乐堂、保利剧院,每每手持一大摞黑胶唱片在某些特定场次音乐会演出结束后的艺术家签售现场早早排队的虔诚身影,笔者真是由衷感怀、甚至难忘。伴随着近些年来微博、微信群等网络社交平台的公众活跃度。柯辉先生也开始每天乐此不疲地在微博上与来自世界各地的中国古典乐迷们频繁互动,在各大古典乐迷微信群里踊跃发言。他好为人师、来者不拒,做到了耐心帮助与解答每一名向他主动请益和提问的或熟悉或陌生的各路古典乐迷。也正因为如此,柯辉先生在这几年里累积到了超高的网络人气,2016年12月31日上午8时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东礼堂他的遗体告别仪式上,齐聚了200多位来自全国各地的古典乐迷为他送行。相信这足以够得上是他作为一位中华大地上的卓越“古典音乐传教士”,生前为普及和宣传古典音乐,所作出杰出贡献的一个最佳明示和最好例证;与此同时,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作是对他在天之灵的最大告慰了……
-原杂志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