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走进屋去,雪花莲
和蜡烛使床榻得到慰藉。六周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今,脸苍白,
谷崎润一郎真的是又可爱又变态,他上世纪去魔都,彼时的文人比如今有趣多了,“谷崎君与欧阳予倩君合影,摄影师请两君并肩而立,并请其做谈话状,两君相视而笑,因高度相等故,几成kiss”。不过他的《秦淮之夜》,基本上是一个荷尔蒙丰富的男人的寻春之旅吧,文学那时候还属于他文字里缥缈不定的东西,当然郭沫若、田汉、欧阳予倩都与日人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后来的时局变迁,再说友谊都是个尴尬的东西了。想想日中关系的龌龊,彼此都是瞧过镜中的自己,再去瞧别人。谷崎如此,芥川如此,不尽然是随处可见的街道垃圾。
风景旧曾谙,《春琴抄》里的虐恋看似惊心动魄,实际上也是一场缱绻多情的虐恋,世间的爱情起于你情我愿,毁于一味地索取而不自知,怀念谷崎赋予文字的瞬间穿梭,男主刺目为了自己的苦恋,原本是为了保持固有春琴的形象,女主不断暗示男主不想他看见自己毁容的模样,细思极恐,男主陷入自己的臆想和女主的暗示,男欢女爱,矜持炽烈,基本上冷暖自知,坠入的也是你侬我侬你情我愿的路数。“所谓肉体关系,本就是多种多样的”。何必去分清其中的A角B角,男主可能构建了女主他们相遇之后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几乎所有的东西,皆是愿打愿挨,一直以为生活最美妙的失眠,莫过于我喜欢。如此“我更爱你现在饱受岁月摧残的面容。”
阅读谷崎适逢雨过天晴,临近中午的暴雨一扫多日的阴霾,譬如他的《阴翳礼赞》等等,我随意用手机的记事本免费记录阅读的零碎,功能太多的APP,就像个比较精明的女子,令人不太容易亲近。日本美学里的阴翳,与小提琴水一般的流淌,异曲同工。谷崎写道日本厕所的妙处,有点化腐朽为神奇,那一个安静所在,毫无轻笑污秽之意,林荫深处容易遁入冥想,稀薄的光阴里,如厕的人儿仿佛远离喧嚣的人世。欲望的载体还是人本身,谷崎把这种东西绝望唯美化了,讨论唯美的来源康德,已经偏离了我阅读汲取快感的原意,生死爱欲大限之前,沉浸享受谷崎文字的物哀,肉欲氛围的邪恶,本质上讲与雨过天晴神清气爽之类没有什么区别,至于写作者本人的生活充满了戏剧性,以及谷崎内心浮动的对女人的膜拜,这又是另外的意想不到。
从写作者的作品跳跃到写作者自己的生活,到底有多少距离?我不太想刨根问底,甚至恒久的阅读时间里,我都对作品后面神秘的操盘手提不起任何兴趣。我幻想不出他们的模样,而且似乎即便在阅读暂歇的时刻,写作者也没有不慌不忙付出黯淡不羁的生活表面。如果把《细雪》和《春琴抄》比较一下,前者可能有种烟火消逝以后的沉寂,而《春琴抄》仍在挣扎地燃烧。后来去梳理了谷崎疯狂必然的“恶魔主义”唯美实践,确切而言,他一直想要得到,而不是得到本身。二十岁的谷崎迷上了个艺伎,但是艺伎把自己的妹妹推给了谷崎做妻子,这个女人就是他的第一任妻子,但是远远未能满足谷崎娶个娼妇型妻子的愿望。男人的心思,比女人的海底针要虚伪的多,阅读谷崎,窥见的那些扭曲的欲望和变态的痴迷,在镜子面前,回归寻常。谷崎一直想按照自己的理想塑造妻子,历经被视为文学家道德败坏的“小田原事件”,以及欲望巅峰的双宿双修,辗转遇见心中的女神,也是《细雪》四姐妹原型之一,49岁的男主和32岁的女主,两人往来书信,男主谷崎愿意做女主的奴仆,大抵与《春琴抄》交织在一起,俗世里终于花好月圆。
就像写作者的写作,阅读者的阅读,算是欲望推动,说穿了我们为了原始的欲望,用与生俱来的皮囊,矛盾的写作和阅读,当然写作是别人的事情,我只是费时费力的阅读,忘记了赶在夕阳之前,坐上归程的班车。在班车上,我昏昏欲睡,这是晕车人共同的征兆,耳机里的小提琴激昂悠扬,有人深爱虚荣,有人深爱贪婪,有人无所事事,饱食终日,谷崎深爱他的深爱,欲望也好,疯狂也罢,掺和着红色的病态,那是世界的万物。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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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除了设计、摄影、生活中的小确幸,我们什么都可以聊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晋人王质入山打柴,观人下棋,局终发现手中斧柄已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