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训洋 | 姐姐的嫁妆
总第127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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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办公室里几位同事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嫁妆。有位同事说她有个亲戚嫁女儿,嫁妆是一辆价值几十万的汽车;另一个同事说他有个亲戚嫁女儿,嫁妆是县城的一套房子;还有位同事说她的一位亲戚更厉害,儿子娶媳妇,媳妇家里送了一套房还有一辆车。
其实,这应当是凤毛麟角的事,大多平常人家是没有这样丰厚嫁妆的。但听他们所言,却又是一种趋势。不过,今天的婚礼确实是隆重而又热闹的,嫁妆也确实不在少数,不像我的两位姐姐那个年代。
我的两位姐姐都是奔五的人了,她们曾经为着我的学业做出很大的牺牲和贡献。正如我父亲所言,若不是两个姐姐吃苦耐劳,能在建筑工地上受得下来,家里因我上学而欠下的外债还不知道啥时能还清。
确实,二十六年前,七千余元的外债,对于一个农村家庭而言不是一个小数目。
当时,工地上的小工日工资仅有8元一天,活儿还特别累。一般人吃不下来这样的苦,同村与我姐姐一道去的,只有我的两个姐姐一直做到今天。
姐姐们打工的工资都是我母亲一把去取,贴补家用,她俩从不过问,也不知道积攒点留作嫁妆。
大姐出嫁时我还没有走上工作岗位,二姐出嫁时我刚刚才上班。那时,家里的条件实在不可与今日同语,但也渐渐有了起色。按理说可以置办一些说得过去的嫁妆,但是父亲却说我还小,将来还要盖房子娶媳妇。
大姐是在正月里出嫁的,头年的腊月里,母亲带着我们姐弟仨去县城给大姐置办嫁妆。说来都是寒酸,大的商场是不敢去的,在小商品集散地“绣溪园商城”钻来钻去。快过年了,人又多,商品的价格也砍不下去。我们看中了好几样物件,大姐一看价格都没舍得买。
其实,那些东西在今天是太不值一提了。记忆里,我和二姐看中了一组木质沙发,但要近六百元,大姐硬是没让母亲买,只是买了几个红色的木质方凳,反倒是给我和二姐一人买了一套新衣。
我们转来转去,到晚回来时,包的飞虎车上放置的不过是些洗脸架、大盆、热水瓶之类不值钱的东西。最值钱的就是一辆298元的自行车。大姐的嫁妆,还有订婚时姐夫家送来的缝纫机,外加母亲做的几床新棉被。
姐姐出嫁时,母亲哭得很伤心,一直说对不起她,从小没进书房门,十七岁就到工地打工,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没有置办。确实,来接亲的人挑的挑、抬的抬,还有甩空手的。
二姐是在腊月里出嫁的,学校里还没正式放寒假。嫁妆的置办是虽然二姐和姐夫自己去的,但同样地寒酸,只是比大姐略微好点,买了早已过时的木质沙发。毫无例外,也给我买了一套新衣。
二姐出嫁那天,母亲一样哭得伤心,连一向坚强的父亲都落了泪。说是嫁得太远了,确实,在当时,六、七十里的路程算得上远嫁了。更多地是嫁妆太寒酸了,当时已经流行送轻骑摩托,而姐姐的嫁妆加起来还没一辆摩托值钱。
好在今天,两个姐姐的生活都幸福美满。大姐早在县城有了住房,我的大外女重点大学毕业在深圳找了份工作,小外女医科大学在读。二姐的女儿医科学校毕业考编进入了事业单位,吃上了公家饭,儿子在学技术,家里有好几辆汽车。
我们每个人都是时代发展的受益人。这不,前些日子,姐夫们也在聊及外女们的嫁妆,他们说最好的嫁妆就是将外女们培养成才。确实,这便是最好的嫁妆。
作者简介
施训洋,庐江县庐城镇罗埠学校教师,庐江县作家协会会员,皖西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