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起|王婆又卖瓜(小小说)

作者小传:王起,原籍河北围场县,现住无极县,承德市作协会员,石家庄市作协会员,河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河北省第一届小小说沙龙常务理事,主要喜欢小说创作,兼有散文、新老故事等,获省级奖五次,作品散见于《河北工人报》、《承德群众报》、《锡林郭勒日报》、《小小说月刊》、《故事家》《热河》《太行文学》等报刊杂志上。中间辍笔十年,一七年又重操秃笔,继续歌颂真善美,抨击假丑恶。

王婆又卖瓜(小小说)

文|王起

“卖瓜,卖瓜,沙瓤大西瓜,假一赔十……”王婆手里“呼啦呼啦”摇着个大蒲扇,嘴里不厌其烦的叫卖着。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甭管她咋夸,人们都知道她不卖好瓜。弄得王婆的名声纵贯南北,横贯东西,别说在中国,就是在整个地球上,只要有华人的地方,顶风都臭出九百里。因此,想买瓜的人见到王婆都是绕着走。弄得王婆实在没法干了,只好改行。可她不管干啥,也是捞鱼鹳打前失——权杖嘴支着。卖螃蟹,她铆着劲儿捆绳子;卖熟菜吧,她泡甲醛……就这么说吧,甭管她卖啥,全是拿嘴忽悠人,没有一样真货。因此,她多次被媒体曝光,被打假办罚款。这些年不但钱没赚着,而且名声越来越臭。于是又拾起老本行——卖瓜。可卖瓜光凭嘴皮子是不行了,她琢磨来琢磨去,想出个新招来,在瓜摊前立了块用旧纸箱子做的牌子,牌子的上半截用黑笔七扭八歪写了四个大字:假一赔十。下边写了四个小字:7毛一斤。

这样一来,王婆的瓜摊又有人光顾了。

“真的假一赔十吗?”下棋回来的老张乜斜着眼问。

“吆,这不是老张大哥吗?”王婆停住蒲扇,大饼子脸往前探了探头,笑着说,“瞧您这话问的,如果不是真的,我敢把牌子戳那儿?”

老张心想,以前我买了你的生瓜,你不给退,还吵了一架。今儿你敢承诺假一赔十,量你也不敢糊弄人。

“好,既然你说话算数,我就来一个。”

“好嘞——您自己挑。”

既然是假一赔十,老张就放心了,连挑都没挑,搬起一个大一点儿西瓜放在电子秤上。王婆边看秤边抱着数:“18斤六两,六两不算数,十斤七块,七八五块六,十二块六。得了,您给十二块五。”说完,装进红色塑料袋。

老张付完款,临走还叮嘱了一句:“如果是生的或者是娄(熟过头了)的,我可得回来找你啊。”

王婆不耐烦的说:“哎呀您就放心吧大哥,咱王婆啥时候糊弄过人?”

老张拎着瓜颠儿颠儿的走了。

功夫不大,老张骑着辆脚蹬三轮,拉着刚才买的那个西瓜回来了。他拎出袋子往地上一撂,说:“假一赔十!”

王婆正在摇着蒲扇喊:“卖瓜卖瓜,不甜不要钱……”可她一看见老张那个已经切成两半的瓜,红得发黑的瓜瓤水汪汪的都快烂成泥了,王婆那张薄嘴片儿干嘎吧说不出话来:“这……这……”

原来,她去趸瓜那家瓜园被洪水淹了,瓜农见瓜要烂到地里,赶紧论堆处理了。王婆图便宜,花了仨瓜俩枣便趸来一车。她心想,别的摊卖一块一斤,她卖七毛,再打出个“假一赔十”的假招牌,打算叫人们一抢完事儿了。可没想到卖的没有退的快。她本想跟老张解释解释。可老张不愿意跟她磨叽,又挑了八个瓜,也没过称,装进三轮车头也不回就拉走了。心疼得王婆咬着后槽牙直吸溜。

单说老张,回到家里把西瓜挨个切开,切开一个骂一声,切开两个骂两声,十个瓜切完了,只有两个勉强吃的,那八个不是白花花的生瓜蛋子,就是一切就流水的娄瓜。他把剩下的八个瓜装上三轮车又拉回来了。他心想,假一赔十,这八个瓜你要陪我八十个。明天不去下棋了,也去卖瓜。当他来到王婆的瓜摊前一看,原来地上堆着象小山似的那堆瓜,已有大半是切开的。剩下那些没切开的整瓜,有几个顾客正在往电动三轮或脚蹬三轮车上装,却不见了王婆的踪影。

(本期编辑:胡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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