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细节解密》之 梁山好汉的守护神为何是九天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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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细节解密》系列正在继续,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支持!本期第二十七回!
读过《水浒传》的朋友,想必对其中的神怪印象深刻,其中法力最大的神仙,首推九天玄女。在120回本的《水浒传》中,九天玄女不仅在宋江落难还道村的时候用法力让宋江成功躲避追捕,顺道还请宋江喝了点儿酒吃了点枣子,并赠送天书三卷等高级道具。后来宋江带队攻打辽国,辽国大军摆出终极必杀——混天象阵,梁山好汉连吃败仗,最后仍旧是九天玄女出头,传授宋江破阵之法,最终击败辽军。
九天玄女不仅在几次关键战斗中帮梁山好汉特别是宋江出头,而且还在梁山好汉运作招安等关键环节中给予预言式指引,正是在九天玄女的指引下,宋江等人成功利用高俅和宿元景等朝廷官僚,最终实现了招安的小目标。可以说,处处提供便利的九天玄女,在《水浒传》中就是梁山好汉们的守护神。
那么问题就随之而来,为什么梁山好汉们的守护神是九天玄女这样一位女神?
首先我们从源头上来解释一下,九天玄女庇佑梁山好汉,并不是施耐庵的发明。在《水浒传》的最早雏形、成书于宋末元初的《大宋宣和遗事》中,九天玄女就出现并给宋江撑腰了。《大宋宣和遗事》描写,宋江杀了阎婆惜之后,被官兵追捕,逃到屋后的玄女庙里躲藏,官兵就没抓住他。官兵走后,宋江走出庙来拜谢玄女娘娘时,忽然听到庙中香案上面一声巨响,过去一看,香案上出现了天书一卷,上面有宋江和三十六位水浒好汉的绰号及姓名。这段情节正是日后《水浒传》三十六天罡以及宋江在还道村奇遇记的基本雏形。
不过,在最初形态的这个故事中,九天玄女并没有出面,也没有使用看得着的什么妖风啊飞沙啊之类的法术来庇护宋江,给宋江的那一卷天书上倒是写着让宋江替天行道之类的教诲,但是在《大宋宣和遗事》中,宋江在天书指引下成功把三十六好汉聚集了起来,然后一路抢劫州县,劫掠子女玉帛,看起来也不太像遵守了九天玄女“替天行道”教诲的样子,而九天玄女此后也没有露面,宋江不遵守教诲也就不遵守了,并也没有出台什么惩罚宋江的措施。
由这里我们也能够看出来,在水浒故事的雏形阶段,九天玄女的作用和形象都是比较弱的。而且在随后的元代水浒杂剧中,九天玄女也极少出现,就连宋江学会的终极无敌阵型“九宫八卦阵”,都不是九天玄女教的,在《水浒传》出现之前的杂剧中,这个九宫八卦阵是入云龙公孙胜的师傅罗真人教给宋江的。
这种情况直到《水浒传》的出现,才让“九天玄女”这个女仙人的形象空前立体起来,不仅公开施展法术支援宋江,还抛头露面了,按照书中描写
“头绾[wǎn]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绦[tāo]绡[xiāo]衣。蓝田玉带曳长裙,白玉圭璋擎彩袖。脸如莲萼[è],天然眉目映云环;唇似樱桃,自在规模端雪体。”
这活脱脱的大美人形象,是中国小说史上第一次出现的对九天玄女的外貌长相描写。从《水浒传》开始,作为好汉和侠客守护神的九天玄女正式出道,在后世的明清小说中大显神威,施展各种手段帮助小说主人公,像什么传授武艺啊、训练军队啊、赠送法宝啊、伏妖降魔啊,俨然就是一个自带军火库的女战神。
九天玄女由《水浒传》开启的这一场奇幻战神之旅,大锤需要从头开始给各位读者听友看官们捋一捋。
其实,九天玄女出现得很早,大约在汉代的谶[chèn]纬图书就出现了,起初是在神话故事黄帝战蚩尤中出现,故事里说蚩尤刀枪不入十分厉害,黄帝一时间打不过他,这时候天神派遣玄女下凡,教授黄帝兵法和法术,在师傅玄女的帮助下,黄帝击败了蚩尤。一直到唐代之前,九天玄女主管的业务很多,什么房中术啊炼丹啊战神啊奇门遁甲啊,都归她管。从唐朝末年开始到北宋初年,九天玄女的管辖领域逐渐减少,最后就剩下主管打仗的战神这个职业,同时她也作为轩辕黄帝的老师,正式归入道教神仙体系中。
也正是因为在宋代,九天玄女主要作为战神出没,因此在《水浒传》的雏形《大宋宣和遗事》中,会出现九天玄女庇佑宋江的原始情节。但是这时候,九天玄女还停留在贵族统治者崇拜的神仙这个层面上,只是间接影响民间某些事务。伴随着《水浒传》开启的民间传说浪潮,九天玄女身上的贵气逐步减弱,而对民间的亲和力开始增强,也就是从《水浒传》开始,九天玄女开始直接现身走入民间,替民间的英雄们直接撑腰甚至助拳。
也就是说,《水浒传》所反映的九天玄女的情节,正是这位女战神世俗化过程的一个写照。她正从过去不食人间烟火不见真容的神仙,露出自己的绝世容颜走向民间。
《水浒传》浓墨重彩描绘这位九天玄女,除了尊重宋代九天玄女崇拜的历史真实之外,也加入了施耐庵自己对这位女战神的理解。这是《水浒传》中没有交代的,但是在大锤看来,却是历史真实的一部分,那就是,北宋是尊崇轩辕黄帝的,特别是从宋真宗开始,可以说是特别尊崇,轩辕黄帝在北宋一代被赵家皇室认了祖宗,因此轩辕黄帝在北宋时代具有血统和宗法意义上的正义性。
而轩辕黄帝的战争导师正是九天玄女,施耐庵在《水浒传》中大幅加强了九天玄女对梁山好汉的庇佑,也就是在强调轩辕黄帝与好汉们在正义性上是一致的,这可是连北宋皇家都尊崇的轩辕家的正义。施耐庵正是通过九天玄女的情节在向读者暗示:这位轩辕黄帝的老师的庇佑,代表上天正式赋予了梁山好汉们一样东西,那就是,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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