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品一经采用将根据各种留言等情况将发布5家媒体,优秀作品还将发12家媒体!
儿子要去上海出差,勾起了姚总尘封心底几十年的过往记忆。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上海啊,你可曾知道,我姚某人差点儿就成了你府上的娇客哟!靠在豪华办公室老板椅上的姚总,望着窗外东边天际蔚蓝色的晴空,百感交集,打灵魂深处爆发出了深切地哀叹。 姚总,原名叫姚文方。毋庸置疑,这个名字是他出生以后,其父母给他取的。可是,谁也不曾料到,正是这个名字却让青年时期的姚总,遭遇到一场终身刻骨铭心、没齿难忘的荒唐的艳遇。当然,那时他还不是什么“姚总”,只是个参加工作没几年时间的毛头小伙,被人称之为“小姚”。 小姚天生颖悟、好学上进,无论智商还是情商,都比常人要略高一筹。尤其说话、办事,伶牙俐齿、足智多谋,故而深得单位主要领导的欢心和信赖。时隔不久,便被主要领导委以重任,派他单独去上海出差——为单位采购一批物资。 那是个春暖花开,万物萌动的美妙季节。小姚从财务部门预支了壹仟元现金后,当晚便兴冲冲地乘上了开往上海的列车。首次去上海,小姚心中十分兴奋,一路之上毫无困意,仅凭着手中一卷书就打发走了彻夜的孤寂时光。 列车抵达上海时,天尚未亮开,好在车站广场上,灯火通明、人流如织。小姚花了一元钱,从流动的小贩手里买来一张上海地图。吃过早饭后,他便靠着这张类似于盲人手中的导盲棍的地图,在十里洋场的大上海游刃有余地忙活了一整天。 直至夕阳西坠,小姚才考虑到该找家旅馆休息了。然而此时,他却发现问题来了。原因:尽管他手里攥有正规的介绍信,可是到处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因为家家旅馆都已客满。 无奈,小姚拖着奔波了一天现在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双腿,艰难地挪到了“石库门”里一家居委会办的小旅馆门前,打探可有地方住宿?旅馆吧台内一位手臂上带着“值班”红袖章的大妈,扫了他一眼答道,没有了,都客满啦! 而此时小姚,虽说心里很失望,可身体实在太疲劳,没精力再继续找下去,只好满面堆笑、温言软语地恳求大妈能否帮帮忙,设法让他住一晚。 大妈沉吟片刻,并翻了翻登记簿后,说:“大通铺里还有一张被人预定过的上铺,只是所订之人打了招呼今晚不一定回来,要不,你就先在他铺上凑合一夜,明天再说。” 然而,就在履行登记手续时,情况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微妙变化。 事情的原委:大妈接过小姚递来的介绍信,看见上面的名字,不禁噗嗤一笑,嬉笑着问道: “你叫姚文方?这么巧,我们上海市委原第二书记叫姚文元呢!” “哦,那是我哥!”小姚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只是话刚出唇,他已自知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荒谬。 “啊,什么?姚文元是你哥?”大妈听了既惊讶,又怀疑,可一看小姚那神情自若、正经八百的态度,似乎又没有理由不相信。 聪明的小姚,从大妈脸部表情的瞬间变化中已揣测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不免暗自慨叹:人啊,何时才能改变身上那嫌贫爱富、攀龙附凤的庸俗秉性呢?瞧这大妈,听说他是姚文元弟弟,尽管不太相信,但怀疑中多少已经流露出一缕仰慕的思绪。哎!事到如今,我话既说出,已覆水难收、骑虎难下,只有接着往下吹吧,所幸吹牛不用交税。 于是,为打消大妈疑虑的心理,让她相信他所说的话是真的,小姚索性反客为主,主动跟大妈套起了近乎。他煞有介事地告诉大妈:他兄弟俩长得不太像,对不?那是因为他哥朝他爸长;而他,却朝他妈长,这种情况不是他们一家。他哥的名字,原先也并不叫“姚文元”,是叫“姚文圆”,父亲为他兄弟俩取自“天圆地方”寓意的考虑。后来,他哥参加了工作,认为“圆”字,易使人产生“圆光”、“圆滑”之嫌,便擅自将“圆”字改成“元”字。还说自己,其实不是安徽人,“阿拉也是上海令,”——至于首次来上海的小姚,缘何会说上海话?要知道,小姚参加工作后,带他的师父正是上海市“老三届”下放知青招工的,朝夕相处、耳濡目染之间,他自然也学会撇几句上海话。随后,小姚便撇着用上海话告诉大妈,他是下放去了安徽,在合肥招的工。并故意透露,他哥去北京前曾跟他许诺过,他回上海只是迟早的事情。 小姚口吐莲花,扯得有鼻子有眼。扯到末了,连他自己都无法不相信这一切不是真的。不过他当时始料未及,是他所说的这番话,竟给后来事态的发展,带来了“严重的后果”。 翌日傍晚,当小姚在市内又劳顿一天回到小旅馆时,那位大妈面带微笑老远就客气地与他打招呼: 然而,小姚没承想,当他走近吧台正欲探询今晚住宿情况时,大妈却突然压低嗓音对他说:“今晚,你该高兴了,我特意给你调整了个单间,晚上你可以美美地睡个好觉啦!” “不用加,就是原价钱。”大妈一边回答,一边将手里准备好的房门钥匙交给小姚。 “太谢谢您啦,大妈!”小姚接过钥匙,深深地朝她鞠了一躬。 “不用客气。哎,你这两天采购的咋样啦?还顺利吗?”大妈关切地问。 “嗯,总的来说还算顺利,不过……”小姚话没说完,便摇着头住了口。他心想,一些难心事跟外人讲又有啥用? 可大妈却不依不饶地问:“不过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吗?” 小姚只得告诉她:“那倒没有。只是情况是这样,我跑了两天,所需采购的物资大部分都已完成,唯剩下一种、也是主要的物资还没有搞定。 “这种物资属于哪个厂家,或商家经营的?”大妈又问。 “属于'五交化’公司。不过眼下这种物资非常紧俏,据说,整个上海市的五交化市场,如果没有人,要想在短期内购买到几乎不可能。哎,我哥远在北京,鞭长莫及;而我,又没时间等。”说罢,小姚重重地叹了口气。 “噢,属于五交化公司?”大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望着愁云满面的小姚,沉思中的大妈,突然像做出一个重大决定似地对小姚说: “我看这样吧,明天我介绍你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兴许能够帮助你解决当前的难题。” “嗯?能有这么好事!”大妈的话,让小姚大吃一惊。这回,该轮到他心生疑窦了。 然而,事实证明,大妈并没有吹牛。第二天上午,当小姚按照大妈给他介绍的找到那个人时,那个人,果然帮助他购买到了他所需要的紧俏物资,使他圆满地完成此次出差上海的采购任务。 大妈介绍小姚去找的那个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的女儿——潘高枝。 潘高枝时年22岁,待字闺中,属于未婚女子中年龄不算大,却也绝非小的一拨人。其容貌,虽说长得称不上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高颜值的美女,倒也胖瘦适中、凹凸有致、姿容端丽、落落大方。尤其那双美丽的丹凤眼,机灵活泛、娇媚迷人,让人过目而难忘。 潘高枝是家中独生子女。高中毕业以后,依据国家当时政策,并没有“上山下乡”。不久,恰逢部队招收女兵,她那在市商业局当局长的父亲便设法托人将她送到部队呆了几年。退伍回来后,被分配进了市商业局的下属单位——五交化总公司工作。开始,是当营业员。后来,由于她为人谨言慎行、处事精明强干,又在部队大熔炉中锤炼过,深受公司领导的青睐——也不排除与她父亲影响有关——被提升为供销处当了副处长,专管物资调配工作。 所以,当大妈介绍小姚来找她时,她焉能不鼎力相助?她明白母亲“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良苦用心,也深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人生的必然之路。何况,小姚所需要的那点物资,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处理起来如同探囊取物、手到擒来。如此,她很快便帮小姚解决好了他感到棘手的难题,使年长她两岁的小姚,对她,由不胜感谢迅速激变为怦然心动、一见钟情。尽管他对潘高枝这个名字,不敢恭维,甚至有所忌讳。 而潘高枝对于小姚,虽不像小姚对她那般一见钟情,却也并不反感。在她眼中,小姚长得英俊洒脱、身材伟岸,特别说话时,他那才思敏捷、温文尔雅的神态,都给她留下良好的印象。当然关键,还是据母亲说,小姚是个有着深厚背景的人。 就这样,在帮助小姚办理物资采购的过程中,原本萍水相逢的两个陌生的年轻人由此而结识,并很快拉开了恋爱的帷幕。 小姚此次出差上海,单位主要领导给了他一周时间,现在,他仅用三天即大功告成。所以剩下来的日子,潘高枝特意请了几天假陪着他在大上海四处观光。两个精力充沛、风华正茂的青年人,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其足迹已遍及上海市北从宝山、南至金山,西自青浦、东达浦东的若干区域;先后游览了豫园,龙华寺,中共“一大”会址,以及名人孙中山、宋庆龄、鲁迅的故居等十几处风景名胜和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当然,去得最多的地方还数外滩。这外滩,位于上海市中心黄浦区的黄浦江畔,亦称外黄浦滩,原系旧上海十里洋场的真实写照,也是上海近代城市的起点。这里矗立着50多幢风格迥异的中西古典建筑,素有万国建筑博览群之称。并且,一直以来都被视为上海市标志性的建筑和城市历史的象征。 至于眼下,在社会和平安宁的大环境中,生活已赋予了外滩新的美好的内涵——成为人们、尤其是年轻人谈情说爱的绝佳去处。但见那石凳上面,树阴底下,栏杆旁边,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他们,或依偎,或拥抱,或缠绵在一起,卿卿我我、耳鬓厮磨。纵使相互间距离再近,由于各忙各的,大家都陶醉在自己的幸福之中,所以,谁都不觉得有什么影响和干扰。 每当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时分,一起吃过晚饭后的小姚和潘高枝的身影,便也混迹于这些人群中间。他俩毕竟刚相处,感情还没达到那种如胶似漆的程度,只是肩并肩沿着外滩西侧江边的小道,由白渡桥往南边聊边逛,抑或由南往北反其道而行之。一晚上,往往逛了好几个来回并不嫌累。 潘高枝告诉小姚,她的名字原来叫“潘高知”。“潘”是姓,“高”是辈分,取名“高知”,是她父母希望她长大后能多读书、读好书,将来成为一名高级知识分子。谁料不久,那些真正的“高知们”都被打成为“臭老九”,而她自己,也因高中毕业后没法继续再读书,致使“高知”的梦想成为了泡影。一气之下,她便跑到派出所,将“高知”改成了“高枝”。小姚听后,似乎有所体谅和释然。 临走前一天,小姚专程带着潘高枝去了趟南京路上的大商场,为她购买一些衣物,花光了身上除去一张火车票之外的所有钱。故而,当晚在外滩,小姚依仗着财壮怂人胆,鼓起勇气双手一下揽住潘高枝的腰肢,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这次,潘高枝没再躲闪,于是两张嘴便长时间地紧紧咬在了一起。 次日早晨,万般无奈的小姚,便带着他所采购的物资和姑娘温馨的唇香,依恋不舍地登上西去的列车,回到“阔别”一周之久的合肥。 后来的日子里,两人除了鸿雁传书之外,小姚还隔三差五地挤出时间鬼急急地往上海溜。每次临去前,总要与在土地里刨食吃的父母软磨硬泡,让其想方设法弄些当地的老母鸡、土鸡蛋、花生米,抑或麻饼、烘糕等之类的土特产带到上海,以博取潘高枝及其家人的欢心。 随着交往的持续深入,小姚与潘高枝之间的感情自然也在升温。说句不怕人见笑的话,此时他俩,除了洞房内的事情尚未办理外,其余,洞房外的一切杂活几乎全都办过了。乃至于后来,谈婚论嫁都提上了议事日程。 孰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古人训教,诚哉斯言! 正当小姚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中,下半年的深秋之际,北京突然传来了“四人帮”倒台的消息。这消息,对于小姚来说,无异于像个晴天霹雳,炸得他瞬间眼球都失去转动功能,下巴也差点掉到了地上。 心虚的小姚,预感到可能要出事,赶紧连夜给潘高枝写了封充满着柔情蜜意的信。然而斯时,天已不助人也。信发出去半个多月,竟未收到潘高枝的只言片语的回音。而这之前,他俩几乎每周都要互通一封信;遇有急事,通的次数还会更多。小姚急了,跑到邮电局去挂长途电话欲打探一下情况,然而电话无人接听。这下,小姚真得坐不住了,当即决定再去一趟上海。只见他瞒着父母,把家中仅有的两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捉住,用绳索捆住双脚,往蛇皮口袋里一塞,单位假都没来得及请,便心急火燎地赶往上海。 一路之上,小姚心中固然忐忑不安,但他还是盲目的自恋:他与潘高枝相处了大半年,感情还算比较融洽,关系应该安然无恙。然而,他绝没料到,虽说时间仅隔个把月,却因事过境迁,世态炎凉,他那无恙的美梦,已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当小姚的身影出现在潘高枝的单位——市五交化总公司大门口时,门卫大爷这次没让他进去。只是告诉他,潘处长留下了话,说当前深入揭批“四人帮”的工作较忙,不接待任何人。 小姚只好辗转到“石库门”里的小旅馆去找大妈。而此次,大妈的表现,也让小姚感到简直判若两人。不仅脸上的微笑不复存在,而且语气也冷若冰霜,询问小姚来此有何公干? 小姚嗫嚅着嘴说:“我来,是想向你们解释,其实,姚文元并不是我哥,我与他没有一毛钱关系,我只是跟你们开了个玩笑!”说罢,便一五一十详细地跟大妈袒露了真实的情况。 “什么,姚文元不是你哥?”大妈听后,再次表示惊讶,但这次却没有怀疑,只是说: “我们家高枝,原本还担心会受你的牵连,给你写了封绝交信,被我扣了下来。我告诉她,既然不愿跟人家谈就罢了,何必还要落井下石呢?” “是的,您老人家说得太对了……”大妈的话,听得小姚心中一阵窃喜,误以为她在替他着想。可他的话未说完,大妈却抢过话头将话锋一转: “这么说,既然姚文元不是你哥,你与他没有一毛钱关系,那么,一直以来,你不都是在与我们说谎话吗?你不就是一个骗子吗?!” “这样的话,我女儿往后若嫁给你,岂不就是嫁给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骗子吗?我看,你还是赶快走吧,我不想再见到骗子!”大妈语气咄咄逼人地下了逐客令,并将他带来的蛇皮口袋拎到了门外。 大妈的言行举止,让小姚感到手足无措,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人用棍棒猛击一下,让他进退维谷傻愣愣地蒙在那里。 而这时,蛇皮袋里一只老母鸡捆在脚上的绳索不知怎么松掉了,老母鸡便从袋口钻出来,跳到街道上到处乱窜,慌得小姚急忙尾随其后去撵,老母鸡最终被逮着了,可是却扑腾得一地鸡毛。 离开小旅馆后,心有不甘的小姚,不想这趟来连潘高枝的面都没见着便返回合肥,于是他决定,在潘高枝下班必经的路途中去堵住她,向她讨个说法。主意拿定,小姚早早地来到守候地点,足足等了三个钟头之多后,才看见潘高枝的身影终于从远处婷婷袅袅地飘过来了。 小姚正准备迎上前去时,突然他发现,潘高枝的身边多了个男人,没错,确是多了个男人。这个男人穿着军装,年龄看起来显然要比潘高枝大得多,但是军装的上衣却有着四个口袋。这时,潘高枝正与这“四个口袋”两臂紧挽、十指相扣款款地走过来,弄得小姚反倒像自己做了亏心事似地,赶紧闪进旁边的商场,好半天才走出来。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小姚深深地感叹:潘高枝,真是名副其实,果然攀上高枝啦!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遭遇如此境况,明智的小姚知道,如若再在此地逗留、纠缠,非但于事无补,结果只会自取其辱。于是,满心愤懑的小姚,便在世人们高呼着“一举粉碎”、“大快人心”、“热烈祝贺”的欢愉氛围中,带着自己荒唐的艳遇所造成的遗憾,黯然神伤地离开了上海——这个曾经让他乐不思蜀、而今却令他痛不欲生的伤心之地。 从上海回来之后,郁闷过度的小姚病倒了,在家躺了四、五天。整日里,头脑胡思乱想,浑身软弱乏力,慌得他父母多次敦促他去医院看医生,但他始终无动于衷。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患的是心病,普通的医院焉能看得好呢? 小姚人虽然躺在床上,但胸腔内却充满着怨恨:他恨父母不该给他取“文方”这个名字,让他后来有了信口开河的资本;他恨潘高枝无情无义,其家人狗眼、势利;但他更恨“四人帮”,尤其恨姚文元。奶奶的,早不倒台、迟不倒台,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倒台。早倒台,他就没了编造谎言的条件;迟倒台——哪怕再迟年把时间,待到来年五月他与潘高枝把婚事办了,生米煮成熟饭,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哎!小姚情不自禁地哀叹起来。 得知小姚生病了,单位主要领导第一时间带着营养品前来看望他,感动的小姚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亲娘一样,止不住热泪盈眶。仅几天没见面,小姚形容枯槁、精神萎顿的模样,让领导也着实吃了一惊,便关切地询问发生了啥事?小姚哽咽着将初春出差上海采购以来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向领导作了汇报。 听罢小姚荒唐的艳遇,领导这才明白,难怪近段时间来他总有点神思恍惚,工作效率也大不如从前,原来事出有因。但是领导并没给予他任何评判,只是在临走前希望他:尽快从儿女情长的泥淖中走出来,振作起精神、努力去工作,不辜负组织上的信任与厚望。至于婚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领导的殷切希望,让小姚既感激又愧疚。因此很快,他便将自己与潘高枝之间的狗血关系抛至脑后,重新振作起来,心无旁骛地全身心扑到工作上,取得了骄人的业绩,得到领导和同志们首肯,并被提任为办公室主任。 升官后没几年,对小姚人品、家庭、工作等诸方面都了如指掌的单位主要领导,便把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许配给小姚为妻,让小姚成了他的乘龙快婿。此时的小姚,这才真正体悟出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深刻内涵。自那以后,为报答单位和家庭的双重厚爱,小姚不仅更加努力地工作、学习、奋斗,还特意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姚文明”,以示与往事彻底决裂,重新走上自己新的文明人生路。 时光的脚步迈入八十年代后,国企实行改制,原先的“国营”单位,变成“民营”的股份有限公司,原单位主要领导——即小姚岳父成了“总经理”,理所当然,他便聘请女婿小姚担任“副总经理”兼办公室主任。也就是说,从这时候开始,小姚才真正被人们称呼为“姚总”,尽管前面还有个“副”字。 然而,接下来的事却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变得既简单,又复杂。简单的是,若干年后总经理驾鹤去了西天,姚总终于抹去前面的“副”字,顺理成章、正儿八经地坐上了“总经理”的交椅。复杂的是,告别总经理那天,在殡仪馆大厅里我偶遇到总经理夫人,居然是我儿时所认的干妈家的女儿——我的干姐,而她的女儿则嫁给了姚总。 更为复杂的是,我有一位万姓好友,某日,在一起聚餐时,他与姚总一块儿拉呱,竟拉出了是没出“五服”的亲戚,他喊姚总为“表叔”。这下麻烦大了,搞得我不知道该如何再称呼万姓好友?……这时,有好事者接口:“该喊龟孙子!”众人皆笑,并齐声解围道:“各喊各的,各喊各的”。 如今的姚总,已是一位身价过亿的大富翁。家有贤惠妻,子女已成林,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优哉游哉。此刻,他靠在豪华办公室的老板椅上,因儿子出差要去上海,从而使他遥想起当年的上海和上海当年的那个她。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她应该已经退休在家含饴弄孙了吧?”姚总心想。同时,他打肺腑里发出由衷的祝愿: “但愿她,今生真正攀到了高枝,晚年生活吉祥如意,幸福安康!”
===========================
原创作家简介:程水葆,又名李懿,网名滴水穿石,安徽南陵人,祖籍肥东。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音乐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民俗学会会员。出版散文集《心田里的足迹》、《心田里的耕耘》、《镜湖絮话》等多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