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经济学,先懂“理性人”
▽ 来源:橙先生的商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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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写这篇文章,完全是因为看到身边朋友自学经济学的时候,在犯一些我以前思想走弯路的错误,所以,希望我的经验对他们的学习有些许参考。
在我看来,经济学是一门学科,但不一定是一门科学。
经济学的起源很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色诺芬,他写了《经济论》,才有了“Economics”,后来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重商主义开始在欧洲盛行,也是从这里开始,人们第一次正面的肯定了商业和商品经济。
但是随着资本主义工业化的发展,资产阶级中出现了新贵,迫切需要新的思想和理论来维护其利益的合法性以及成果的扩大,因此反重商主义的思想兴起。
在法国,很典型的就是重农学派的法国人魁奈的《经济表》,反对重商主义,主张自由贸易。
至于在工业发达的英国,涌现出了配第、斯密和李嘉图这样伟大的思想人物。配第的代表作有《赋税论》、《政治算术》等,斯密写了《道德情操论》和《国富论》,李嘉图的是《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
他们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流派——古典经济学流派。
往后经济学大厦都是在这个基础上的扩建乃至缝缝补补,斯密的“看不见的手”为世人所知。严格来说,重农学派也是古典经济学的分支。
当时代的脚步继续向前,马克思的身姿出现在了世人眼前。他的出现也意味着古典经济学的决裂,出现了以马歇尔为代表的的新古典经济学流派,以及视为异类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被他的反对者称为“庸俗经济学”)。
新古典经济学之所以区别于古典经济学,这就不得不提新古典经济学流派之一的奥地利学派首次引入“效用”的概念。
从此经济学从研究生产、供给和成本转向关注消费、需求和效用。
新古典经济学之后是经济学系统的一片混战,经历了张伯伦革命、凯恩斯革命和预期革命,各学派之间相互吸收融合,导致经济学的分支越来越多,实在是无法一一列举。
这个过程中,经济学研究的假定条件趋于多样化,分析工具趋于数理化,跨学科跨领域的交叉越来越多。
以上我简略的说了一下经济学的发展史。
从我认识到的理论和感受到的现实,经济学发展多年确实已经成为一门学科,但真的不一定就是科学。
因为,经济学的研究作了太多的假设,它无法剔除那些日常生活中的经验性常识,而常识却足以改变决策,进而引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
经济学(注意,我一直指的都是当代的西方经济学)在中国的应用,来自改革开放之后市场经济发展的要求,开始在高校慢慢取代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
但在把西方经济学引入中国的过程中,我们可能犯了一个很大的过失,把理性人假设这个经济学大厦的基石过分强调,而漠视了斯密所写的另一本书《道德情操论》。
这本书先于《国富论》发表,在该书中,斯密用同情的基本原理来阐释正义、仁慈、克己等一切道德情操产生的根源,是一本带有人文色彩的伦理著作。
而在中国的课堂,教员们往往通过《国富论》机械地传授“理性”一词。
他们会这样念:
理性经济人假定是经济学家在做经济分析时关于人类经济行为的一个基本假定,意思是作为经济决策的主体都充满理性的,即所追求的目标都是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对吗?也对。
不对吗?也不对。
多数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们走出校园便不再读书,他们靠着教员们所讲述的“理性”度过了一生,这个理性让他们在遭受挫败的时候告诉自己:
我要“理性”,我要实现自己利益的最大化,因为我自己利益最大化了,“看不见的手”会无形中实现我对社会的奉献,所以我要多为自己着想,保护好自己就够了,这个人间,不值得!
可悲哀的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理解何为经济学中的“理性”?教员们所说的这个“理性”,还只是理性本身的一方面,它并不完整。
理性分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
作为经济学大厦基石的理性人假设是工具理性,工具理性,其核心是对效率的追求,行动只由追求功利的动机所驱使,行动借助理性达到自己需要的预期目的,纯粹从效果最大化的角度考虑,而漠视人的情感和精神价值。
它也包含两层意思,手段理性和行使理性。即讲述达成目的的有效途径和对操作精准性的追求。
比如,一个人想要去自律,需要安排自己每天做很多的功课,需要早睡、晨跑、写作、睡前泡脚等,都是这个工具理性的体现。
诚然,工具理性很重要,但却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价值理性。所以我认为《道德情操论》是对《国富论》缺失的弥补,它在理性之上添加了价值,注重行为本身所能代表的价值,甚至不计较手段和后果。它关怀人性的世界,从这个视角看世界,是有意义的一个世界。
具体来讲,它并不忌讳功利,并不回避功利目的,但它并不以功利为最高目的,而是肯定功利又超越功利。它并不反对个体的需要,但它并不囿于个体需要,而是谋求个体与整体的和谐、共赢。讲求一个目的的合理性。我很想说这和孔子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异曲同工。
同时,价值理性也是一种批判理性,它不是旧有世界的辩护者,它面对真实世界,并努力改变和超越,是一种解构和治疗。
基于此,它也是一种构建理性。
它反思,批判现实世界,无非是为了渴望理想世界。它希望建构一个理想的、应然的、合乎人的本性和目的的美好世界,并用实践把理想世界变成现实世界。
这两个概念是马克斯·韦伯提出来的,二者为人的理性不可分割的两个重要方面。
我深深的建议想要接触经济学的人,首先避免一个误区:斯密=经济学家=看不见的手=理性人=自私。
在我看来,斯密在成为一个经济学家之前,首先他是一个哲学家,具体来说是伦理学家。
这就是为什么我感觉《道德情操论》不能被我们忽视,现实中却被抛弃的悲哀。
斯密在《国富论》中所构建的经济关系和准则,是建立在对《道德情操论》的价值评判之上的。
我们学《国富论》的思想,却忽视《道德情操论》的价值,很显然会走向迷茫。再加上我们应试的体制,丢失了科举制中“小学”“大学”“六艺”中的其他部分,完全以知识和技能输出为主,对经验的、常识的东西知之甚少。
于是乎,走上社会了“茫上加茫”。若没有后来的补课,不是在放纵中度过便是在痛苦的迷失中度过。
所以,我真切的希望,那些试图通过阅读经济学的书籍来增加自己对商业社会感知的人,不要在读完一本书后只记得经济学教我做一个理性人。
而且,很可悲的是,这个“理性”,还理解错了。
这是我走过的弯路,希望对朋友们的读书有一丝参考。
晚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