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建平
“一代大侠,龚建平今晨走了!”清晨,一点开朋友圈,晓梦发的微信让我悲从心生,泪自眼出,与建平的过往像木刻版印的老书,伴着尘埃页页翻开——
1996年7月1日,由我编辑的特稿《敢开国际玩笑的残疾人》启开华西特稿辉煌历史大幕。正要喝烧酒庆贺,却听从编前会回来的同事转达“龚建平评报说,那个叫郭光泉,编个稿子语法都不通!”从此,便有些记恨此君。
老话说,“冤家”路窄,一年后的1997年国庆后,我便去综合新闻部(夜班)当副主任,其时,建平正做值班副总编。记忆很深的是,他晚上常有酒局,回来脸鼻通红,然后在办公大楼404的布艺沙发上躺着等签版子,有时见他鼾声如雷,不忍心叫醒他,我学老党(党青),仿他笔记签上个“龚”字。谁知他一下就醒了:“给老子,抢班夺权嗦!”
这年元旦,报社中层以上干部在钻石娱乐城聚会,我去向他敬酒,我要和他喝豪华杯(葡萄酒杯),我干了他只喝了一大口,我毛了“龚总:职务、水平有高低,但,人格是平等的。”他也可能喝了酒:“放你大巴山上的红苕屁!”对此我不依不饶论理,被向先跃等劝住。后罗绍怀蒋勇送我回对面双林中横路廉租房。
当晚不上班。但我酒往冲,怒火难平,赶回办公室,扬言要杀了龚建平才回去睡觉!朦胧记得建平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笑笑:想杀你就杀嘛!后被张永才把我送回家,准确地说,是背回了家(前不乆在重庆与永才小聚还笑谈此事)!
第二天中午,综合新闻部在指挥街小聚,建平主动敬酒,还叫我去厕所处理一下昨晚衣领上留下的脏东西。饭后,见我头天酒还没醒,建平吩咐党青送我回家并要亲自交到王卉(老婆大人)手上。老婆大人教育说“你看人家龚总,要是其他老总,你这样嚣张,不整死你才怪!”
“建平这人既是真才子,也是真性情中人!”老党等人亦劝解。我便也有感悟,也难能地做了自我反省。
“不打不成梁山兄弟!”从此,我们便逐渐成了交心朋友——每当他觉得当天版面不错,便请大家霄夜:什么一号桥土板凳火锅,东大街石磨豆花,半边桥的老妈蹄花,见啥吃啥;什么泡的跟斗酒,啤酒,碰响就喝,喝了没公厕,几把“水枪”抵住一根法国梧桐就发射,街面,汇成一条温泉般的河……那年月,我们依仗华西都市报任性,华西都市报依仗我们的任性而更任性!
以后,建平拉杆子弄《蜀报》,以后又去了重庆弄《重庆青年报》。几年后我在地方新闻部任上去重庆,再见建平时,兄台已是满头白发,他说他已不能喝酒,但我们两个烂酒罐在一起,还是要喝点。席间又对李培德等青年报哥们笑谈我要杀他的过往,兄弟真情,如高山流水,飞流直下,吐露敞亮!
以后,没有联系和消息!
再以后,便是元月30日的这条以为是假新闻的消息!
建平兄台:今晨本该去送你,但在外地。歉意深深,仅以此文,遥颂:扶摇九天,一路放歌!
郭光泉敬輓
公元2018年2月1日晨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