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行其道

各行其道

文/陆生作

黑猫是警长学院的高材生，即将毕业，正在基层实习。

一日外出巡逻，黑猫见一老鼠偷玉米，“喵”一声叫，吓得老鼠抱着头乱窜。黑猫紧追不舍，把老鼠逼到死角，无处可逃。黑猫叫老鼠立正，老鼠眼珠滴溜溜转。黑猫厉色斥道：“刚才抱头鼠窜，现在贼眉鼠眼，你当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老鼠满面愁容，哀叹道：“今日此命休矣。罢了，罢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黑猫正了正警官帽，接着说，“想当年，你的老祖先在楚国官府的粮仓里光明正大的吃公粮，李斯看见了，感叹道：‘原来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是没有靠山，而官仓里的老鼠又肥又大见了人都不逃，是凭借着它有靠山。靠山是什么呢？不外乎权势、钱财。人也跟老鼠一样，有没有出息，由环境、背景决定。’所以李斯立志做一只衣食无忧、位高权重的老鼠，结果成也“老鼠”，败也“老鼠”，甚至影响了中国历史的发展。你看看，你们老鼠的坏影响有多么地严重。”

老鼠没啥文化，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黑猫讲得很有道理。

黑猫看到老鼠的神情起了变化，决心好好教育教育他，便接着讲道：“你们老祖宗教坏了人，这种思想就一直传下来。到了唐朝更是了不得，守卫边疆的战士没饭吃，老百姓饿死在路旁，而你的先辈们在官仓里吃的肥肥胖胖，那些当官的也吃得肥肥胖胖……”

黑猫还没说完，老鼠竟然哭出声来。老鼠问道：“黑猫警长，依你看，我们老鼠该怎么办呢？”

“这个坏影响是你们老鼠开的头，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应该由你们老鼠来带头消除。你们可以做一个好榜样，从你开始，从现在开始。”黑猫若有所思地答道。

老鼠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可我没啥文化，也不会耕作，我要吃饭怎么办呢？”

“只要你改过自新，我愿意帮你。我是吃皇粮的，我可以保证你的生活。”黑猫一手握住老鼠的手，一手拍着胸脯保证。老鼠已经止住了眼泪，用坚毅的眼神与黑猫对望着，那种神情是充满信心的、富有历史使命感的。

不料一只野猫窜了出来，一口就吞下了老鼠。黑猫大怒：“我刚刚让他改过自新，你竟然……”

野猫打断了他的话，嘲笑道：“你是吃皇粮的，你保证老鼠的生活，你不就成了官府的粮仓吗？你是有文化的高材生，有思想。我们野猫只知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猫生来就是抓老鼠，吃老鼠的，而不是跟老鼠谈道理的。再说了，老鼠能影响到人？难道人连畜生都不如？如果老鼠能影响人，我们猫呢？我们也能影响人吧？又何必让老鼠改过自新呢？”

黑猫听得无言以对，疑惑重重。他目送野猫远去，野猫回过头来，说道：“老鼠有老鼠道，猫有猫道，人也有人道。用老鼠道来行人道，不过是借口罢了。做猫就做一只行猫道的猫，别用人道骗了自己的眼睛，也别希望老鼠能行猫道。这叫各行其道，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