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老村故事 /黄河浪

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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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黄河浪

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一情一相思，一世一相见。用文字行走，让心灵说话。爱山水，爱生活。

土匪进村的时候是在后半夜，狗吠、马蹄声，火把，匪徒们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槐树洼村的夜晚充满了血腥味。

不祥的预兆应验了，难怪下午人们听到黑乌鸦在枝头谍谍不休的鸣唱。二楞被马蹄声惊醒，满脸的惊慌，他看了看门口黑洞洞的生了锈的土枪，打只野兔都难，何况是一群手持利刃、步枪的匪队。小村就那么几十口人，此时出去硬拼，无异等于是鸡蛋碰石头，白送性命，更别说救人了。

土匪说来也怪，东不抢，西不抢，偏偏把村北一家人围了起来，先是谩骂嘶喊叫门，随后两个土匪用脚揣。匪首用匕首把门闩拨开了。

玉生一脸惊慌，心惊胆寒地躲在墙角，老婆抱着孩子顺后门躲到了院子后面的土窑里，幸亏有个红薯窖。

“把钱交出来，大爷我饶你一命”，

“刀客爷爷，俺真没钱，家里值钱的东西你们都拿走吧”。

“还他妈给我嘴硬，给我打”，马鞭落在了玉生的身上，哭喊声响彻了小村的夜空。

匪徒们先是鞭打，接着用刀背狠打。时辰不大，玉生便奄奄一息了。

那时候抗战刚结束，二伯从八路军队伍里刚回村不久。村里几家人都在想营救的办法，大家心急如焚，拖延时间过长，人就没命了。

危急时刻，我家爷爷从箩筐下面取出一颗手榴弹。那是八路军临走时廖排长送给爷爷的，以防鬼子偷袭时使用。如今抗战结束了，爷爷珍藏快一年了。

大家把连接北院的土墙用铁镐凿了一个洞，二伯大喊一声：“狗日的土匪，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拉开了手榴弹的引线。轰的一声，几个土匪被炸开了花。匪首刘十三吓懵了。

“弟兄们，快撤，八路军来了”。

匪徒们飞身上马，打道回府，消失在夜色里。

人们赶快聚到了玉生屋里，因挨打时间过长，咽了气。老婆抱着孩子，泣不成声。

第二年春天，二楞和同村的大憨在村北岭上犁地，牛鞭在春风里摇曳，土浪在两个后生的脚下翻滚。

突然，大憨喊了起来，钱，一块。两快，五快。

二楞厉声地说，别抢了，那是我埋的钱，大憨不信，继续疯抢，两人对骂，嘶打，找村长评理。

原来二楞三年前做瓷器生意，赚了几百大洋，怕放家里遭遇刀客抢劫，就把袁大头偷偷的包了，埋在自家田里，日久急需用钱，忘记了确切位置，对叔叔玉生产生了怀疑，怀恨在心。去年秋收后，他去街赶集，对朋友说出钱的事，恰巧被土匪二当家的路过听到。

二楞悔恨内疚，抱怨自己一时失言害死了自家叔叔。每年的清明节就到孤坟前嚎啕大哭，祭奠亲人。

解放多年后，一个后生来槐树洼寻亲，年过七旬的二楞看着堂弟，泪盈双眼。

“二哥哥，我爹当年咋死的”，有照片没？

二楞说：“你爹是抗日英雄……‘’

作者简介：杨爱贵，笔名：桑林风，网名：黄河浪。河南渑池人，1971年出生，汉族，电大学历，汉语言文学专业，原河南义煤集团职工。热爱文学。有作品散见于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