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被听过的课

最近看到不少教育故事,天命之年的我,不免想到了自己毕业30年、从教21年的经历。想了想,印象较深的还是被听课的经历。

1

毕业时19岁,国家分配到我到母校任教初一语文,新手上课,必有被测试的听课。

教务主任和几位语文老教师坐在了班级里,我讲解《大自然的语言》,这是一篇讲解物候知识的说明文,至今还非常喜欢。对说明文的喜爱,源自我会学到很多未知的知识,扫清物候空白,就是《大自然的语言》给予我的最大贡献。

我属于生动讲解类选手,标准的普通话,第一段又是生动的描写,带着启发讲解,声情并茂,完美呈现。当时还没有整体感知的意识,是按着段落顺序,一段段讲解。

讲完第一段,我看了一眼教务主任,他正朝着窗外看,我讲得不好吗?这样不吸引他,对于这样权威的领导都被窗外吸引去了,一点都不专注听课,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情绪瞬间低落,后面的内容我都不记得是怎么讲的。

下了课,语文老师都问:怎么回事,第一段讲得这样好,后面怎么没劲儿了?我告知,教务主任光看窗外,不认真听,我情绪高涨不起来。

语文老师们都说,不要管别人,讲好自己的课。

第一次听课,反应都不错,尽管主任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态度,但,还是很肯定。

于是,有了第一次学校公开课。

2

当时领导让我准备一节公开课,全校没有课的老师都去听,校长亲历课堂。

当时流行的公开课,都是事先演练,到课堂一切顺理成章,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年少轻狂的我,我为了杜绝演戏的不真实性,事先根本没有给学生说讲哪一课,自己悄悄准备。

一到上课,我才傻眼,我高估了这些娃儿,或者说对学生古语言文字能力估计不足,可想而知,课堂任务并没有处理完,原本准备熟练的课,进行的磕磕绊绊……

讲的是韩愈的《马说》,不要说,学生理解文言词语含义,就是通读课文本身,就花费了很多时间。不预习的课堂,准备的内容又多,结果,一节课的内容,进行了一半多点就到了下课时间。

公开课,以失败告终。

事后,校长找我谈话,是否可以把跟文章关系不大的东西去掉,比如,说韩昌黎时,不必说柳河东。我诚恳的接受了,但这一句话的拓宽,能耽误多少时间?其实,根本原因在于安排的内容多,我们的娃儿,根本不曾预习,几乎对课文一无所知。

这才明白,为什么公开课都要学生们好好预习,都要预先在其他班级演练一下,看看哪个环节容易出现问题,都是有原因的。

我们都是跟随失败学习的,所以,这一次的失误,以后再也没有出现类似的错误。当然,在母校的讲课基本告一段落。后面就不记得有讲公开课的印象了。

3

工作调动到现在单位,依然要接受来自副校长的听课测试。

我讲的是《一件珍贵的衬衫》,写周总理的文章,记叙文语言朴实,开头结尾各有一段抒情议论文字。非非常喜欢这样的课文,属于写作范例的那种格式。而且情感抒发,基于事情本身,一切来得自然。加上毕业已经七年,课堂相对成熟,之后业务校长给的评价是,可以当台柱子使了。

于是,就有了出去讲课的机会,课堂擂台赛,讲的是《变色龙》,县里的观摩课,讲《醉花阴》,擅长范读,可以自己读出眼泪,亦让听者起鸡皮疙瘩。

后来是教学能手,讲《木兰诗》。

准备一节课,要读很多课堂案例,选择适合自己的方法,写出教学案例,还要在班里试讲,查找可能出现的问题,找寻应对方法。准备课的时间里,茶饭不香,难以安眠。真正上课前的一节课,一直吞口水,还总想着去厕所,总之,彻头彻尾的紧张。等到讲起来,投入了,就忘记了紧张。

被听课的经历,后来就多到一年至少讲两次,多了,习惯了,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想想被测试的各种经历,真是五味杂陈。如今入职教育,必要试讲、说课,要真刀真枪的去拼,和我们当年的测试很是类似,只是这决定是否能够跨进教育大门,而我们当年已在门里,只是接受测试,合格与否仅仅与分派工作有关。相比年轻人,我们还是幸运的,轻松的。

不上课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有讲课的经历,而这些被听课的记忆,依然在脑海里异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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