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 | “吃”中滋味
古往今来,“吃穿住行”中,“吃”是第一大事。
“吃”中滋味
——读《雅舍谈吃》
文 | 李虹
《雅舍谈吃》是梁实秋先生撰写的散文集。该书分为三辑——第一辑:最是难忘家乡味;第二辑:舌尖遍尝四海鲜;第三辑:饮馔之道贯中西。
在这本集子里,梁先生以松快而朴素的文字记述他往日岁月中品尝过的美食和佳饮,有山珍,有海味,有酒店招牌菜,也有家常小吃;梁先生也记录了与饮食相关的礼仪和文化。而萦绕文字之间的,则是乡情和回忆。通过梁先生传神的文字,我们仿佛亲历一道道佳肴的制作过程,似乎看到一盘盘美食在前的生动画面,并好像闻见了各种香气以及品尝到不同美味。或者说,《雅舍谈吃》本身就是一桌饕餮大餐,值得好好品尝久久回味。又或者说,这便是某种意义上文字版的“舌尖上的世界”。
该书中,梁先生提到的饮食不独只在家乡北平,还遍及天南地北。关于食材,梁先生提及各种肉类如鸭、羊、猪、鸡、鸽等;各种河鲜海鲜如乌鱼、黄鱼、鳝鱼、鲍鱼、海参、鱼翅、蟹、青蛤、干贝等;各种蔬菜如菠菜、茄子、韭菜、笋等。关于主食和小吃,搜罗了粥、烙饼、八宝饭、薄饼、饺子、窝头、炸丸子、汤包、馄饨、核桃酪等。烹饪之法,涉及煎、炸、烤、蒸、炝、白煮、酱烧、醋溜、爆炒等。
古往今来,“吃穿住行”中,“吃”是第一大事。孔子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是孔子对于人生的看法——形而下的,不讲形而上的。凡是人的生命,不离两件大事:饮食、男女,即生活和性。在孔子的此番言论里,谋求果腹和满足生理需求是同等级别的事情。
每一种饮食,其实都是各地老百姓就地取材,并结合当地气候和自身喜好,利用智慧和巧手研究烹制的。比如在保鲜技术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年代,老百姓就想出了把肉类加工成“腊肉”。而在空气干燥的地方,也会有“风干肉”、“风干鸡”、“风干鸭”、“风干鱼”之类的。在梁先生《雅舍谈吃》第二辑中《腊肉》一篇里,他定义腊肉是“经过制炼的腌肉”,因其“腊尾春头的时候拿出来吃”,故名“腊肉”。该文里,他认为湖南的腊肉最出名,且不能求之于店肆,而须得于人家。厨房梁上悬挂着鸡鸭鱼肉,地面上堆了暗火的树枝、干叶之类,以微温的烟熏,日久便得焦黑的熏制腊肉,木质的特殊味道也便熏进去了。待得吃时,取一块腊肉刷洗干净,整块地蒸。蒸好切成薄片,再加青蒜叶、白蒜茎、几条红辣椒爆炒,下酒极佳。
再如在河网密布之地,河鲜便常成人们桌上菜肴。梁先生在第二辑《水晶虾饼》一文中谈到虾的几种吃法,比如龙虾肉沙拉、炝活虾(特别提到杭州的“楼外楼”)、油爆虾、盐焗虾、白灼虾、炒虾仁(特别提到北平西长安街的“忠信堂”)、烩虾仁,并详细说明了水晶虾饼(特别提到北平锡拉胡同“玉华台”)的具体做法。因其颜色纯白,故做水晶虾仁须选择白虾,七分虾肉加三分猪板油,剁碎,加一点芡粉和葱汁姜汁,捏成圆球并按成厚厚的小圆饼状,下油锅,用猪肉,温火炸。成品色白如凝脂,入口松脆,蘸着椒盐吃。
每一个人对于生养成长之地总有不解的情结,在梁先生的文字里,对于一方水土的饮食描述中,总会时时流露出挥之不去的浓浓乡情。比如在第一辑中,无论写到大菜“烧鸭”、“烤羊肉”,还是小胡同里的“铁锅蛋”,或是家常菜“烧茄子”,又抑或是用于配佐的“酱菜”,都渗透着对家乡的思念、温情和愁绪。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饮食特色和民俗,也渗透着不同的文化和礼仪。梁先生在第三辑《请客》一文中写到家里邀集朋友便餐小酌,首先须定“主客”和“陪客”,这两种客人的选定有讲究,比如他们从身份上不能“鱼龙混杂”,从话题上他们得有相似兴趣,从人数上得考虑不能挤挤攘攘,等等。其次,拟菜单上也很有讲究,除了冷、热、荤、素、点心合理搭配,最主要的原则是把客人一个个填得嘴角冒油,尔后,落座时往往根据官衔和身份分层排列,方显尊卑有别、秩序井然,而主妇是最后落座的,吃到的也往往是残羹剩菜。席终,香茗水果伺候,众客人剔牙聊天,待兴尽人散,方为功德圆满。
以往的中国人一见面就问:“吃了吗?”可见食物对于一个人的生活而言是多么重要,也仿佛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人对于温饱曾经有过多大的担忧。事实上,在我以为,吃饱喝足只是一个基础层面,而酸甜苦辣咸之外的各种滋味,如何去品,才是真正的意义所在。
插图:网络 / 编辑:闺门多瑕
李虹,笔名不惑,中学英语教师。1993年获《女友》杂志文学大赛佳作奖,2014年获温岭市教师原创文学大赛(散文)一等奖,2018和2019年均获东海诗歌节诗歌大赛优秀奖,2018年度《中国诗影响》同题刊征文中,被评为“最佳诗人”。有古诗词收入《中华传统诗词》,有现代诗选入《中国诗人年度诗歌选集2018》,小说《木棉花开》在当地报刊连载,作品散见各报刊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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