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秀的书法
1937年在南京狱中的陈独秀
蔡元培笔下的陈独秀:
二十五年前,我在上海《警钟报》社服的时候,知道陈仲甫君……我跟佩服他的毅力与责任心。
近代学者人格之美,莫如陈独秀。
鲁迅笔下的陈独秀:假若将韬略比作一间仓库罢,独秀先生的是外面竖一面大旗,大书道:“内皆武器,来者小心!”但那门却开着的,里面有几支枪,几把刀,一目了然,用不着提防。
徐志摩笔下的陈独秀:
我谛视其貌,发甚高,几在顶中,前额似斜坡。尤异者则其鼻梁之峻直,岐如眉脊,线画分明,若近代表现派仿非洲艺术所雕铜像,异相也。
陈独秀在《实庵自传》中回忆:“……至于写字,我喜欢临碑帖,大哥总劝我学馆阁体,我心里实在好笑,我已打定主意,只想考个举人了事,决不愿意再上进,习那种讨厌的馆阁字做什么!”
陈独秀在书法上确实下过一番功夫,台静农回忆说:陈早年喜欢书法,并用功于篆字。他以行草写成一幅四尺立轴,体势雄健浑成,不特见其功力,更见其襟怀,真不可测。此幅字写于四川江津,是陈独秀晚年作品。此时,陈独秀已贫病交加,过着凄楚的日子,故台说他“更见此老襟怀”。
1932年,陈独秀被捕入狱,当时的国民党军政部长何应钦曾请他写字,陈提笔写了“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相赠。据陈独秀当年的下属和朋友包惠僧回忆,陈还给一名侦缉队长写过字,内容为“还我河山”和“先天下忧”两条横幅。
画家刘海粟也到监狱探望过陈独秀。陈写了一幅字送刘,刘也送一幅画给陈。包惠僧说,陈独秀能写好几种字体,看起来是相当挺秀的。包喜欢他的行草体和板桥体。包此语不假。早期的《向导》杂志的刊名二字就出自陈独秀之手。笔者曾在国家图书馆(当时为北京图书馆)期刊库见过《向导》杂志,刊名二字,清秀中透着一股英气,外秀内刚,反映出陈独秀的青春热情。
对书法,陈独秀也有一套理论:他认为写字如作画一样,既要有天分,也要有功夫;功夫锻炼内劲,天分表现外秀。字要能达内劲外秀,那就有点样子了,即所谓“中看”了。庸人写字,只讲究临摹碑帖,难免流于笨拙,有点才气的人,又往往不屑临摹,写出字来有肉无骨,两者都难达妙境。
陈独秀的朋友沈尹默是著名书法家,其作品在中国书坛颇受青睐。沈在《我与陈独秀》一文回忆:“……陈到寓所来访,一进门,大声说:'我叫陈仲甫,昨天在刘之家看到你写的诗,诗作得很好,字其俗入骨。’当时,我听了颇觉刺耳,而转念一想,我的字确实不好,受南京仇涞之老先生的影响,用长锋羊毫,又不能提腕,所以写不好,有俗气。也许是受陈独秀当头一棒的刺激吧,从此我就发愤钻研书法了。”
据沈尹默回忆,此事当发生在1917年之前。晚年的陈独秀定居四川江津时,曾经给台静农写过信,又谈及沈的书法:“尹默字素来功力甚深,非眼面朋友所可及,然其字外无字,视三十年前无大异也。存世二王字,献之数种近真,羲之字多米南宫临本,神韵犹在欧褚所临兰亭之下,那刻意学之,字品终在唐贤以下也,尊见以为何?”
信中“二王”指王羲之、王献之;米南宫就是宋代书法家米芾;“欧”,为欧阳询,是唐代书法家;“褚”,为唐代书法家褚遂良;“真”,为唐代书法家颜真卿。(据《人民日报》文/胡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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