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书简 || 清明书简——流觞 · 歌吟
甲 午 书 简
——穿越二十四节气
冯 伟/著
悄然渐多的白发里
不知哪一根
属于你
本书映现了一名学者型基层公务员在甲午一年穿行于夜与昼、公与私、灵与肉之间的心路历程。作者以书信体的形式,穿越二十四节气,并借节气抒情言志、写人状物,在吐纳心语的过程中尽释才情,大写诗意人生。同时,又突破了传统书简的局限,天马行空,纵横捭阖,展示了特定环境中的诗心跳动和文思喷涌,构筑了一个不染凡尘的精神家园。本书构思奇特,文字灵动,情趣高昂,充满正能量。
本书于2016年3月由现代出版社出版,2017年1月,荣获泰安市政府最高文艺奖“第三届泰安市东岳文学艺术奖”三等奖。
清明书简——流觞·歌吟
一园:
春天的故事总说不完。又是一年三月三,不觉就想起了许多年前耳熟能详的那首通俗歌曲《三月三》。王晓岭作词,谷建芬作曲,苏红演唱的这首歌,曾经风靡一时,今天萦耳,仍觉清丽。估计,你的耳边也已经响起来了:
又是一年三月三,
风筝飞满天,
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
走回到童年。
记得那年三月三,
一夜难合眼,
望着墙角糊好的风筝,
不觉亮了天。
叫醒村里的小伙伴,
一同到村边,
怀抱画着小鸟的风筝,
人人笑开颜。
抓把泥土试试风,
放开长长的线,
风筝带着天真的笑声,
白云去作伴。
记得那年三月三,
一夜难合眼,
望着墙角糊好的风筝,
不觉亮了天。
如今每逢春风暖,
常念三月三,
还有画着小鸟的风筝,
和那小伙伴。
风筝懂得我的心,
朝我把头点,
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
永把我陪伴。
风筝懂得我的心,
朝我把头点,
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
永把我陪伴。
啦啦 啦啦啦 啦啦啦
啦 啦啦 啦啦啦 啦
网上得知:三月三,是汉族及多个少数民族的传统节日,时在农历三月初三,古称上巳节。起初,上巳节是一个巫教活动,通过祭高禖(méi)、祓禊(fúxì )和会男女等活动,除灾避邪,祈求生育。到汉代,上巳被定为节日,通过沐浴、洗濯(zhuó),祓除灾祸,祈降吉福。祓禊也称修禊。魏晋时,士大夫在祓禊的同时,还要举行水滨宴会,谈文作赋,饮酒取乐。饮酒时,要将酒杯置于流水之中,酒杯随水流动,流到谁的面前,谁就要饮酒吟诗。这个活动,在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中被记为“曲水流觞”。后来,这种文人饮酒赋诗的集会,也称为修禊。历史上最为有名的修禊,当数这次“兰亭修禊”,而清康乾年间扬州瘦西湖畔的三次“红桥修禊”,虽也名噪一时,但终归渐渐鲜为人知了。魏晋以后,上巳节改为三月三,后代沿袭,遂成汉族水边饮宴、郊外游春的节日。
三月三,还是一个纪念黄帝的节日,相传这一天是黄帝的诞辰。中国自古有“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的说法。农历三月三日,也是道教神仙真武大帝的寿诞。真武大帝全称“北镇天真武玄天大帝”,又称玄天上帝,玄武,真武真君,是道教中主管军事与战争的正神。怪不得最近东向北阁修复后,东向北村在三月三起庙会唱大戏,北阁大殿内供奉的正是真武大帝呢。
宋代以后,理学盛行,礼教渐趋森严,上巳节渐渐衰微,被人淡忘、忽略。而其重郊游踏青的习俗,则由于三月三临近清明且又都是在郊外的活动,而渐渐融入清明节。
摘录汇总以上网络资料,算是与你一起学习一点有关三月三与清明的知识。
和三月三一样,清明,总是令人激动的一个词语,清而明,明而澈,是清风,是明月,是碧水,是明镜,是青春,是少年,是兰亭序,是上河图,是荷塘月色,是空谷幽兰,是梁祝长亭,是南国红豆,是晴空白云,是庭前飞燕,是初绽的蕾,是新发的芽,是鹅黄的柳,是嫩绿的纱,是淡紫的影,是粉红的梦,是环顾的明眸,是善舞的长袖,是渭城的朝雨,是杜牧的绝句,是牧童的笛音,是梦里的江南,是一切洗心养眼的物事,是所有游目骋怀的景致,清新明丽,清澈明朗,清雅明媚,清洁明快。
清明时节,且不去杏花村沽酒,而径去西南坡扫墓,遂吟一首《七律·清明》:
陌上桃花压满枝,心湖风动起涟漪。
青山隐隐盘旋路,绿水悠悠杨柳丝。
十一赋诗曾祭拜,清明添土亦追思。
坟前新树佑吾母,落叶还听儿作词。
“十一”,即农历十月初一,寒衣节,又称“十月朝”、“祭祖节”、“冥阴节”、“秋祭”,民众称为鬼头日。这一天,特别注重祭奠先亡之人,谓之“送寒衣”。它与春季的清明节,秋季的中元节(农历七月十五),并称为一年之中的三大“鬼节”。这些网上搜来的知识,与你再复习一遍。不过,我们当地的习俗,一年里只有清明与十一两次扫墓祭祖,所以不记得中元节。去年十一,早起赋诗二首,匆匆赶回老家,不及修改即书于火纸,焚于母亲坟前。归来后对照格律作以修改,题曰“七律二首·十月一上坟”:
一
往事茫茫入梦牵,故园三十四年前。
斜阳残照秋林晚,雏燕才飞春草天。
花谢花开开院内,月升月落落坟边。
子孙今日满堂立,袅袅青烟化纸鸢。
二
一路行来脚步痴,儿孙相聚上坟时。
西南坡里草烧尽,东北村中酒饮迟。
灿灿暖阳辞旧梦,弯弯冷月写新诗。
泰山汶水多归燕,军寨常回有故枝。
我老家在泰山西南麓、汶水之阳的军寨庄,祖林在老家西南坡。母亲于三十五年前病故(所以,作于去年的这首诗中,称“三十四年前”)。其时,正值斜阳残照的晚秋,三哥二十一岁,四哥十六岁,我十二岁,故谓之“雏燕”。原诗有注,即这段文字内容。今列于此,有助于你理解诗意。
本言清明,却及十一,实因两节不可分也。少时,每逢两节,扫墓之前,多闻母亲轻言与我:“清明十一上上坟。”谁料一语成谶(chèn),母竟早逝。盖苍天之意,铭刻我心。1999年寒衣节,我在乡镇党政办工作,“凌晨醒来,再也睡不着了”,担心“公务缠身,今天,或许我又不能到母亲的坟前了”,所以,3点即起床,一挥而就,完成了那篇《清明十一上上坟》。后来,它与其他两篇文字一起,收入散文《梦里寻她——关于母亲的记忆》里。
有了这些铺垫,你就明白,我为什么把钟爱的踏青放在清明节的第二位了。但今年第二位的事情却又不是单纯的踏青。
天津的朋友如约而来。两男两女,皆青梅竹马,半个世纪的情谊,窖藏至今。领队徐先生,余之博友,酷爱范蠡,兼慕桃花,以史为题,以花为媒,踏青会友,祭拜交流。《春分书简》里给你说过。听徐先生讲,他们这个团队一共有四十多人,皆小学同学,今多建树,时而有约,或多或少,交叉活动。其中,擅长诗词、书法、摄影者不乏其人。这次来肥,即拍摄了不少好照片,如田洁老师在刘台桃花源景区所拍的一张,即为我眼里最美的一幅桃花图片,我欲名之“桃园城堡”。
是日也,坡上沟底,满眼肥桃花开正盛,洋洋洒洒,即便开得早些的,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日头正好,远山含翠,柴门清幽,黄土壁立,沟沟壑壑里都藏着神仙。一二三四,循着门路往前走:“一门”是桃源门;“二路”是踩福路,金钱路;“三桥”是财运桥,官运桥,桃花运桥;“四桃花”是桃花岛,桃花湖,桃花谷,桃花溪。在这里,农家的旧物件,如碌碡(liùzhou),碾砣(niǎntuó),磨扇,门枕石,等等,都派上了用场。客人们非常兴奋,手里的相机“咔嚓咔嚓”照个不停,于是,有的常常被落(là)在后面一大截。应邀陪同的当地文友们还在地摊上花一百元购得一只民国粉彩花口碗,真人面前,摊主难说假话。花碗到手,桃源笠叟夫妇乐得开怀,颇具慧眼的老张、幽径夫妇则连连后悔替朋友做了中介而没有自己留下,徐先生还与他们品评着上面随意涂抹的一只展翅的蝙蝠图案。我等古玩鉴赏的白痴自然只有围观的份儿。而诗人武文斌兄则一眼认出了桃林旁边我们曾经驻足的柴门,调侃着五年前北京女诗人沙戈与我在门前合影的旧事。于是,崔护的诗句再次泛滥。眼尖的幽径又在崖下发现了一只黑色的蝴蝶,正在粉红的枝间缠绕。白的不见,黄的不见,花的也不见,唯有这黑色的一只,画满春天。只是离得太远,又兼淹于花海,不能拍照,幽径嘴里啧啧着,却也无可奈何。不过,苍天不负有心人,过了几天,她终于寻得一个机会,将一只黑蝴蝶纳入镜头。此乃后话。
整个行程紧凑而丰富,刘台赏花只是全剧的开头。白云山前,蜿蜒十几公里的肥桃路(肥城市区至桃园镇)名副其实,两旁满是肥桃树林,酒肆的彩色旗幡与大红灯笼闪烁于林间,在车窗外一闪而过。只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唐·白居易《大林寺桃花》),沿途所见,已桃红渐落,车少人稀。车子便一直开进文友笠叟兄推荐添加的考察项目——陶南别墅。陶南别墅是清末全国四大藏书楼之一——聊城海源阁主人杨氏在肥城修建的别墅,曾存放过海源阁十分之六的书籍,且多宋元珍本,1861年捻军入住时焚毁近半。客人们想不到于此还有这意外的收获,仔细察看了别墅面貌,倾听着我们的讲解,并在房前合影留念。有意思的是,让沉寂一个甲子的“藏书胜地”重新进入大众视野的“始作俑者”,不是哪里的专家教授,而是我的朋友们——包括今天的陪同者在内的几位业余文史爱好者。当然,近两年才从事文史工作的我,曾予以组织协调考察,并以个人身份做了一些工作。我们的第一次实地考察,是在去年清明节的前一天。偶然选定的日子,暗合了“清明——先弄清再明示”之意吗?今在清明节后二日再访,亦是巧合吗?
天已正午,大家不顾疲劳,绕行左丘明故里衡鱼村吊史圣墓,又跨沟过坎,沿着田间小路步行向东一箭之地,瞻仰大寺村西头相传左丘明手植的银杏,然后又费一番周折,避开衡鱼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往返两次过河,终至“谢封唐槐”跟前。在树下的古井边,我们给客人讲唐太宗封赠左丘明为“经师”和“舜井映槐”的故事,讲孔子尊左丘明为“君子”、司马迁称左丘明为“鲁君子”的史料,讲肥城“君子之邑”的来历,讲君子之风在桃乡肥城如何化为尚德崇文的君子文化,并演绎为今天的“肥城精神”之一。
徐先生是真正的范蠡粉丝,曾去定陶、下南阳,遍访范蠡足迹,追寻商圣墓地。2010年,他只身一人曾来陶山寻墓祭拜,今又重来,在修葺未毕的范蠡墓前,新建的范蠡祠尚在施工,但他依然登台,对着墓冢燃香祭拜,了却了一段夙愿。尤令他高兴的是,我们引他在幽栖寺院里见到了后世在原址多次重修的旧范蠡祠,激动得他又是焚香叩拜,又是拉我在门口拍照纪念。而身后匾额上欧阳中石先生的题字,让我们在客人面前又为这位家乡名人的墨宝着实地骄傲了一回。一周之后,中石先生与著名油画家张华清、著名油画雕塑美术师李华英和赵丹之女、著名舞蹈表演艺术家赵青等四位肥城籍文化名人齐聚肥城,为肥城市书画艺术馆暨张华清李华英美术馆揭牌。这是时隔十七年后,中石先生再回故土。这又是一种巧合吗?天津朋友中不乏书法翘楚,闻此亦心有所动耶?
令客人们喜出望外的还有,就是结识了几位陪同他们的新朋友。一路上,步踩着情,话随着缘,一天下来,大家已亲如故人。午饭时,我们邀请不久前刚搬家到饭店附近的农民诗人王德席前来作陪。他的身份和诗集,引起客人们的热情关注。回津后次日,居梅老师就在博客里把德席添加为好友。送行的晚宴上,大家可谓意气风发,能饮酒的都放开了,不能喝的以水代酒,笑声阵阵,很快就打破了一般酒场上的套路,自由结合,推杯换盏。贺老师因为驾车,中午没喝,现在很痛快地端起了酒杯。激昂处,十年前在天津待过几个月的文斌兄说起了天津话,并交换座位,坐到了居梅女士身边,双双举杯,连干数次。白的已换成了红的,如脸色。居梅老师则在临别前,见谁就拥抱谁了。——后来才听她说,那是学的蒙古礼。老张与幽径夫妇在头天晚上的接风宴上,就与客人们找到了关于瓷器的共同话题,现在,借着酒兴,客人们直想把幽径带往天津去了。只是苦了老张,几顿宴席都滴酒未沾,又驾了一天车,临了还差点“丢”了夫人。笠叟兄夫妇殷勤地劝酒劝菜,不时地“插科打诨”,如午餐一样,极尽地主之谊。坐在主陪位子上的我,却因为连日劳累和睡眠不足,加上一天的连续奔波,又犯了头疼的老毛病,实在是大煞风景,不过,很快就被大家的情绪所感染,渐渐又打起了精神。而徐老师和田洁老师则一边一个,为我夹起菜来,用我们方言说,成了“客(kēi)陪”了。君子之风又悄无声息地氤氲开来。
俗话说,救场如救火。特别是在这春光明媚的清明假期,找个陪客的帮手是很难的。感谢我身边的朋友们都用统筹方法调整了假期安排,还出车、出力、带酒、拿钱,帮我圆场,真的感激不尽。关键时刻雪中送炭、雨中送伞的人,是真朋友。当然,今后尽量少麻烦人家。
告别天津朋友后,桃源笠叟兄当晚即赋一首《眉园韵·与天津友肥城一日游》,次日放入博客:
桃都胜境始郊南,三月刘台处处鲜。
西去眉园听古韵,北寻康汇问先玄。
商宗身后陶朱梦,史祖墓前君子烟。
且仗圣贤千载蕴,邀将共此一壶缘。
眉园,陶南别墅的雅称。眉园韵,笠叟兄以歌颂眉园的诗韵命名的韵格,韵字为:南、鲜、玄、烟、缘。我看到笠叟兄此诗以后,立即和了一首,题曰“眉园韵·和桃源笠叟”:
天津朋友到陶南,看尽桃花滋味鲜。
百代文宗传妙笔,千年商圣隐机玄。
客临碧水莲如面,河绕龙山柳似烟。
自古人称君子邑,桃乡处处有良缘。
幽径也和了一首《眉园韵·赠别天津友人》:
阳春三月访陶南,树展浓阴花自鲜。
范蠡散财行迹远,丘明凝墨史章玄。
莫伤神女千行泪,且许佛龛一炷烟。
驿路而来非是客,前尘早结此生缘。
你看,龙山河畔,是否也效古人“曲水流觞”了?善饮的幽径,虽捧最后一杯,却饮得最潇洒,最醇香:“驿路而来非是客,前尘早结此生缘。”天津的朋友们在博客里看了,激动连连。
告别天津朋友的当天夜里,十点多我才回家。进了家,头疼得厉害起来,疼了一夜。次日早上好了一点,但是不除根儿,也很累,很困,起菜也没法去了。那人儿自己去的,先少批一点吧。这次头疼,持续到第三天的中午。当然,不能把原因归结为接待朋友,即便他们不来,我这“积贫积弱”的身体也该被近来的日子累趴下了。多么想躺下来睡个透觉啊。少时在打麦场上,那种连续作战,又累又困又渴的滋味又涌上心头。能睡足觉就是最大的幸福,能不头疼就是最大的幸福啊!恰好,竹映幽径在最近的《随笔:留别丁香花》里也提到了幸福:
……传说谁找到五瓣丁香谁就会找到幸福。这个童话般的预言我们竟然深信不疑,每到丁香盛开的时候,都会进行专注而持久的寻找,遗憾的是竟然一次都没找到过。
没有找到五瓣丁香,其实也不等于没找到幸福。中年以后才发现幸福并不是灰姑娘华丽的马车和水晶鞋,而是对现状的一种认可和与环境的相容,是一件舒服的棉布衣裳,一杯热茶,一篇自己信手涂鸦不需喝彩的诗文,一种心灵的闲适与宁静……
特别喜欢这段文字,于是留言:“幸福就是一种感觉、体悟、认同,当然不是麻木。”同时,再次想起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里面的那段话:
亲爱的朋友们,当你坐上早晨第一列电车走向工厂的时候;当你扛上犁耙走向田野的时候;当你喝完一杯豆浆,提着书包走向学校的时候;当你安安静静坐到办公桌前计划这一天工作的时候;当你向孩子嘴里塞着苹果的时候;当你和爱人悠闲散步的时候;朋友,你是否意识到你是在幸福之中呢?
此时此刻,对这段文字的理解,早已不是三十多年前做学生时第一次读它的感觉了。张海迪说:“假如我能站起来的话,我真想去跳舞……”而领衔“千手观音”的邰丽华,最大的梦想会不会是想在有声世界里高歌一曲?中国的保尔·柯察金——今年八十一岁的沂源抗美援朝老战士朱彦夫则说:“自己走几步没有摔倒,就是一种幸福;为大伙办点事,就是一种幸福;自己的事自己做,就是一种幸福;挑战庸碌,就是幸福。”幸福不幸福,用不着谁来发问。
在幽径的《随笔:留别丁香花》后面,桃源笠叟留了一首诗:
花缀梦前枝,丁香怒放时。
十年追美韵,五瓣惹穷思。
劲酒吟春早,东风化雨迟。
情菲离别处,且纵一杯痴。
他还说,“给这一韵较上劲了”。这一韵,是笠叟兄在他的《五律·桃花殇》中所用。在我开始写这封书简那晚,气温骤降六七度,下起了小雨,笠叟兄不由想起了那漫山遍野的桃花:
春扬三月枝,花好梦飞时。
尽钓骚人句,频敲仕女思。
无心相与和,有约总嫌迟。
风卷凋残去,空余一树痴。
案余读之,才闻窗外潇潇雨声,感念笠叟兄悲悯心肠,遂乱涂一联:“长吟花下迎冷雨,短梦枝头遇热肠。”联罢又想,虽然降温,但毕竟临近谷雨了,天不会太冷了,所以老兄也不必为桃花伤感,因反其意也和一首,题曰“五律·春夜喜雨和桃源笠叟兄”:
沥沥拂新枝,青灯独坐时。
杜陵千古句,墨客一厢思。
且喜花开早,谁嫌雨落迟?
降温天不冷,何必对桃痴?
笠叟兄读后,又和一首,幽径也有诗和,此不赘述。读了幽径的《随笔:留别丁香花》和文后笠叟兄所留的诗,又诗兴萌动,欲和一首五律,但总觉得节奏慢些,不如七律“赶劲”,遂成一首《七律·丁香》:
少时梦里紫丁蓬,岁月无情脚步匆。
幽径伞姑摇竹影,陌头笠叟悯桃红。
高楼倚槛闲听雨,小巷临窗空对风。
五瓣花开香远去,卷帘煮字看梧桐。
幽径夸我:“意境极佳!不仅有花香、有脚步声、有雨声,仿佛还有隐隐约约的丝竹声,成为这首诗的画外音,美妙!”我晕晕然。笠叟兄见了,又和一首:
一簇琼花山外蓬,叫停过客履匆匆。
难藏欲怒娇娇玉,不掩含羞怯怯红。
紫韵清纯焉怕雨,春情别致怎由风。
蝶蜂逐梦芸芸至,试看鸾凰几落桐。
幽径也不甘寂寞,和了一首《七律·丁香结》:
自谓此身飘若蓬,几经寒暑岁匆匆。
卷帘方觉柳含翠,转瞬已然花落红。
黑发不期成白雪,紫花依旧对东风。
他乡且喜重相聚,悉将感喟付焦桐。
(注:焦桐指古琴。)
兰亭的酒杯再次举起,一杯复一杯,有回味,有欣喜,有感慨,有无奈,有淡淡的忧伤,有期许的意象,同时,又盛满明媚的远方,正合了这清明的天空。而尤其不能漏掉的是,幽径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在南外环和丁香花“做一次春天的告别”时,却发现了一朵五瓣丁香,并且还在“一束繁密的花丛中”看到了“一只漂亮的大黑蝴蝶”,终于圆了她的一个远梦与近愿。
曲水不尽,流觞不停,清明的故事还没有完结。天津的徐先生回去后作词一首,题曰“忆江南·赏桃花”:
刘台美,
无尽彩花中。
人面如潮游胜境,
桃花似海醉天宫。
君子正春风。
这首小令,有感而发,别致精巧,完全合乎格律。徐老师把它用绿色的文字竖题在田洁老师那幅“桃园城堡”右上角,可谓珠联璧合。居梅老师第一时间发现我转发了,惊喜而留言以谢。随后,徐老师一发而不可收,又来了一首《相见欢·游肥城》:
同窗结伴南行,
客桃乡。
文采诸君推盏盛情扬。
春秋韵,
桃花胜,
闪光芒。
另有祈福君子邑辉煌。
徐老师意犹未尽,可我们也怕“审美疲劳”啊,呵呵。
最近,文友们喜讯不断,德席弟去年出版诗集之后,近日刚被吸收为省作协会员,笠叟兄春节前被接纳为泰安市作协会员,在给德席温居的喜宴上,顾全兄给大家献上了他新出版的《初熟的果子》(诗集)。两人出书,两人入会,此可谓“四喜临门”也。我跟文斌兄商议,聚一聚,贺一贺,彼此也是鼓励支持。文斌兄念我刚招待过朋友,他想独自埋单。最近,我和几位文友私下里封他为“文友联谊会”秘书长,以后文友间的联系事宜便都交给他了。他也欣然领受。为大家做各种义务奉献,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这个“好事”的人,不知道这次的“好事”是否得趣,是否又“强人所难”,不过,我想我的初衷大家是理解的。要好的文友,有了些进步,理当主动帮着宣传一下,鼓舞一番。如果都持观望态度,等别人说了才做,做了才做,甚至装晕装傻,不是君子所为也,也愧对“君子之邑”的美称。当然,我绝对不敢妄称君子,不过,在当今古风不存的世道,我仍愿践行傅雷在家书中所说的“宁天下人负我,毋我负天下人”的信条。虽然,在无意中,我可能也伤害过朋友,但绝无主观意图。人各有志,不可勉强。如今讲究开放多元包容,我之“一意孤行”,应该见容于世吧。
谷雨将临,前几天的夜雨开了先声,近几日的雨水却躲着我们脚下这一方泥土。而草成本文的昨天夜里,则又降下了一场喜雨,虽不算大,但能润一润庄稼干渴的嘴唇和喉咙。且好雨解人意,今晨5点前即止,省却了我与那人儿起菜时淋雨之苦。不过,不管有雨无雨,终究都要过谷雨的,正如写给你的书简。谷雨之后,雨将渐多。雨生百谷,你也会“语”多起来了吧?
愿你始终清而明!
风 流
2014年4月19日(马年三月二十)
甲午谷雨前夕于泰山西麓一鹤轩
附:桃源笠叟《七律·读风流君〈清明书简〉有感》
风流君的《清明书简》从三月三开始,写清明上坟,写怀念老母,而后着重对天津好友应邀来访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描述。用词精当,描写细腻,碧墨涓涓,笔走神行,用男子汉的胸怀,表达出自己似水一般的柔情……文章非常美,读后有感。
风流书简写清明,一曲三三似有声。
先道墓田思老母,再云假日履前盟。
笔穿足下行行印,墨浸怀中片片情。
总把杯歌连好梦,夭桃余韵也倾城。
注:三三,这里指歌曲《三月三》。
2014年4月22日晚 岱下肥城 钓月轩
作者简介
2012年4月作者于平阴贤子峪
风流,原名冯昌红,后改为冯伟,男,汉族,山东肥城人,肥城市政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工作室主任科员。文史学者、业余作家。1967年4月生于泰山西南、汶水之阳东军寨村。1988年7月毕业于泰安师专中文系并参加工作,1995年7月函授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由乡镇中学语文教师转任乡(镇)党委宣传干事、党委秘书、党政办公室主任,后调市优化办(纠风办),再调市政协。曾任肥城市左丘明文化研究院常务副院长。系中国先秦史学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华诗词学会、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泰安市政协文史委特邀研究员,泰安市重点社科课题负责人,肥城地方志特约研究员。个人业绩入编《中国散文家大辞典》《肥城年鉴(2018)》《边院文化》和新编《边院镇志》以及肥城市情网等,在新浪网建有个人博客(风流的博客)。斋名泰山西麓一鹤轩。
文学创作以散文为主,兼及诗词,作品散见于《时代文学》《山东文学》《散文百家》《青年文学》《泰安日报》《泰山学院报》等,入多部文选。出版散文集《清且涟猗》《甲午书简》。2017年1月,《甲午书简》荣获泰安市人民政府最高文艺奖“第三届泰安市文学艺术奖”三等奖。
主要学术研究方向:左丘明文化和肥城历史文化。主编、合编(副主编)、参编和策划文学、历史、文化、教育、党建、史志等各类图书20多部(正式出版11部,将出2部);创办左丘明研究唯一专门杂志《左丘明文化》(省内部刊号),主编(执行)8期;在省级和泰安市级报刊发表学术论文多篇、消息与通讯百余篇。多次荣获省市以上文学奖、新闻奖、社科奖。2016年4月家庭荣获第二届全国“书香之家”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