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走偏锋 || 老家的院墙
老家的院墙
文/赵代峰
连日的暴雨把老家的院墙泡塌了,那是什么时候的院墙哟,算来得有三四十年了;那是什么样的院墙哟,一层层土坯用麦秸泥砌成。
那是一堵院墙么,那是一段段美好的记忆,院墙外是胡同直通大街,院墙里是虽然贫穷但幸福的小家,五口人其乐融融,一年又一年。
那时候的家就是孩子全部的世界,从幼儿到少年,从少年到成年,十七八岁的年纪哥哥和我就陆续走出了这个院子,从这个世界走上了社会,一步一个跟头,摸爬滚打直到现在。
没走出这个院子的时候,每天都想着走出去,告别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告别枯燥的学习生活,告别爹娘的约束管教,那时候感觉自己就像笼子中的鸟儿,渴望蓝天,渴望广阔的天空,渴望无拘无束的自由,记得走出小院那天,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毅然阔步而去。现在却无比想回到这里,一过漕河大桥内心就按捺不住的激动,一进村口目光就定格在那几间有着土坯院墙的坯屋。
爹娘用模具脱土坯的时候,我也在旁边帮忙,把运来的土用铁铣在中间铲出坑,中间倒上水,然后水和土上面撒上麦秸,用三齿钩从边上一点点钩和,直到把泥和麦秸混成一体,就可以把泥用铁铣铲到模具里填满,再用脚踩实,用泥板把上面刮平,一个土坯就成形了。
晒干后的土坯我那时是搬不动的,感觉又硬又重,小推车一次也推不了几块,砌墙的时候拉上线,用泥巴作灰膏,一层层码起来,整齐又散发出浓浓的泥土味。
院墙西边最早是片小树里,里面有个邻居盖房取土形成的小水塘,游着成群的鸭鹅,夏天常和小伙伴在水塘里胡扑腾,溅起泥水挂在脸上。
院墙里面原来是间饭屋,搬到前院去后就拆了,院子里种上了杨树,也正是由于失去了饭屋的支撑,它孤零零地伫立在那里,失去了筋骨,终究是坚持不住了。
土坯再硬也没抵过岁月的侵蚀,也没抵过日复一日的阴雨,它先是弯了腰,如同上了岁数的老人,加上雨水的浸泡,它再也坚持不住了,慢慢的,慢慢的,倒向了大地,倒在了它来的地方,就连模样也同脱成土坯前一样,只是夹杂着若隐若现的麦秸,那是土坯的精灵,此时已黯然失色,如同思念着它的人儿一样。
院墙倒了还得重砌,只是不可能再用土坯垒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万物皆如是,来来去去匆匆,新新旧旧更迭,经历过就刻在心里了,土坯院墙不管伫立多少年也只是一世,伫立在曾经在院子里生活过的人心里。
作者简介:
赵代峰,男,1976年生,喜欢文学及创作,在部队服役期间,诗歌、短文曾被多家诗刊发表。现为燃气公司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