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泉·小说】陈小雨《爱巢》（上）
【作者简介】陈小雨，1989年出生，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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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新生代小夫妻住进父母准备的婚房里，心却无处
安放。同睡在一张席梦思床上，灵魂却渐行渐远。
是时代变化太快，还是我们在固守城堡？
张明和夏丹要举行婚礼了。为给夏丹一个惊喜，张明始终没告诉她婚房的具体位置，更没领她来看过他们的新居。离婚礼还有一个周时，他才领着夏丹来看他们的爱巢。婚房位于新建经贸新区内，一排排新建的高层楼房拔地而起，触摸着蓝天白云。楼房间亭台廊阁错落有致，掩映在绿树花草之间。张明拉着夏丹的手，沿着弯弯曲曲的鹅卵石路走到一座小高层前，上了电梯，来到属于他们的那个绿色铁门前。张明让夏丹闭上眼睛，将钥匙伸进铁门孔内，随着卡塔一声悦耳声响，张明把夏丹抱进了屋内。
夏丹睁开眼睛，凤眼顿时瞪圆了，嘴巴半张开来。她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房间是属于她的。宽敞的客厅里摆放着真皮沙发，水晶吊灯闪着星星般的光泽。张明把绛紫色的落地窗帘拉开，鳞次栉比的城市建筑尽收眼底。卧室里是实木双人大床，放着厚厚的席梦思床垫。夏丹情不自禁地扑到席梦思床垫上，使劲地晃了晃身体，幸福地闭上眼睛。张明适时地躺到她的身边，热烘烘的嘴巴凑到她的唇边，又把手伸进她的胸部。夏丹推开张明，翻身坐了起来，瞪大眼睛问他：这真是咱们的婚房？张明半躺着：那当然了，这种事情还能骗你？夏丹说：那可不一定，网上有人把女友领到别人家的楼房里。张明坐起身，嗤之以鼻地：我用得着吗？别瞎想了，这真是咱们两人的婚房。没想到夏丹认真起来：你用什么证明这是咱的婚房？不是邻居张三或者李四的？张明摸着脑袋：证明？他跳下床，用钥匙打开旁边的衣柜，从里面盒子里拿出一个本本说：这就是证明，上面写着咱俩的名字。夏丹从他手里接过房产证，眼睛乐成两弯月。她打开房产证，表情突然僵住了，转身把房产证扔到床上。张明不解地：怎么了？夏丹脸上从夏天进入冬天：不怎么，累了。还没等张明反应，便朝门口走去。张明不满地：你到底怎么了？回答他的是绿色铁门哐的一声。张明拿起房产证翻开一看，顿时明白过来，一拍自己脑袋。
夏丹回家，把房产证上只写着张明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夏丹父母正准备女儿的婚礼，忙得不亦乐乎，听到女儿这样一说，立刻停下手来。夏丹母亲方静茹非常气愤，，觉得女儿既然嫁给张明了，房产证就该署上女儿的名字。张家在房产证上只属张明的名字，分明是不把女儿放在眼里。夏丹父亲夏西军却不这么看，他觉得婚房既然是张家买的，署名张明没有什么奇怪的。母亲方静茹却不这么看，她觉得张家还没结婚就把媳妇当外人，那结婚以后还不知咋样呢？她对女儿说：这事不能就这样作罢，他要不在房产证加上你的名字，这婚咱就不结了。夏西军想说什么，方静茹看着他：你什么也别说，我生的女儿我说了算。丹丹，听妈的话没错。夏丹本来就心里不平衡，听母亲这样一说，点点头。
张明回到家里，母亲徐翠芬问他：去看婚房了？夏丹呢？张明低着头，一脸阴沉。徐翠芬觉得不大对劲，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张明就把婚房里拿房产证给夏丹看说了一遍，又把夏丹脸色大变逃离婚房告诉了她。徐翠芬十分惊讶：房子本来就是咱的，属你的名字不对吗？张明无奈地摇摇头。徐翠芬埋怨儿子：你也真是的，现在拿证给她看干啥？等婚礼完了再看不行啊？张明又一拍脑袋：一时高兴，没想别的。徐翠芬说：你没想别的，人家想别的。她走了说啥没有？张明说：啥也没说。徐翠芬说：那就别管她，该做啥做啥。房子是咱花钱买的，属儿子的名字是正常的。她高兴不高兴是她的事。别别。张柏青插上嘴来，当了一辈子领导干部，现在虽然退休了，但还是领导者的风范。他对儿子说：既然心里有想法，还是找她谈一谈，天底下没有谈不妥的事。
张明想想还是采纳了老爸的建议，他给夏丹打电话，夏丹不接。给夏丹发短信，夏丹不回。无奈，下班时候只好来到电信公司门口来等夏丹。夏丹从公司大门里出来了，背着包，高跟鞋在大理石台阶上哒哒作响。张明迎了上去：丹丹！夏丹飞快抬了一下眼皮，像没看见似的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张明愣了一下，转身追上去：夏丹，没看见是我？夏丹还是没反应，径直向前走去。张明再次追上去：怎么，不认识我了？夏丹还是不理他，张明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夏丹扭了几下，没甩掉，这才站住了。张明说：夏丹，我想跟你谈谈。夏丹见躲不开，眼睛往旁边看了看。张明会意，扯着夏丹走到旁边的一个花坛旁。
张明说：夏丹，我知道你不理我，是因为房产证署名的事。夏丹不置可否，把头扭到别处，张明接着说：其实，房产证署名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署谁的名都是咱俩的婚房。夏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张明又说：不管房产证怎么署名，我们的婚姻都是爱情的结果。相信我，结婚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夏丹嘴角微微一动，像是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手机，找到一条短信递给张明看：念！张明不解地看着短信，念道：丹丹，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我发给你的。夏丹从包里拿出一张明信片：再念！张明又念明信片：丹丹，为你我可以舍弃我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眼睛鼻子耳朵和四肢，只留一颗爱你的心。我写的。夏丹灼灼地看着他：还有，当初你向我求婚的时候怎么说的？复述一遍！张明张口就来：只要你嫁给我，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包括金钱财物和生命。夏丹瞪大眼睛：那你说，为了爱你连生命都可以献给我，为什么在房产证署名上这么吝啬？张明没想到她转了一圈会回到这个问题上，一时竟无话可答。夏丹又问：这么说你先前爱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对吧？张明急忙：不不，天地为证，我爱你是真心的。夏丹再问：真心的为什么房产证上没我的名字？张明张口结舌：这跟房产证署名是两码事。夏丹反问：那什么跟房产证是一码事？张明急了：我是真的爱你，为你可以舍弃五官和四肢，只留一颗滚烫的心！夏丹说：滚烫的心我不要，先把你的五官给我行吧。她从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递给张明：先割耳朵吧，耳朵好割！张明赶紧捂住耳朵，再也无话可说了。
张明回来跟徐翠芬说了跟夏丹交谈的情况，徐翠芬非常生气，觉得媳妇说话太不讲理：哪有她这样说话的？先割耳朵？割哪儿也不行！我的儿子，当妈的心头肉，她想割就割？张柏青说：那都是玩笑话，你别揪住不放。让她割她也不会割的，割掉耳朵鼻子成怪物了，问她想嫁给个怪物不成？徐翠芬不依不饶：玩笑话也不能这样说，她不嫁了可以再找，我儿子没耳朵找谁去？
夏丹回家，也把张明找他谈话的事说了，方静茹觉得张明啥也没说，谈了也等于白谈。张家如果不把房产证署名解释清楚，女儿就不出嫁了。夏西军劝她：房产证署名的事可以先放一放，都准备好了，该结婚结婚。方静茹说：不行！等结婚进了洞房，生米煮成熟饭，你找他也没用了。夏西军犹豫地：因为婚房署名的事就不嫁了，这样好吗？方静茹说：有什么不好的，要想好，他张家就应该在婚房署上丹丹的名字。不属丹丹的名，是开始就不想好，没结婚就想着离婚分财产，这样能好吗？
婚礼日近，双方都憋着一口气，谁也不肯向谁屈服。最后，还是张家着急了，婚期已定，亲朋好友皆知，突然媳妇不嫁了，怎么解释恐怕也难说明白。张柏青想了个办法，说服了徐翠芬，让张明把夏丹一家约到饭店里，请了律师吴文浩给夏丹和夏丹父母做解释，来打消夏家的顾虑和解开心里的疙瘩。夏家接到张明父母的邀请，方静茹坚持张家不给个说法就不赴宴，夏西军以先去看看再说为由，说服了方静茹。两家父母和子女终于在一家饭店里坐了下来。
本来应该热情的两亲家见了面十分尴尬。张柏青主动和夏西军握了握手，徐翠芬和方静茹打了声招呼便坐下了。张明去拉夏丹的手，夏丹轻轻一甩，张明知趣地松开了。吴文浩成了这次宴会的主角，他坐在主陪的位置上，肩负重大使命，很热情地招呼张柏青，又招呼夏西军落座，同时不忘礼待两家的女眷。对于这次宴会真正的主角两位年轻人，只是会意地摆了摆手。
两家人守着一桌丰盛的宴席，谁也不想先开口。吴文浩给每个人斟满了酒，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见两家人都没反应，只好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今天这个宴会本来我是客人，可受人之托，只好坐在主陪这个位置上。宴会的论题是即将举行婚礼的两家——方静茹插上去：不给个说法就不举行婚礼。徐翠芬刚要接茬，张柏青捅了她一下，徐翠芬意外地敛住了口。吴文浩接着说：两家聚在一起，商讨一下婚房的署名问题。徐翠芬终于忍不住了：有什么可商讨的，谁买的房子属谁的名字！方静茹不服地：那女儿嫁给你们就白嫁了？我们人都给你们了，房子却没有媳妇的份！张柏青和夏西军都劝说自己的老伴忍忍，让吴律师先说。张明和夏丹像两个局外人，瞪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吴文浩适时地拿出看家本领，把两家人镇住了：分歧的焦点是婚房署名问题，其实这根本不是个问题。为什么说不是个问题呢？如果因为婚房署名就不结婚了，那下一步就是离婚问题，假如你们双方同意，现在就可以进入法律程序。这个问题是两家人都没想到的，一时张口结舌。吴文浩接着说：还有，离不离婚主要看当事人的意见。我现场问问两位年轻人，你们到底是想结婚，还是想离婚？张明和夏丹也没想到这个问题，瞪大眼睛相互看了一眼，张明反应快，忙说：还没结婚呢，离啥婚？吴文浩问他：那你的意思是？张明：当然是想结婚了！吴文浩又问夏丹：你呢？想离婚还是结婚？夏丹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张大嘴说不上话来。方静茹忙替女儿解围：什么离婚结婚，现在是婚房署名问题。吴文浩说道：好，咱现在说婚房署名问题。婚姻法规定我就不说了，这是我从结婚登记处和房产处找来的资料，从目前登记结婚情况看，婚房是男方买的，都属男方的名字。婚房是女方买的，都属女方的名字。也有双方共同买的，属双方的名字，并标有各占产权的比例。尚未看到因为婚房署名而放弃结婚的。也没看到因为署名问题吵架离婚的。所以我说，这个问题不成其为问题。方静茹急了：吴律师，照你这么说？夏西军拉了她一下。吴文浩接着说道：当然，对署名问题有些想法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刚刚进入现代社会，用不好听的话说，现代社会的婚姻法规就是为离婚做准备的。正因为离婚这把剑时刻挂在头上，我们才能互相忍让，和谐相处，白头偕老。我说的对不对？不愧是有备而来的律师，一番话说得两家尤其是方静茹没了话说。夏西军本来和妻子持有不同意见，方静茹也是气头上说说而已，也没真想就此不嫁女了，毕竟女儿的婚姻大事女儿说了算。吴文浩见火候到了，适时地进行收尾工程：好，既然我说的话双方没有异议，我们再回到上一个问题。举不举行婚礼当事人说了算。他转身对张明和夏丹：你们两个表个态，想举行婚礼就拉拉手，不想转身就走。张明迫不及待地上前拉住夏丹的手，夏丹似乎想挣扎，眼睛看着母亲，方静茹也怕将来受女儿埋怨，急忙脱身：得，你们的事自己说了算。夏丹挣了两下没挣脱，也就不挣扎了。吴文浩说：好，我的使命完成了，现在喝酒。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张柏青急忙招呼：亲家公亲家母，来来，吃菜吃菜！夏丹把手从张明手里抽出来，皱紧眉头：使那么大劲，把人家的手都弄疼了。张明急忙：不使劲你跑了怎么办？接着把她的手托到嘴边吹。吴文浩笑笑：好了好了，秀恩爱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打住吧。
夏丹穿着婚纱，与张明牵手走进婚礼大厅。大厅里，彩带高悬，高朋满座。司仪高声喊着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张明一直咧着嘴，满脸兴奋。夏丹也忘了先前的不愉快，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低首垂眉，脉脉含情。两家父母也把心结抛到了九霄云外，与儿女们一起，兴高采烈地享受这幸福的时刻。张柏青和徐翠芬不断地向亲家敬酒，夏西军和方静茹毫不迟疑，喝了又喝。夏丹挽着张明的胳膊给客人们敬酒，当客人把酒杯举向新娘子的时候，张明表现出了难得的男子汉气概，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夏丹心疼地在一边捏他的胳膊：少喝点你呀。最后，在鲜花彩带的簇拥下，在哥们们大呼小叫中，张明把夏丹背进了新房。
新婚喜庆冲散了小两口心头的浮云，浮云飘过，阳光灿烂。两人谁也没有再提婚房署名问题，似乎这个问题从来就没有过，有的是小两口秀不完的恩爱，说不完的情话。以至于让徐翠芬和张柏青觉得，那个曾经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方静茹几次想开口说这个事情，见女儿兴高采烈的，又敛住了口。张明早把那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整天想着怎么讨好自己的妻子。夏丹也把那事抛在了脑后，尽显出一个新任女主人的风彩。谁也没有想到，结婚一个月之后，两人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把先前忘却的问题提了出来。
张明在网上看到一个资料，说卧室里床的摆放方向影响人的睡眠和健康，正确的睡眠应该头朝北，与北极的方向一致。小两口本来就闲着没事找事，于是就向夏丹提出议案，调整卧室里床头的方向。恰好夏丹从网上看到了同一问题，床的方向对人的休息有重大影响。张明一提议，立刻准奏，决定重新调整婚床的位置。然而没想到的是，两人在床头的方向上却正好相左，张明看到的资料说床头应该向北，夏丹看得资料说床头应该向东。张明列举了床头向北的理由，人体因为受到地球磁场的影响，睡眠的过程中大脑会受到磁场干扰。睡觉时采取头北脚南的姿势，可以使磁力线平稳穿过人体，减少地球磁场的干扰。夏丹的理由是，据国外科学家研究，人体应该头朝东睡觉，因为头朝北磁场会干扰大脑，发生微妙变化，人体生物化学运动也同时变化，容易让人焦虑不安。两人都拿出找来的根据，谁也说服不了谁。
张明本来就有大男子主义，争论到最后，实在烦了，顺口抛出一句：别争了，我是房主，我说床头朝北就朝北。夏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瞪大眼睛看着他。张明又补充一句：这个家我说了算，以后你少跟我争来争去的。这话触到了夏丹的敏感处，夏丹不说话了。张明很得意，将床调整到他想要的方向和位置。夏丹不跟他争了，也不说话。晚上睡觉的时候，张明把枕头抓起来一扔，头朝北躺下了。夏丹抓起自己的枕头，放到双人床的一角，头朝东蜷缩在床边。张明躺了一会儿，感觉不大对劲，抬头一看，见夏丹横着躺在他脚下，一时有些莫名其妙，问：你怎么不上床睡觉？夏丹挪挪身子没说话，意思是你是夜盲啊。张明发觉自己问的不太合适，急忙纠正：我是说你怎么不过来睡觉？夏丹把头扭过去，没好气地：我的身体我做主。张明知道她还在为床头朝哪别着劲，他不想刚结婚就失去大丈夫的尊严，固执地说道：好好，你想怎样睡就怎样睡，我不干涉。于是，小两口新婚不久就在床上各奔东北，躺成一个丁字。张明一伸腿，触到了夏丹的身体，夏丹毫不客气地推开他得臭脚，捂紧被子。
事情传到双方父母那里，方静茹觉得是女婿仗着房子是他的，欺负女儿，要去找张明论理，被夏西军阻止，夏西军说：多大点事，用得着吗？再说床头朝哪不是睡觉。方静茹说：话不能那么说，这不是床头朝哪的问题，是他张明明摆着压迫人，他是房主他说了算，这以后还不反了他了。夏西军给她熄火：张明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看过资料，床头朝北确实对睡眠有好处。没想到方静茹火更大了：好个屁！我看床头就应该朝东，东方红太阳升。咱们家的床头也要朝东，你愿睡就睡，不睡拉倒！说着就掀了被子，开始拉床。夏西军只好忍气吞声：拉吧拉吧，床头朝哪我都能睡，只要不是朝地就行。
徐翠芬听张明一说，立马就瞪大了眼。她觉得媳妇太矫情，为了个床头朝哪也要跟丈夫争执，太没做媳妇的涵养了。她让张明不要退让，婚房是他们买的，婚床怎么摆放应该他们说了算。张柏青劝徐翠芬：你算了吧，为了个床头朝哪也要较真，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徐翠芬说：该怎么过怎么过，就是不能让她反客为主，不能让她说了算。张柏青说：什么反客为主？小两口结了婚是一家人，谁说的对谁说了算。徐翠芬反问：那你说谁说了算？张柏青说：我看丹丹说的也有道理。东为大为正，头朝东符合东方五行八卦原理。徐翠芬火了：去你的五行八卦，两口子夫为大，咱儿子说了算。他说朝哪就朝哪。张柏青不满地：那咱家为啥你为大，你说了算？徐翠芬一时张口结舌：你不是脑残吗？
然而，事情好像并不像双方家长想的那样，打一场床头朝哪的持久战。床头之战不到一个周，张明就缴械投降了。床头是张明说了算朝北了，可正如夏丹说的，她的身体她说了算。张明几次想和夏丹做爱，都被夏丹蹬到了床下，张明做不了柳下跖，守着个床上女人心怀不乱，况且还是属于他的女人。为了过上夫妻生活，同时又不失大丈夫的尊严和脸面，他和夏丹达成协议，两人各掌床头一个周，每周一调整。夏丹也不想因为床头一事与他对抗到底，毕竟她和张明一样，也是个渴望爱爱的人，拒绝张明不过是打打他的嚣张气焰，现在张明主动妥协了，她也借梯下台，小两口的床头之战鸣锣收兵。
但过了不久，张明对不断调整床头就烦了，也累了，毕竟把床拉来拉去是个力气活，理所当然的是张明来干，夏丹只在旁边看。再说两人也想开了，床头朝哪好像并没什么紧要，他们的睡眠并没有因为床头朝哪受什么影响。几周之后，当床头再次调到朝北的时候，张明不想再继续这个游戏了，他开玩笑对夏丹说：就这样算了，咱们俩住在一块，你就当我是房东，你是房客，别再和我争了。这话又惹恼了夏丹，夏丹说：房子是你的，可房子里的物品是我的，那怎么说？张明问：什么物品是你的？夏丹指着床上和桌子上的许多物品说：这些都是我爸妈给我陪嫁带过来的，还有一些是我自己买的，使用权都是我的。张明敷衍地：你买的？我记不得了。夏丹说：那好，我可以让你记得。于是夏丹撕了许多小纸条，上面写上夏丹两个字，分别贴到她的陪嫁和购买的日常用品上，以表明某某归夏丹所有，某某归张明所有。张明见夏丹把纸条贴到了他得衣领上，不解地：你怎么还贴我身上了？夏丹说：你身上的衬衣是我买的，当然要贴到你身上。张明说：短裤也是你买的，难道你还要把纸条贴到我屁股上？夏丹说：贴到你屁股上怎么着？难道你不是归夏丹所有吗？张明无语了，终究是男子汉大丈夫，看着夏丹玩小女人把戏，不跟她一般见识，大度地一笑了之。
然而徐翠芬却没那么大度，她到儿子家去，看见满屋子贴满了小纸条，非常惊讶，也非常气愤。她斥责夏丹，让夏丹把小纸条全都撕掉。方静茹知道后也来到女儿家，非但不让撕纸条，还让张明向夏丹道歉，说我们把女儿都给你们了，你们还这么处处计较。（未完待续）
顾问：朱鹰 邹开歧
编辑：姚小红 洪与 杨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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