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四迁
安顿下来了,又是这个熟悉的坟边小屋。
当年看着孩子天天跟着人学挖土,在坟间嬉戏,与其他小孩子追逐着捡仪式遗落的水果和花。由于担心影响了孩子的发展,于是我带着孩子离开了这里。
没想到,今天,又回来了,只不过,再次踏足这小屋的,只有我了。
我是孟母,这不是我的真名,当然也没人关心我的真名。我夫君姓孟,他过世早,只剩我与孩子相依为命,旁人喊我孟母,喊成了习惯,所以我便也接受了这个名字。我孩子名字叫轲。
孩子刚懂事,我们就住在这里。这里离一片墓地不远,唢呐声、敲锣声、哭声,从墓地那边传过来,清晰可闻。小轲来了兴趣,便天天去看。我当时感觉很担忧,埋葬死人,做丧仪,哪是什么体面的事情,怕孩子学坏,我就带着他搬走了。
搬到了人烟比较密集的地方,在一个闹市的旁边,我心想着这回应该会好些。谁知道,最吸引孩子的,是那最吵闹最花里胡哨的街头卖艺。小轲又是天天跟着喝彩,甚至还帮着那卖艺人托着盘子收赏钱了。我又开始担心他学坏,于是再次搬家。
这回搬到了一个学堂旁边,学堂对面是夫子庙,每天进出的人行礼如仪,学堂进出的学生和老师也个个仪表堂堂。小轲受到感染,也开始学着人家行礼,开始对读书识字产生了兴趣。我庆幸终于找到了理想的住所。
再后来啊,小轲开始跟着先生读书,我想着终于能稍微安心一点,却发现我跟不上小轲了。他每天回来,试图对着我解释一些夫子说过的话,我听不懂。还有礼仪那些东西,我一届粗人,又怎么能时时刻刻注意呢?
有次给先生带去一点萝卜白菜什么的,当做酬谢,先生谈起小轲,虽然面露欣赏之色,却也说到小轲平时好“女织之事”,心不定,礼也时有懈怠,不够专心如一,还有时候会逃学。
回家后我一夜无眠。
数次搬家,都是为了让小轲有更好的环境,却不曾想,从小到大,他接触得最多的环境,不在家外,却是家里……
第二天,我带着小轲去见先生,提出让小轲寄宿在先生家。似乎先生早有预料,欣然同意了。小轲自是没有太多的言语,他早也该学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父母命,不可违的道理了吧。
于是我便打点盘缠搬回到这里,这个墓地旁边的小屋。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分别的心情,跟前几次相似的是,“决然”的感觉一般无二,只是程度更深吧。
我是孟母,这是我第四次搬家,但搬过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避免小朋友们误解,还是要说一句,本故事纯属虚构,以及三迁不是迁三次的意思,以及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学堂已经出现了没,但夫子庙大概率是还没有的。嘛,不影响理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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