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系列71丨明出子午 暗度陈仓

△ 暗度陈仓

对于韩信提出的“明出子午，暗度陈仓”，刘邦深以为然。在确定好战略目标之后，韩信开始整肃军队、积极备战。

正如韩信所料，就在这个时候，田荣组织势力开始起兵反楚，并联合了彭越和陈馀，使得北部地区战乱不断。仅仅两个多月的时间，常山王张耳被驱逐，齐王田都、胶东王田巿与济北王田安被杀；而另一边，身在西楚的韩王韩成也被项羽所杀，这天下真是被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对于蜗居汉中之地的刘邦来说，外面闹得越乱，他就越开心。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北方战场的时候，韩信便可带领汉军实行还定三秦的秘密计划。

公元前206年7月，韩信趁着热闹的反楚大戏，秘密屯兵陈仓，与此同时，由其他将领带领一队前往子午道“秘密”抢修栈道。这段被抢修的栈道便是当初刘邦听从张良的建议烧毁的那段，为的就是让项羽相信刘邦绝不东进的决心。

数月前，项羽封章邯等人在旧秦地，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将刘邦死死地摁在巴蜀之地。而今田荣等人作乱，战火虽然没有烧到三秦之地，但章邯凭借着多年的战场经验，他预感刘邦一定会趁乱有所动作；虽然二人没有交过手，但对于刘邦，章邯也是有所耳闻，当年被困巨鹿之时，无论是取宛城、下武官还是入关中，刘邦都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用兵作战上，虽然刘邦不及项羽，却也是有勇有谋之人，在刘邦烧毁栈道之时，章邯便觉得刘邦必有所图，多年积累的职业敏感度告诉他：你越是让我觉得你不可能做的事，反而是你最想做的事。刘邦越是显示自己没有东进的野心，那么他一定会再回来。而当章邯收到线报说在西边的陈仓道和东边的子午道上都发现了汉军的活动迹象时，章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呢？章邯坚信汉军进攻陇西陈仓不过是声东击西罢了，真正的目的是由子午道进攻关中。毕竟在距离和地形上，站在汉军的角度，子午道同样是进攻关中的最佳选择。况且据说进攻陈仓道的将领韩信只是个从楚军叛逃的无名小吏，这让章邯更加坚信“进攻陈仓”绝对是刘邦放出来的烟雾弹。

这便是章邯与韩信的博弈。他们让对方知道自己想让对方知道的信息，通过甄别这些信息的有效性来部署自己的下一步动作。而韩信想让章邯知道的就是：汉军佯装攻取陇西，暗中通过补修子午栈道谋取关中之地。而韩信恰恰就是利用了章邯的部分经验论。

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章邯决定重兵防守子午道附近，在此同时派兵严防堵截在陈仓附近的汉军。当章邯收到在子午道发现了汉军部分精锐的消息后，章邯笑了，他再一次坚信了自己的判断，以至于当陈仓以西的区域被汉军攻陷之时，章邯决定亲自领兵向反方向进军，意欲在子午道守株待兔。哪怕在东进不久之后收到来自陈仓的求援信息，章邯在做了简单部署之后，继续东进，依旧不为所动。

直到汉军出了陈仓，挂起了汉王刘邦和大将韩信的旗号之时，章邯方才醒悟汉军真正的目标并非子午，而是陈仓，因为攻占了子午的汉军并未继续前进，而是选择了固守待命。慌乱之中，章邯立即下令大军快速返回陈仓给予支援。

然而当章邯抵达陈仓时，迎接他的是等他很久了的汉军主力。趁着胜利的势头，汉军毫无意外地击溃了章邯军，使其退守废丘。随后章邯依旧奋起反击，但依然没有改变退守废丘的结局。

废丘一战之后，三秦之地的主力溃不成军，已是失去了挟制汉军的能力，在章邯被困的大势所趋之下，塞王司马欣和翟王董翳陆续投降。这一战，也让韩信上交了一份完美的答卷，究竟是不是赵括第二，众人一看便知。

自此，三秦之地便在刘邦的掌控之中了。借用萧何的话，“还定三秦，天下可图也”，废丘之战让汉王刘邦的声望和实力增加了不少，说是刘邦进军中原的奠基礼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