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背后的爱情——卞之琳与张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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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章》背后——卞之琳与张充和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大概许多人初次识得卞之琳便是自这首《断章》开始的,短短几句话,浅浅的在纸上晕染出了桥上的风景,书面上留下的斑斑墨迹,婆娑的迈着步伐,走进了人的心底。那在桥上站着的,好像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现在,让我们一起走进卞之琳《断章》背后的爱情。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于江苏海门的卞之琳想必是骨子里带来的温润,每次读过先生的诗集,总是能感觉到他的笔触轻轻划过纸面时的场景。无论是雨下友人的呢喃,梦中旧主往事的陈迹,还是微弱灯光下蠓虫的摇坠,伴随着嘴角不经意的品读,竟都像电影一般在眼前一一浮现。卞之琳的诗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诗人大都是深情的,卞之琳也不例外。单恋有多苦,苦恋有多深,也许该问问为林徽因守候了一辈子的金岳霖,然而民国时期多的是这样的痴情男子,甘愿用漫长的生命去等待一份不会到来的爱情,正如卞之琳。我想感情里最怕便是情根深种,却有缘无份,她找到了归宿,他却从少年等到白头……
1933年的秋天,在北平西城达子营28号沈从文家那棵槐树下,卞之琳初次见到了来北大中文系念书的张充和,之后他便倾心于这个同样来自江南的女子了。而这个曾被闻一多先生夸奖不好写情诗的年轻人,从此便有了许多像《断章》这样的情诗。
卞之琳的这段爱情经历是一段求而不得、刻骨铭心的苦恋。1947年9月,经沈从文介绍,张充和与北大西语系外籍教授傅汉思相识;1948年11月,与傅汉思喜结秦晋,次年1月双双赴美定居。而直到1955年,45岁的卞之琳才终于听从劝说,与青林女士结婚,结束了这段持续20余年的苦恋和痴等。卞之琳与张充和的失之交臂,终究是性格造成的,他的优柔寡断与张充和的独立开朗相去甚远。但感情的事,从来都是不可强求的,也正是因为这么多年苦恋而不得,才有了卞之琳许许多多脍炙人口的朦胧情诗。就像他在《断章》中想要表达的一样,仿佛能够远远地看着你,便已是件值得幸福的事情了。
多年以后,卞之琳在《雕虫纪历 自序》中坦言,在他与张充和交往的过程中,虽说有相通之处,但却由于他自己的矜持和对方的洒脱,终究使这份爱如同朝露一般消失了。三年之后,二人彼此重逢,竟又在心底萌发了这份共同栽培的爱的种子,甚至于含苞待放了。然而他知道,这份爱意终究是开不了花结不了果的。于是想着要留存这番雪泥鸿爪似的纪念,便写下了《无题》这样的诗。
卞之琳与张充和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卞之琳对张充和单方面的一见钟情,而这份执着的爱慕,即使是在张充和结婚以后,他也从未放下,“这番私生活以后,还有几年折腾的长梦”,在一篇篇的小诗中,写的是他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卞之琳与张充和的爱情啊——可能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或者说,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爱情,只是卞之琳的单相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