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医道之三:用古人的眼睛看世界

古人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虽然言辞中充满了一种政治上不如意的无奈,但也可以看出,中医在古代是一门对智商和学识要求很高的学问,不是一般人所能掌握的。

现代社会,知识普及,大多数人搁在古代都可以算作读书人了,大学毕业,读了硕士、博士,几乎相当于秀才、进士了。

既然如此,我们这些现代“秀才”能不能学好中医呢?

应当说,未必能。

现代“秀才”经历了十几年的学校教育,所学的知识除了语文中的古文与中医有一些关联之外,其他的都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更关键的是经过了现代科学知识熏陶,思维模式都被“西化”了。

中医是一门至简至难的学问,说其至简,是因为它的道理全部来自于自然,我们不需要现代科学知识做基础就可以学习;说其至难,是因为它产生在两千年前,现代人已经很难和古人的所思所想产生共鸣了。

比如说,现代人看到闪电,听到雷声,想到的是可能要下雨了,懂科学知识人会进一步想到,正极和负极的两种云碰到一起时,就会出现闪电和雷声。而近代的西方科学家更是通过对雷电的研究促进了电学的产生和发展,并发明了诸如“避雷针”之类的装置来消除雷电对人类的危害。

中国古人则说:“阴阳相搏为雷,激扬为电”,认为这是天地阴阳之气相搏击的结果,代表着天地间阴阳变化。春雷滚滚,代表着大地的阳气开始升腾,入秋之后,雷声渐少,代表着阳气逐渐收敛。雷声过早出现,或者过晚消失,都是天地阴阳二气失常的表现,所以民间有“二八月打雷,遍地出贼”的俗话。阴阳二气的失常,会导致各种气候灾害,对于靠天吃饭的古人而言,结果自然就是流离失所,遍地出贼了。

相同的事物,不同的思维模式和认识方法,就会有不同的认知结果。西方思维产生的结果直接而精准,具体而严密;而中国古人的思维产生的结果则间接而宽泛,整体而粗略。按照中国古人的思维模式不可能产生现代电学,按照西方人的思维模式也永远不会理解“雷”和“贼”的关系。

这种差异,其实也是中医和现代医学的根本差异。认识不到这种差异,用“西化”的思维去学习中医,学到的永远是“西化”的中医。

要突破这个障碍,就需要我们先把心空下来。空下来,并不是让我们把现代知识全部扔掉,而是说学习中医的时候,要求我们不要用既往形成的思维习惯和模式去鉴定和分别。

“人生如茶,空杯以对”。“空”,是最好的学习态度。缘于空,少了些许分别,使我们能以开放的态度接受新鲜的事物;缘于空,多了些许宁静,使我们能俯下身去亲近这个世界。
心空下来之后,我们才能学会用古人的眼睛看世界。只有用古人的眼睛看世界,我们才能发现这个世界背后隐藏的奥秘,才能细细品味中医的味道——这本来就源于自然的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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