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时干过的农活儿——种棉、割麦
啊!知青朋友 乔军
《在棉花队侍弄棉花》
插队的时候我干的最长的活儿,也是最完整的地里的活计,就是在棉花队儿侍弄棉花。从4月播种到11月初基本收获完毕,棉花要在地里呆上7个月。棉花喜光、喜水、喜肥,花开朵大艳丽,花铃绽放期,地里是一朵朵的洁白,如冬天的雪花飘落在了夏天的绿叶上,煞是柔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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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地播种。春耕时节,地都是要深耕的,大块地可以用拖拉机,边角地带就要用牲口犁地。翻好的地套上牲口再走一遍,牲口后边拖个树枝编的盖子或站人或压上石头,土地经过碾压就平整了许多。这个时候拉商就是得活儿,一般都是队里老弱幼小的社员去干,工分自然也是低些。还有一些社员拿着大钉耙把地里的土坷垃打碎垒畦梗,地修整好了就可以播种了。还是那样用牲口豁地,后边的人跟着撒肥撒种子。肥是人畜粪便沤过的熟肥,掺上土,掺上化肥,都是干了的没有臭味,棉花种子是用化肥药泡过的,一起撒到豁开的地里,脚下是一片黄土,穿着从家里带来的绿色解放军胶鞋,手里挎着沉甸甸的粪篮子,跟在牲口后边,一点一点的前行。后边也可能用人拉牲口盖地,也可能是人工用钉耙盖地,种子被埋在湿润的土地里,就等着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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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草松土。这个活儿是要蹲着干的,城里人不习惯蹲着,凡知青一般都是跪着爬着往前走。从家里带去的裤子老妈都补了厚厚的补丁,一条驼色的粗毛呢裤子上补了两块深棕色的补丁,我对这条裤子印象最深,凡有需要跪地里干的活儿都穿上它,手里拿着小尖铲,从地头蹲蹲跪跪爬爬,一直干到地的另一头,给棉苗松土、拨草,腿都累酸了,时不时站起身来直直腰,望望前面的地头还有多远,然后再蹲下去跪下去匍匐前进。
照片来自网络 示意一下当年的补丁裤子。
施肥打尖。后期给棉花施肥也是很麻烦的,要一棵一棵,一nai儿一nai儿地把肥施到位,这个活儿也是两个人配合着干,一个人在前边用锄头在棉花棵子边上一镐一镐地刨坑,后边的人就把肥撒到坑里,然后用脚就势把土埋上。浇过几回地,施过几次肥,地里又间了杂草,棉花茁壮成长,长到齐腰,这个时候就开始打尖了。每一个长在叶片底下的嫩芽都有可能要长出一个枝叉开一朵花,长疯了的棉花棵子,棉桃就会长不好,要人工掐尖,还是一人一垅,从这头干到那头,看着梳理,掐的芽不能多,也不能少,去留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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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药。夏天棉花开花,纯白、淡黄、淡粉、桃红都有,花瓣质地绒乎乎的肉肉头头的,看着叫人喜欢,花落了开始结棉桃,这个生长期是棉铃虫害的主要时期,打药是必不可少的。打药一般在早上、晚上,中午大太阳地打上药全挥发了。早上露水大,加上喷洒农药会弄的一身湿,一人一个打药桶,背在身上靠手动打足了气,拿着喷枪在棉花地里行走,打药的活儿最烦的是气桶子里的皮嵌坏了,要不就是气桶子漏气,叫不上气来,那个急就别提了,有时候就在地头让技术队长帮忙拾缀一下,有时候不知为什么总也拾缀不好,喷一会儿药就要打几下气,喷一会药又要打几下气,干活就怕的是工具不好使,人家一垅地到头了,自己还在一半上站着,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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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棉花。秋天棉桃陆续绽放,白白的棉花从棉桃里边露了出来,开的好的棉桃棉花都流了出来,很轻松地就可以摘下来了,棉花的收获应该是种棉人最轻松最愉快的活儿计了,一人一个大白兜子系在腰间,站在棉花行里,边走边摘,棉花很轻摘了放在大白兜子里,棉花很软拿在手里特别温暖。收获的喜悦会把劳累带走多一半,若是能唱上几句就好了,唱什么呢? 村里人只是说着笑着聊着不咸不淡的话题,时不时地哈哈大笑一阵。棉花随开随摘,今天不开的桃子可能过几天就开好了,最后还要走一遍摘那些半开不开的死桃子,那个有点费劲了摘起来十分不爽,抠出来的棉花是黄色的还梆梆硬,这时收获已进入了尾声,完全不开的死棉桃子也要摘下来,真是颗粒归仓啊。我常想那些从半开不开的死棉桃里抠出来的棉花干什么用呢?好棉花纤维长可以织布,这等棉花大概就是市场上卖的最次的棉花套子了吧,做棉被用的,色黄、纤维短,估计保暖也要差些,再有,有可能拿去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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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收割麦子》
“布谷布谷”,初夏的夜里还算凉爽,感觉着似乎刚刚睡下就被这鸟儿的叫声吵醒了。“布谷布谷”,昨晚镰刀已经磨好了,放在床底下,就等着上麦田大显身手了。这觉睡得很短,凌晨3点多天还黑着,三队的钟就被队长给敲响了,这钟其实就是挂在树上的一小截铁轨,当当当发出金属被撞击的声音。队长如冬立夏都是第一个到派活的地方把钟敲响,然后就会有三三两两的男女社员到场,男的戴着个破旧的绿色军帽蹲在墙根,女的围上个花格头巾站在大树底下,夏收是草帽、毛巾必备,一是用来防晒的,一个是用来擦汗的。
天不亮,人们沿着道渠走向大块地去割麦,朝圣一般,那里有他们洒下的汗水,那里有他们劳作的收获。割麦的社员一字排开站在麦田的地头,大家猫下腰,一手揽着麦子,一手挥舞镰刀,听吧,寂静的麦田顿时传出刷刷刷的割麦声,那些麦子经过秋天的碾压,冬天的冰雪,春天的雨露,夏天的阳光,终于结了金黄的麦穗向人们致意。
照片来自网络 示意一下当年割麦子热闹的场景
我作为知青站在农民的队伍里,左手揽麦,右手握镰,手上缠上手绢,那手自是会长出血泡,然后结茧。收获的季节,人们的精神都是亢奋的,手起刀落麦子被一排排的割下,然后拿起两缕麦秸,穗头对着穗头一搭,反手一拧,打个要子(绳子),把割下的麦子放在上面打成麦捆,老道的社员直接割了麦揽在怀里用腿顶着打成捆,动作十分娴熟。割麦快的原因:一个是镰刀锋利,一个是动作得当。我是正着割来倒着割,倒着割麦身子后面是麦子,站在麦畦的左面,用左手揽了麦子右手割,记得当年这样割麦很爽,基本少了正向割麦重复向前迈步的动作,再加上是直接打麦捆的,自然是快了许多,只是女社员一般都比男社员打的捆都要小些。
站地头割麦,谁挨着谁都是随便的,若是旁边挨着个壮小伙儿,那就合适了,基本上是小伙子割到地头会返回身来帮助旁边的人割上几镰刀,对于实在割得太慢的知青,已经到地头的社员会一起上手几把镰下去就帮忙割完了,然后大家一起到地头打歇儿,那场面那气氛真是令人感动。
那时候有句话叫“战天斗地虎口夺粮”打一场三夏工作的“人民战争“,这麦子在地里站了七八个月,可收获只有六七天的事儿,麦熟之时正是雷阵雨到来之际,农民们一方面是喜悦,一方面是心焦,抢收抢晒是关键,什么叫汗流浃背,什么叫一个汗珠掉地下摔八瓣,插队的知青们都是领教过了的,一场三夏硬仗结束后便是总结表彰,由于本人的努力好强,获得了山东庄公社的表彰,有奖状为证“奖给王静同志,在三夏劳动中成绩显著,特此鼓励——七七,八,三”,这奖状看来是领导们慎重评选的结果,从日期上看距离三夏也有两个月了。自己的表现得到了认可那就是最高的奖赏,那时候的人就是这样,口头表扬都是可以催人奋进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很有必要”,毛主席的谆谆教导得到了印证,凡插过队的知青都能吃苦,这一点是肯定的。
2020年1月
呼儿嘿哟 李春波
鼓楼脚下生命的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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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的生活回忆,校园生活回忆,现代人的生活状态,同学情,朋友情,邻里情、家人亲情,各类生活趣事。长年征集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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