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那份心底的守望
故乡：那份心底的守望
文/胡付营
初冬，一场小雨过后，天空变得深蓝，风也变得干净利落，带着冬天特有的气息。阳光从东方的天空斜射下来，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悄悄地洒满寂静的田野。
村东，河沿上的杨树林在阳光下愈加金黄，一垄垄麦田闪烁着嫩绿的光芒。随着太阳上升，阳光渐渐有了暖意，我迎着暖阳顺着河沿走进那片密密的杨树林。叶子厚厚实实地铺满树下空隙，斑驳的阳光斜照在这层厚厚的落叶上，映射出迷人的色彩。我想这些落叶应该是在静静守望着那一片片温暖的阳光，守候季节的更替。我想每一片树叶都是有梦的，春天里梦想早一天发芽，夏天里梦想展示浓浓绿意的时光，秋天里梦想换上灿烂的金装，冬季里梦想那暖暖的阳光尽情地照射大树。它们化作泥土，化作春天的风儿吹开一树新绿，它们在守望每一寸幸福的光阴。我俯身轻轻捡起一片树叶，这是一片泛着金黄、又厚又大的白杨树的叶子，浑身已经变成了金黄。看，那一根根叶脉好似我们手掌的纹络，延伸至叶子的最边沿。那一道道纹络的金黄颜色更为明显，更为突出，原来树叶的颜色是通过叶脉吸取了大树的养分，那一片片金黄的色调是每一棵树木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把它们染成的。这金黄的颜色是生命的颜色，是最美的颜色。一片片碧绿的树叶，在秋季里华丽转身，展现着金灿灿的美，带给我们美的享受，带给我们生命的感悟，在阳光下守望着来年的春暖花开。
顺着河沿我静静地往前走，枝头稀疏的叶子在寒风吹动下发出“哗哗”的声响，不时有落叶飘然而下，当我正陶醉于周围金黄的色调时，似乎有一点点火红的颜色在前方跳跃。我紧走几步，驻足细看，原来是一簇野枸杞藤上的枸杞子闪烁着火红的光芒。我蹲下身子，那一簇野枸杞的枝条相互攀沿，枝条上的叶子已脱落殆尽。那一粒粒枸杞子却带着寒露闪耀着耀眼的光泽，似一串串晶莹的红珍珠光芒四射，那光芒透着柔和，闪烁着力量，令我毫不欢喜。我蹲下身子，轻轻地捧起一粒枸杞子，那红红的颜色顿时给了我许多的温暖，手心虽然有些冰凉，但心中的暖意远胜过这一点点冰凉。那粒粒枸杞子在这寒意愈深的季节独自展示着自己的光芒，释放着自己的热情。我轻轻扶起一根细长的枝条，从头到尾，所有的枸杞都是通体火红，圆润饱满，似乎没有一点瑕疵。我轻轻地摘下一粒放入口中，顿觉一股淡淡的酸甜味道涌满全身。我接连吃了好几粒枸杞，那晶莹凉爽的感觉让我思绪万千。那一粒粒枸杞子就是一根根枝藤拼尽春夏秋三季的力量成就着丰收的守望，它们借助了阳光、雨露和土壤的力量才让自己由嫩芽到绿叶、由花朵到果实、由翠绿到火红、由涩到甜，那是它们不辜负每一寸阳光的照耀，不辜负每一滴雨露的恩泽，不辜负扎根的那块土壤，用最美的色调，用最浓郁的味道予以回报，那味道是最甜美的。
走出树林，迎着愈加暖和的阳光健步走向田间小路。两侧的麦田绿意盎然，在阳光下昂首挺胸，不畏严寒，用生命的绿色预示着来年的丰收，用浓郁的色调泼墨阳光下的梦想。由种子到嫩芽，由幼苗到来年的茁壮，再到金黄的麦浪，到粒粒饱满的麦穗，每一次都是在成长，每一次都是自我突破。它们在阳光下守望，守候那片饱含一代代农人汗水的土地；它们在寒风中成长，守候每一场雪水的滋养；它们在人们的汗水中成熟，守候季节的辉煌；它们在肥沃的土地上释放色彩，在希冀中生发来年的梦想，守候一份勤劳的报答。
返回村庄，站在村东高高的桥头瞩目生我养我的村庄，那暖暖的阳光照进每一个院落，缕缕炉烟在阳光中轻轻荡漾，那阳光还似童年般温暖，那白白的炉烟还藏着童年里的烟火气。一声声悠扬的鸽哨在寒风中响起，点点乳白在湛蓝的天空中渐渐清晰，那道道阳光似乎热烈起来，欢快起来，那缕缕炉烟也随着鸽哨声飘然舞动。望着那条熟悉的胡同，望着那片片泛光的红瓦，望着那一株株树木，听着熟悉的鸡鸣犬吠，抚摸着修葺一新的桥栏，感受那份乡村的静谧，我的心竟是如此的踏实，无比的敞亮。人只有到了老家，到了故土，似乎所有的一切繁杂都能放下，身心一下子融进那熟悉又朴素的点点滴滴的乡情中。
街道旁几位老人正在暖阳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岁月里的故事，一道道皱纹刻录着曾经的岁月，一句句家常带着永远说不尽的柴米油盐的滋味。他们有岁月流失的感慨，更有永远的朴实和期望，那浅浅的笑意抵挡着生活的风风雨雨，他们的心里都在静静地守望乡村那些过往的热闹，守望那走街串巷牛羊成群的过往，守望家家户户一盏盏的灯光，守护一个个曾经热闹的家园。我喊几句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老人们立刻攥住我的双手问长问短，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我小时候的点点滴滴被他们记得一清二楚，多回家看看啊，老人一辈子不容易呀！这里才是你的根呢！一句话立刻让我的热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些话里的温暖让所有的寒意荡然无存，粗糙的手掌像是斑驳的院墙，却浸透着岁月的力量。回望，他们还在望着我回家的方向，我冲他们摆摆手，那阳光中的身影，闪动着，温润着，模糊着。抬头望着家门的方向，母亲立在阳光里，一手扶着院墙，一手拄着拐杖，正在静静地向我翘望，暖阳中母亲的白发放着光芒，我立即加快了步伐，眼泪又一次湿润了眼眶。
阳光里的一草一木闪烁着生命的光泽，温暖着每一个从故乡走出去的游子，故乡有着永远的风景，故乡有着永远的守望。我们永远走不出故乡的风景，永远走不出故乡那份心底的守望。
作者：胡付营，山东邹平人，企业职工，文学爱好者，作品散见于《滨州文学》《东营微文化》《西王文苑》《邹平文苑》《梁邹文化》等媒体，曾获第六届“相约北京”全国文学艺术大赛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