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传奇：董海川师徒轶事

在清朝成丰同治年间，北方武林盛兴三大派学术，即八卦、形意、太极，三派名手云集北京。到光绪初年更是盛况空前。有八卦宗师董海川、形意名手李洛能、太极真传杨露禅蝉。一方面由于各大师身手不凡，另一方面，当时满清政治腐朽，帝国主义虎视耽耽，大有朝不保夕之势，故稍具远见者，无不关心自己身家安危，但是不思强国之策，而在锻炼身体备以应变。因此，争相学习拳术以防不测，举国若狂，上至达官显要，下至工商庶民，莫不投师学习技击。其实这种思想亦实可笑，岂不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可是，正因当时社会需要，而使武术亦得到发展之机会。

这里首谈八卦掌的创造人董海川大师。先生系河北省坝县人，自幼好习武事，尝挟技奔走大江南北、深山僻乡之间，投访名师隐土，终拜异人，传以上乘之法，首创八卦掌法，开武术之先例，而为本门开派宗师。按八卦掌法最晚出，所传仅董夫子一人，这里并不是赞扬八卦掌法高于一切武功，而是说此法一返旧习，面目全非，动作异趣，其所异于众者八大掌，可以互相衔接，随意变换，不受套路限制；其变换之神速，直使对方莫测高深，尝以险招战胜对方。这是董师以天赋绝伦之资、博学精研独得天籁盖心法也。

董师弟子甚众负有盛名者八人，尹福居长，其次有宋长荣、刘德宽（大枪刘）、程廷华（眼镜程）、刘风春（翠花刘）、马贵（木马）、马淮祺（煤马）、张兆东（闪电手），世称八大弟子，差不多每个人都有些奇闻铁事至今在武术界中犹津津乐道，其惊人事迹很多当另为文记述。

至于后人称董师为“老公”，究其由来众说纷纭。老公本为阉者，封建时代入宫当差必须阉割，董师并未入宫当值，何由自宫？此说未必确实。另一说法，练功之人到了化境有潜阳龟缩之变，因而不能人道授理。推断当以后者较为可靠，董师晚年武功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若生理上有后天缺陷绝不可能有如此高深功夫。董师日常生活及课徒都很严肃，其身世遭遇及师录何人向未谈过，弟子亦不收妄自动问，所以这段历史未得留传下来亦一憾事。

八大弟子续闻很多，益择其事实确切人所共知者，略谈一二。先由津门武师张兆东说起，先生河间人，幼年曾拜形意大师刘奇兰为师学习形意学，尽得其妙优不满足。就来津工作之便复去京拜董师学习八卦。董师逝世后又与师兄程廷华互相钻研、精益求精，壮年已誉满天津，天津县聘为出班首领。

先生嫉恶如仇，对于当时地方恶棍地痞犹为痛恨，故不肖之徒恨之入骨而莫能如之何，其得力助手如孙禄堂、周玉祥、均出之门下。有一次天津城上失火势将殃及城楼，因内藏有御敌应变火药十余包，大火熊熊，事在眉急，随时有爆炸可能，救火之人均束手无策。盖当时清朝法律城楼被焚其罪行仅次于失陷，所以守城之官焦急万分。

当时张兆东先生挺身而出，只身上城，闯入城楼往返数次将炸药搬运出来抛于城下，一场大火转危为安。天津知府李赐程待如上宾。此次行动深得上级器重。

民初，先生与李存义先生共同创办武术会，普及全市中小学为必修之课，为天津武术界奠定了良好基础，其门墙遍及南北负有盛名者有韩慕侠、刘晋卿、赵道新、魏美如、刘潮海等，而其中以赵道新为最。赵武师之所异于众者是有其独特身手。他继示了先辈的艺术而不墨守成规，能以师传掌法加以心得在八卦掌的基础上又溶进了形意太极剑，而作了心会掌，其艺术精湛已近于化境。张兆东先生在世曾许为传人。他的动作不但矫健优美，而能切合实用。在1928年曾在浙江、上海参加全国武术比赛大会，两次获得冠军并非侥率，而是以真杀实作、拚搏决斗取得的。在当时亦是首次举办，设备不甚完全，下场比试并无防护用具及安全规定，各地名手甚众，如没有真实工夫实难争取胜利。赵武师不但武术精湛而文化亦很高，曾著有论怎样学习武术，以及辨劲、论炸爆力、呼吸、快攻、防御等十余篇，惜未传诸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