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幸福 / 范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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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524期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 收获幸福」
记得那是2007年5月底的麦稍微黄的季节，清爽的早晨，风吹过天边的田埂，一阵阵满是收获的麦浪推向远方，斜靠着路边土台的白杨的叶子像千万双小手鼓动着手掌，老范买来一辆踏板摩托，递给我，我颤颤巍巍地骑着，在满是麦垛的场里寻找缝隙，打火，送风，松闸，给油门，烟筒喷着青蓝的浓烟，我小心躲闪着，好几圈后都以为学会了，突然一个急拐弯，车子倒了，可我的右手仍紧紧地握着油门，车子吼着，老爹惊慌失措，然后车子就被处置了，我又被他用野马100的摩托车带着背着20多斤书包有着120多斤分量的我去文姬复读，每次到上大长坡的时候，车子就慢了下来，像老牛上坡一样，低沉的吼着，缸着黑烟，老范说，哎，该减肥了啊，车都拖不动你了！我忍俊不禁……
麻麻亮的一个阴沉的大清早，从地里回来的他，在院子的水桶里放了两只刺猬，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真家伙，很可爱，但颜色难看，还臭哄哄，生物课老师说，刺猬喜欢黄粉虫，菜叶子，而令我觉得神奇的是，老范不带手套可以让刺猬坐在手里，因为刺猬最柔软的肚子不会暴露在外，会不停的翻。动物都有天性，通灵。你喂得多了，它就对你放下了戒备。更难以置信的是，吃了虫虫的刺猬，居然会对着我笑。
我痛恨数学，我抓阄都及格不了，60分的选择，我竟然会全军覆没，数学老师苦笑说，“25%的选择概率对小范同志是没有用的，因为他都巧妙的又令人难以置信的，精确无误地避开了正确答案，我很难相信他是怎么做到的！”我无奈可恶的数学每次让我出丑，即便我知道勾股定理，射影定律，韦德定律，平行相似，多元多次，条件证明，我依旧不及格！一场空！
又回到了1995年在白庙沟的河道边，姥爷家收割河道底下的麦子，沟里的地，要比坪里的成熟得晚，我跟栋哥，他手里提着装蒸馍的编筐，我抱着透着桂圆红枣香气的甜茶水壶，一路追逐着来到河边的地里，河水清澈见底，荇草翠绿，柿子树底下的小菜地里躺满了满是打完蒜薹的秧子，沁着满是紫红色果浆汁液的果子的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一簇簇堆在坡上，算黄算割的声音回荡着，金黄的太阳，将几道光带打在杏树的果子上让人酸的倒牙。麦子已经被姥爷，捆成个子，整齐地码放在路边，枣红的扁担，挂着银白的绳子，斜躺在麦剁上，明明已吃过馍的我俩，看到有咸菜辣子夹，又分吃了本是给姥爷加餐的馍，姥爷，皮肤黑黄，满脸汗珠，穿着印有北京的8号红色背心，头顶上包着绿色的毛巾，我惊讶的发现远处还有四根被掐了穗子的麦竿撑着一个巴掌大鸟窝，里边有三只没毛红彤彤的麻雀，我伸手要抓，被姥爷连忙呵斥，“毛，窝哈好是个命，甭动！”而天真的我只是想要窝底的那个鸟蛋，拿回家让姥姥炒了吃！可是倔强捣蛋的我终归是没得到那个我想要的鸟蛋。脸上粘满紫色果酱的我，肉乎的脸蛋子挂着黄豆大的眼泪，极不情愿地被强壮的栋哥提溜着回家去了……
听说后来，姥姥又呵斥了姥爷，她是唯一一个不问缘由，总为我两肋插刀，有仇必报的人！跟外孙的委屈相比，一个区区的鸟蛋算啥！
又到了收麦的时节，我想起了一个笑话，一个牙签站在路边，向刺猬不停的招手，大喊着，公交车！
刺猬总会把自己最柔弱的一面暴漏给疼爱自己的那个人，姥爷或许是属刺猬的，我姥姥说属牛，是骗我，刺猬长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是攻击别人，满是针刺的它只是为了保护本是柔软的自己。带刺的外壳包裹着的永远是一颗柔弱烂漫的童心，可以不做好事，但绝不能做坏事！老范说，人不能太善良，带刺是本能，但善良不能丢，有刺只是为了不被人欺负！就像原子弹，造它不是为了毁灭别人，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如今，种麦的地越来越少，周边的村子全被白皮松团团包围，沟里已是满目荒草，河水干涸，不再叮咚，栋哥也忙碌奔波，一年都不曾谋面几次。幸运的是，我在今年得到了最大的收获，遇到了我的那个她，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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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范丛：90后狮子座，蓝田人，2010届洩湖中学校友，自由撰稿人，航模科普推广人，新生态，新教育践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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