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享《独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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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  享 《独  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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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汪曾祺”这个名字很长时间了，好象是高中时候的事，也知道汪老是个名人，如果能曾有幸见到汪老，我想我一定会说：“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但我居然从汪老逝世到今年二十周年忌日，都没有看过汪老的大作，更不知道汪老长什么样子，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如果说高考前为了上大学，放弃了看课外书；那么高考后，则是太放松而忽略了什么。直到我遇上这本《独酌》，虽然汪曾祺三个字那么小，但我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并且似乎记起了什么！呵，原来我和汪老缺少一次对话。那么，就以这本《独酌》展开与汪老之间的对话吧。

我初看到“独酌”二字，首先想到的是汪老定是喜酒，且喜独酌，特别是封面设计的“酌”字下面两“、”，让人觉得汪老独酌后还意犹未尽、甚至是垂涎欲滴的样子；然后想到的是李白的那首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猜想汪老定是喜爱李白的且对其惺惺相惜的，一是二人均好酒，二是二人均好独酌，三是二人独酌后均好诗文，四是二人诗文均喜花。这也难怪，自古文人就有“琴棋书画诗酒花”开门七件事之说，而诗酒花是紧密相连的。李白独酌邀月，对影竟成三人，那第三人定是月中的汪老，反之也定是如此。后来看到文集中有篇《泰山片石》，文中汪老说“李白写了很多好诗，很有气势，但有时底气不足，便只好洒狗血，装疯”，我更觉得我的猜测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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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酌》是一部散文随笔集，是中国青年出版社于2014年选编出版的，全书分醺游、酡意、醉眼、酣唱四部分，共计45篇短文，外加汪老两个女儿作的两篇序文，短文多为汪老1982年至1997年（逝世当年）所作。文集取名《独酌》，概因汪老一生酷爱喝酒，其二女在序文中均有提到，其长女汪明更是以《泡在酒里的老头》作序，说其母时而称汪老是“酒仙”，时而称汪老为“酒鬼”，当然皆因时喜时恶。做酒仙时，散淡洒脱，诗也溢彩，文也隽永，书也飘逸，画也传神；做酒鬼时，口吐狂言，歪倒醉卧，毫无风度。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汪老这个“酒徒”居然从未写过一篇专门谈酒的文章，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说是“醺游、酡意、醉眼、酣唱”，但其实都和喝酒无关，是以酒意来衬托汪老的文思和才情的，我们可以只看后一个字。早些年这手段叫做包装，这几年又可叫炒作，当然也可以称之为创意，但这些只是营销手段，皮囊而已，即使汪老健在也并不见得在意和反对，毕竟并未影响汪老的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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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集中，我最喜欢《泰山片石》和《初识楠溪江》二文。以汪老的朴实文风，我认为此“一山一水”二文诗情最盛。前文的诗主要是引用。文中汪老旁征博引，且每引必有精僻的点评，以述对泰山的观感，而前朝的诗人文人竟也在他的点评中生动了起来。而汪老对于描述泰山的态度如何？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是个安于竹篱茅舍、小桥流水的人，以惯写小桥流水之笔而写高大雄奇之山，殆矣”，不过泰山之行也有收获：“我也更清楚地认识到我的微小，我的平常，更进一步安于微小，安于平常”。后文的诗则多是汪老创作的。不知邀请汪老的温州市和永嘉县，到底给汪老喝了什么好酒？让汪老才思如泉涌、诗情如瀑泄，状如“九叠飞漈”（楠溪江著名景点，汪老取名并作诗）。然而诗情盛则盛矣，文章却并不晦涩，不掉书袋，读来仍酣畅淋漓，如入江景，如入江画。汪老的文风和性情，便在此文所作之诗中：“想是仙人慕虚静，幽居不欲近人寰。朝出白云漫浩浩，暮归星月已皎然。”

读《独酌》，可酌，亦可不酌，但须独。独者，未必身居隐地，亦可身居闹市，但需有独酌之心。如陶令诗云：“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盖《独酌》文集名之深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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