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罗敏权:【深秋不是天才】(散文)
不忘初心 梦在三秦
习惯一个人漫步于寒秋之中,一任朔风吹彻心扉,吹散一年的郁结与浮躁,溜得一腔安然若素,好于冬天安静入眠。然而,每一次走进深秋,那山、那水、那风、那月、那些花草树木的骤然变化,不但不能让人心里平静,反而激起心中层层涟漪,催人心驰神往而又不知所往。
昨天的一股寒流袭来,成片的杨树、柳树、银杏树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金黄。秋风过处,纷纷扬扬的飘落,林间、路旁、农家小院一层又一层堆积了厚厚的黄叶,如同苍天撒下的金箔,把世界装扮得富丽堂皇。树叶的神奇变化,就像蛹虫化成彩蝶那样突然,把积攒了一年的力量一下子释放出来,对生命做了入冬前的最后告白。敬佩摄影师朋友的匠心独运,一个镜头一道光圈,活脱脱把天地万物融为一体,过滤了世间所有的愁殇与不悦,把最美的生活定格在一瞬间,把辉煌的永恒留给了这个时代。
霜染的秋水清澈见底,岸边的芦花如烟如雨。太阳照进河水中,像一朵灿烂的向日葵,与树枝倒影的飘逸辉映成趣。午后,伫立于秋风吹催的潏河岸边,看那不舍昼夜的匆匆流水,心中一阵阵泛起生命的紧迫感和虚度此生的羞愧感。看那浪花拍打堤岸,想象河水的流向以及一路走过的艰辛,想那海纳百川的波澜壮阔,便又觉得自己像拘于虚、笃于时、束于教的“井蛙”、“夏虫”和“曲士”,无知可笑得尴尬不堪。拐弯处,一池平静的水面,白鹤、野鸭自由自在的嬉戏觅食,岸边芦苇随风起伏,几株枫枝在滩涂摇曳,偶然就有“秋水伊人”的梦幻瞬间。太阳落下,明月初上,银光倾泻河面,昏黄的路灯无力地照出草木萧杀的光晕,忽然就想到江南那个旅人,心中便滋生了“江枫渔火对愁眠”的伤感。秋水就这么时动时静地折腾人,或喜或悲或悔或愧,撕扯着人心中无限的情思。
山是一具时光的化石,它最能见证岁月的沧桑。秋分还是层峦叠翠,郁郁葱葱。霜降刚过,山就成了孔雀开屏。在淡霭的背景中,红的、黄的、青的、紫的,一切当染尽染,各具质感。每一种色彩都情有独钟,每一个生命都独具个性。群山是肃穆的,万物总是各按天规,各守天命,互不侵扰,互不惊动,智慧而自在的生活着。走进深秋的秦岭,就像走进智人的环抱,在安静而祥和的氛围里,不知不觉就陷入深深地思索之中。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如果秋天是篇天成的文章,那么,这个偶然得之的妙手绝非神手。因为,播种和收获永远不在同一个季节。美丽的秋天不是凭空而降,天生如此。他要经历严冬的摧残,盛夏的炙烤,如诗的春的魅惑,还要忍受等待的寂寞。时光历练,日月沉淀,才成就了这沉甸甸的秋。
假如把秋比作思想家,那它一定像庄子那样,扶摇而上九万里,识遍万水千山,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而后至于无己、无功、无名。假如把秋比作教育家,那它一定像孔子那样,周游列国,传道授业解惑,有教无类,诲人不倦,才有三千弟子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传世经典。
不管是思想家、教育家还是大作家,反正,深秋不是天才,它就是个修炼有数的谦谦君子。界如高天流云,心若秋水映月,出则宠辱不惊,入似临渊履冰。如此深秋者,岂不让人仰慕之,敬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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