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录之:芝麻——清明致父亲和你
夜机在云中平稳飞行。巨大的机翼,被反射出晶莹的光泽。望着舷窗外,一切仿佛静止了。身旁的女士闭目,或者是睡着了。此刻,没有多少乘客是运动的。在这万米之上的高空,我突然感到一种无力感,以及,巨大的孤独,还有澄明。此刻,只有我是自己,自己的我,还有会想起远方的你。以及,太多太多的你。
在酒馆。报社旁。和你喝酒漫谈。从帝都回来,更瘦了。你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只有你不知。也许,你的内心,已经隐隐感到了什么。但是你不相信。有些事情,过于快了。以至于我端起酒杯,祝贺你大病初愈,你摆摆手说,不喝了。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你的模样,以至于想起你,只是一个瘦瘦的身影。随风而逝。
走咧走咧。那是另一个你。杯酒人生,倒映出我们浑浊的面影。不无快意。不无喧嚣。每一个时代都在重复的宴席,彬彬有礼,谦谦君子,群贤毕至,高坐华堂。他打开又一瓶西夏大白,逢人便敬。这一刻,他唱起的西海固花儿,在掌声中显得有些苍凉。这苍凉如酒,现在回想起,真的是苍凉如水,如旧。如尘世之灰,散逸,渐隐。
青海湖。额济纳。导弹基地。一排排上世纪的五十年代营房,使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它们安然站立,这不仅仅是沧桑的意义,如果真的要穿越,我们会遇见多少惊心动魄?
一个被湮没的时代影像,就这么多东西了。父亲的青海湖,父亲的额济纳,父亲的导弹发射基地,父亲的司务长。父亲的守口如瓶,父亲的往生,我全然不晓。
这不过是飘渺,是地球人在太空的精神苦旅,真相也是虚无,是遗忘,是煮酒,是清明写下这些文字,权作杜康,释怀,解忧,取锅,埋灶,在海边的小房子里,舀起一瓢清水,她空空荡荡,恍然中,我会拾起一粒芝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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