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靳:与19岁的王家卫相遇,并成为他一生中唯一的缪斯女神

作者:山佳
说起香港导演王家卫,眼前总会呈现影片《花样年华》中张曼玉与梁朝伟的影像,老上海氛围,旗袍情节,欲说还休,一言难尽……
就觉在王家卫的影片中,时间与空间的无限交织,营造出别具一格的味道,是香水与烟草无限妥协后的余香。
所有的元素,组合在一起,就觉王家卫这个戴着黑色墨镜的大导演,冷冷的,酷酷的,甚至拽拽的,不好接近。
直到某天,读到一条N年前的老新闻,是章子怡谈她拍摄王家卫导演的影片《一代宗师》。
那时,是章子怡从神坛跌向低谷的时期。昨日种种的辉煌,当时机不再,一切转眼成空,她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人不如意时,喝口凉水都塞牙,罩在黑色阴影下的章子怡,坦承那是她人生中,最不顺利的时期,每天一睁眼,满满的不安与焦虑。即使在片场,也在劫难逃。无奈之下,章子怡鼓起勇气向王家卫开口:能不能给我放个假?
要知道,章子怡作为女一号,停工一天,制作费都要花费很多,时间就是金钱啊。
未成想,王家卫王导二话没说,当下表示同意,并补充道:我知道你现在处于一种特别艰难的状态里,你什么时候愿意回来,我等你。说完,王家卫给了章子怡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是这份懂得,让章子怡状态回勇,完全投入角色,凭借《一代宗师》一扫阴霾,拿奖拿到手软。
一边是酷酷、拽拽的墨镜男,另一边是柔情似水的知心大哥,这两者的动感结合,不由不令人对其身后的女人充满向往,到底是何方神圣,调教出如此神秘而温情的大导演?
01
王家卫,1958年7月出生在上海,手足三人,一哥一姐,他是老小。
老爸是个船员,行走于世界各地。1963年,老妈带着幼子王家卫移居香港。本想等一切安顿下来,再来接长子长女,只是时不我待,一杆子支到十年以后了。
后来,王父在香港的一家夜总会工作,算是职业经理人。每天上午睡觉,下午上班,一直忙到深夜。
初到香港的老妈,没什么朋友,最大的消遣便是带着王家卫一起看电影。喜剧片、动作片、悬疑片,老妈来者不惧,全都看得津津有味。
当然,老妈曾是上海姑娘,对国语片很热衷,说起《梁山伯与祝英台》,眉飞色舞,毫不掩饰。别看家卫年纪小,对电影却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剧院内灯光一关,对他而言,就仿佛进入了时光隧道,开启了一段新的体验。
谁能想到,老妈最爱恐怖片,惊悚、尖叫,无一不充斥在耳边。每逢这时,母亲就会递给王家卫一张白纸,让他在害怕时遮住脸。从那时起,王家卫就发现,其实声音比画面更恐怖。因此,长大的他,决不肯拍恐怖片,来吓唬祖国的花朵。
就这样,近千部的电影,累积在王家卫心中,成为打底。本土的,世界的,名导的,大师的,所有的影片看过之后,揉合在一起,立马就让小时的他,有了这样一种幻觉:原来,电影可以这样拍啊!毫无疑问,老妈就是向王家卫敞开电影大门的启蒙老师。
02
虽说王家卫内心装了一肚子电影,但他却仍然在香港理工大学学习平面设计,一点也不叛逆。
说起设计,王家卫的外公,就是一名极为优秀的园林设计师。上海法租界的花园,就是他的作品。家学渊源,尽在如此。
学习设计,是很费钱的。就像当年梁思成与林徽因,从美国学成归来,老爸梁启超专门为他们设计了一条特殊路线,绕道诸国,只为看遍所有值得一观的建筑群落。
这不一到暑假,王家卫就去了一家牛仔裤专卖店打工。一天,一个女孩到店来买裤子。一眼万年,王家卫就对这个出挑的女生有了特殊情愫,于是开始搭讪。
当闻知王家卫还在香港理工就读时,女孩就告知自己在海外留学,还是年轻人好说话,两人聊得非常投机。当然,不会占用工作时间了。
整个暑假,王家卫都和这个女生一起度过,开心,浪漫、悠然,就连空气中好像都漂浮着幸福的因子,王家卫简直陶醉了。
只是,幸福的痕迹,转眼即逝。女生要回校继续深造,这段感情,也无需过多留恋,她挥挥了手,未带走一片云彩。可是留下的云彩,却在王家卫这里交汇成雨,而且是人生初恋的苦雨,令他刻骨铭心。
03
失恋后的王家卫,为了逃脱内心的苦闷,就跑到一家酒吧喝闷酒。酒不醉人人自醉,王家卫对自己说:321,倒计时开始,如果这时进来一个女生,我就开始追她。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真进来一个女生,而且还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生。想想看,一个迷离的夜晚,一个失恋的男生,邂逅一个酷酷的女生,会有什么化学反应呢?
王家卫走上前,很是“大胆假设”,对着女生一阵神侃:这么晚了,一个女生戴着墨镜,只有三个理由:一她是盲人,二她在耍帅,三她失恋了,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曾哭泣过的眼睛……
女生倒是压得住场,只是嫣然一笑地问道:那我属于哪种呢?
失恋!
随即女生反手一刀,笑着应答:照我看来,今晚失恋的人应该是你吧!
被戳破心事的王家卫,瞬间破功了,哑口无言,谁叫自己道行太浅啊?!
04
这个女生,大名陈以靳,香港无线卫视的节目监制。为了一部连续剧,熬红了双眼,为了掩饰疲惫的眼神,只好戴着眼镜来酒吧放松。这下可好,有人撞在了枪口下。
交谈之下,王家卫倒是恢复了敏感的自尊,有观点,有内涵,有思路,点评起熟知的影视作品,很有见地。
惊喜之下,陈美女建议王家卫,不如参加我们无线的导演培训班,学习导演。毕竟,兴趣就是最好的老师嘛。
没想到,陈美女为自己公司的“花式推销”,竟打动了王家卫。当兴趣与梦想结合在一起时,想不心动也难。
当即,王家卫参加了导演培训班。而陈美女,成了他的上司。她欣赏这个理工男的风格,为他创作中提出很多中肯意见。在他熬夜时,为他煲粥,陪伴着他。
当陈美女看到王家卫,看到熬红双眼的心上人时,就买了一副RAYBAN的墨镜送给他,并低声地说:自己的身体,要爱惜!那一瞬间,心底的块垒全被这句暖心之语冲刷,王家卫抱住陈美女:今后的日子,这副墨镜就是我的魔镜,我要永远戴着它……
从此,王家卫有了黑色眼镜加持,酷拽的形象,成了他的人设。
05
王家卫最先操刀小试的,是编剧,就是写电影剧本的那种。殊不知,天才总有自身的节奏,王家卫就是一个慢慢慢。影视公司也不是吃素的,请编剧来写剧本,是既定任务,既然完不成任务,那就拍屁股走人好了。
一次次,王家卫很苦恼,但陈美女倒是沉得住气,稳得住态势。她开门见山地告诉王家卫:“你要想有所突破,就必须自己当导演,开创属于自己的王家卫风格!
一言惊醒梦中人,从此王家卫走上导演之路。以靳,成为他的合作者。两人不光是事业上的合作,1985年,她还成为他的新娘,两人育有一个公子。
家有贤妻,旺旺旺。王家卫导演的处女作《旺角卡门》,获香港金像奖多项目提名。
《阿飞正传》,不幸成为王家卫人生的滑铁卢。商业社会,讲究赚钱赚钱一起赚。但《阿飞正传》的票房惨败,却让王家卫心灰意冷。而以靳,却十分看好这部影片,她信心十足:一部艺术上十分成功的好电影,一定会得到肯定的。至于投资方,那就由我来应付好了!
果然,以靳的眼光确实老到,《阿飞正传》拿到第十届香港金像奖五个大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摄影,最佳美术指导,从此王家卫声名鹊起。而《阿飞正传》,也成为香港电影不灭的经典。
王家卫的电影,从此成为明星们的最爱。若说因为拍他的电影,意味着收获功名,有些势利。但没觉浪费时间,才是真正明白事理。毕竟,拍王家卫的影片,信任感是充足的。
王家卫拍的是电影,而幕后的掌舵人却是以靳。在王家卫打开知名度后,以靳一鼓作气请来摄影杜可风、美术张叔平,组成”三剑客“,快马扬鞭,驰骋香港影坛。
后来的我们,在《花样年华》中穿越,在《春光乍泄》中沸腾,又在《重庆森林》中莞尔……
06
众人皆知,没有陈以靳,就没有王家卫。在片场,说服不了王家卫,就去找陈以靳。但以靳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夫君改变自身的艺术风格,她只是另辟蹊径,请他再想一个妙招,以将影片拍得更好。
在王家卫眼中,妻子以靳,是他在19岁时遇到的,她很特别,特别吸引着我,是我唯一想要接近的人。事实证明,她就是我的太阳,我的缪斯女神,她带给身边人的都是开心和快乐。我的电影里,我所创造的那些极具魅力的女性角色,每一个都有她的影子。
这里,是不是有些耳熟?导演李安,夸起自己的爱妻林惠嘉也是这般水平,说是在俞秀莲与玉娇龙身上,融合了妻子身上最深沉的坚韧与刚强。
至于王家公子,倒是实话实说:戴墨镜的爸爸钟爱的女人叫陈以靳,就是我妈咪,每次爹爹都把妈咪骗去做他电影的出品人,好让他们随时可以二人世界,而且妈咪不会训斥爹爹的奢侈、浪费。
没错,王家卫在接受鲁豫采访时,也剧透了一个小秘密:说他在工作时,才戴着墨镜,那墨镜就是他的工作服;而生活中,他就不会戴,他要泯然众人矣,因为没有了墨镜的加持,观众就认不出他哦,你会相信吗?
在不吝啬对别人进行赞美的前提下,希望你用最恰当的词汇给对方最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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