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数学家对话

与数学家对话

跟随周国平校长访学新加坡（85）

（一）只有专注才有时间

李秉彝，1938年出生，祖籍浙江苍南金乡。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国立教育学院数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新加坡著名数学家和数学教育家，主要从事实分析、泛函分析、数学教育等研究工作。

何其有幸，经朱向阳校长的邀请，这位80岁高龄的数学家，利用自己下午放学的空隙，给我们上了一个小时的课。下午上课前，老先生就来教室与我们打招呼，确定放学后给我们上课的事。只见老先生满头白发，脸色红润，带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身着褪色了的衬衫和休闲裤，手提一把雨伞和手提布袋。一身上下极为朴素，如果在路上遇见了，你绝不会相信他就是新加坡著名的数学家。

这让我想起苹果公司联合创始人乔布斯，他总是穿着蓝色牛仔裤和黑色的衬衫或者黑色高领毛衣。打开他的衣柜，里边全都是蓝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上衣。虽然两个人在衣着上的讲究本质上是不一样的，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不会在衣着上太花时间，而是更专注于他本身所研究的领域。

（老先生的雨伞和手提布袋）

近年来，经常被提起的极简主义生活，不断地在朋友圈里演绎，似乎好多人都深表向往。好多年纪大的人开始回忆，过去就那么一两件衣服，都不用为穿哪一件衣服烦恼；现在衣服多了，反倒觉得没有衣服穿。从时间成本来算，现在的人花在衣服的时间上，的确是过于浪费了。

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天天忙得不像个人，但是我发现好多人都有时间在淘宝上逛商店，送上门的快递大多是衣服。其实，无形当中自己的时间都在逛网店、看衣服、收快递、回复评论中一点点消逝了。

所以，能够像李秉彝和乔布斯先生那样，在穿着上尽量简单，那就可以省出好多时间。世界上，时间对于每一个人是最公平的，每一个人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时。但是，我们在拥有时间的能力上，却是不尽相同。

老先生说，老师不仅仅教的是学科，还要给学生创造机会，让他们专注地做一件事。当一个人越是专注某一件事，那些外在的东西自然就远他而去。

（二）没有最好，只有多元

在与老先生对话时，有校长提问，数学未来的走向会什么？

老先生说，吃饭，生存。现在的学生跟过去不一样，一定要学会自学，学会合作，学会科技，肯用心。当他们从学校出去后，一定要能够适应工作环境。

教育中的问题，是我们校长最喜欢讨论的话题。怎么样的教育好，什么样的教育有问题。老先生说，教育本身就是一个很模糊的事业，这个世上原本就没有最好的教育方法。多元化的教育，才是最好的教育。他早年在英国女皇大学读的数学博士学位，他说英国人的教育，非常注重学生的忍耐力。老师会故意侮辱学生，来考验学生是否具有忍耐力。

现在的教育理念都在提倡不要死记硬背，他却说背书未必不是好事，它就是能够考验一个人的忍耐力的。

任何事物都要从不同的角度来看，老先生站得高，能以更为开阔的视野来看教育，所以很多我们看似很纠结的问题，他却看得很明白。这就是站得高看得远。难怪有人说，要学会想象让自己站在太空中来看地球，那样我们对问题理解就不一样了。

存在即合理。多元化的存在，才让存在本身变得更具有价值。也是，如果都变成单一的教育，那也就没有我们的新加坡之行了。反过来，新加坡的校长和老师，到了中国也会看到中国教育精彩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