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兵的光荣使命(一)
图为作者:陈红兵
1973年2月,我结束了三年的哈尔滨医科大学的学习生活,并放弃了留在大城市部队医院工作的机会,毅然返回了121野战医院。
刚一回到医院,就赶上了沈阳军区在我院举办的“三防知识学习班”,除了我们医院的医护人员外,还有来自于沈阳军区各个医院的院长、专业骨干和部队医疗系统的领导干部约100多人参加了学习班。
马兰核试验生活区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北京军事科学院的专业教师全面系统地为我们讲解了核武器的原理和三防知识,从理论学习到实地演练,使我们对核武器的危害以及战场救护有了初步的了解和掌握,也为我们日后执行任务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图为马兰花
同年五月,我院接到上级命令:开赴新疆参加核试验。我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69年有幸参加了珍宝岛战斗,随后到哈尔滨医科大学学习了三年,这毕业刚一回到医院,又赶上了参加西北核试验的光荣任务,我真是一个时代的幸运儿。
或许是路途较远的缘故,这次执行任务我们不再乘坐闷罐车,而是一列标准的卧铺车。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除了学习、开会和讨论外,我们还有充足的休息时间。休息时,我们除了聊天就是打扑克,本来全院就只有我一个人会玩“拱猪”,可待到执行任务归来,这已经成为我们全院最风靡的游戏。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在铁路沿线兵站就餐,最常见的就是大米饭和猪肉炖粉条,不但有汤有肉还是热乎的,最受我们大家喜爱。但越往西北走兵站就越少,每天能吃上两顿饭就十分满足了。记得在列车到达银川前,我们已经两顿没吃上饭了,可同志们依然是情绪饱满,没有一个人发牢骚,因为我们都清楚自己肩负的光荣使命。在北京车站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并随车装运上来一百多条狗,十几只毛驴和猴子、兔子等动物。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就是我们日后相依相伴的好朋友,也是我们此次任务的救治对象。
列车继续前行,不知不觉已进入新疆,我们聚拢在列车的窗前,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绿色的草原,荒漠的风沙,传说中的火焰山,奔跑的动物,都能引起我们极大的兴致和尖叫。列车终于到达新疆的哈密车站,我们接到了下车的命令,又换乘上了军用解放牌汽车继续前行。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寸草不生,十分荒凉,只能偶尔看到几只羚羊在远处急速奔跑。
路况也是极差,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搓衣板”路,车辆咯棱咯棱地颠簸不已,一天下来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
核爆成功后的欢呼场面
经过了一整天的颠簸,我们来到了大漠深处的一处世外桃源——***。说是世外桃源,是相对于荒原大漠而言。这里有漂亮的红砖瓦房,有干净的街道,有设备较好的医院,有商店、运动场、电影院,还有一排排的绿树,清澈的河水就从树旁流过……初来这里,我们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短暂地休整了一天后,我们又开始向此次任务的目的地进发。
我国首次核爆现场
依然是荒漠,依然是颠簸的道路,风起处,扬起漫天黄沙。最终,汽车在只有几处简易平房的营区停了下来,这里就是我们今后几个月工作和生活的地方。好在我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艰苦环境,于是迅速地将全部物资搬运下车,搭起帐篷,就在这大漠深处安营扎寨。
营区旁边就是著名的孔雀河,但河水流量不大,有些枯竭,喝上一口苦涩苦涩的,这也成为了我们平时唯一的饮用水。大漠的气候变化无常,早晚温差可以达到几十度,但更让我们心悸的则是那无休无止的大风和来势凶猛的沙尘暴。训练时,沙尘暴说来就来,事前毫无征兆。先是黑云压城,紧接着就是那连接云端的漫天黄沙,霎时整个世界都不见了,只有打在脸上的黄沙和肆意嘶吼的风声……风暴过后,天还是那样蓝,沙漠还像以往那样平静,只是我们的头上、嘴里、全身都灌满了黄沙,令人哭笑不得。
大漠训练后(左二为作者)
我们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学习、喂狗和训练,三点一线。哈医大毕业以后,我已经成为了一名军医,因此也分到了两条狗,一条黑颜色的狗我给它起名叫“小黑”,一条黄颜色的叫“大黄”。我们每天都要从驻地到狗舍(大概两、三里地)往返几趟给狗喂食,一是保证狗的身体健康,二是增强与狗的感情。我从小到大哪养过狗啊,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喂养,已经和我的小黑、大黄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说实话,我心里真不愿意让它们去经历那即将到来的生死一刻。除此之外,我们更多的时间则是穿着全套防护服带着防护面具在沙漠上进行适应性训练。五、六月份的大漠气候,光是地表温度就可以达到三、四十度,更遑论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外加那长长的大鼻子(我们对防护面具的称呼),闷热憋气,汗如雨下,一次训练下来就像蒸了一次桑拿浴。
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我们依然是苦中作乐。在院领导的支持下,我和几个有文艺特长的战友成立了一个20余人的文艺宣传队,利用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排练出了十几个节目,在休息时间里为大家演出,即鼓舞了士气又为战友们带来欢乐。我们还与基地的官兵们一起联欢,深受官兵们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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