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文帝：若我有李牧，还怕匈奴？冯唐轻怼：给你李牧，你也用不好

公元前166年，匈奴40万大军进犯西汉王朝。匈奴斥候（侦察兵）一部，一溜烟飞奔到甘泉（陕西省淳化县），距离首都长安仅80千米。

公元前166年 匈奴入侵关中

汉文帝刘恒派兵反击，但是战果寥寥。匈奴人在西汉境内折腾了一个多月才撤，掳掠走大量牲畜和粮食。西汉大军追击到塞外，毫无斩获。

刘恒为此发愁。忽一日，他溜达到宫廷禁卫总部，和“办公室主任”冯唐开始闲聊。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了匈奴这块“心病”。

当得知冯唐祖上是赵国人（现张家口蔚县人）时，刘恒开始“提人”。他提到的其中一位，就是参加过巨鹿之战的赵国大将李齐。

刘恒很推崇李齐，声称每天吃饭时，脑海中都会浮现李齐的雄风。他问冯唐知不知道此人。

实际上，巨鹿之战，是破釜沉舟之项羽，所指挥的“得意之作”。当时，赵国被秦军所围，形势堪危，亟待救援。赵国大将李齐，顶多是一个英勇抗敌的守将，并无特别之处。

果然，冯唐回答道：“李齐嘛，远远不如当初的廉颇、李牧。”

闻听此言，刘恒连拍大腿，遗憾地叹道：“廉颇、李牧这样的名将，我手底下怎么就没有？如果拥有他们，我还用在乎匈奴？”

此时，冯唐说了一句把天聊“死”的话：“即使得到廉颇、李牧，皇上你也用不好他们！”

刘恒听完此言，大发雷霆，拂袖而去，回宫消气去了。如此看来，刘恒果然算得上宽容之君。要是个小心眼的皇帝，肯定会让冯唐“喝一壶”，死罪能免，活罪肯定逃不了。

刘恒气消后，马上召见冯唐。他责怪冯唐：“你说你，‘办公室’那么多人，你怼我，弄得我这个皇上多没面子？你就不能趁没人的时候怼吗？”

可见，不在多人面前让他下不来台，汉文帝刘恒还是非常乐意倾听逆耳忠言的！

冯唐的回答也很有意思：“我是个乡下人，不懂规矩。还请皇上原谅！”

活到50多岁了，官至宫廷禁卫总部“办公室主任”，说自己不懂规矩，谁信？他主要就是想给皇帝刘恒一个台阶下。

刘恒心中忧虑的大事，还是如何对付匈奴。至于这些小节，他没心情理会。因此，刘恒并没有纠结规矩不规矩，直接问冯唐，为什么说即使拥有廉颇、李牧，自己也用不好？

据《资治通鉴》记载，冯唐分条缕析，给了汉文帝刘恒一个“教科书”般的答案。这个经典回答，对于当今之世，也非常有借鉴意义。

其一，懂得放权

冯唐首先引用古代贤德君王的案例，做了一个铺垫。他告诉刘恒，古代君王派遣大将出征时，都会嘱咐大将：

阃以内者，寡人制之；阃以外者，将军制之。

意思就是，将军打仗在外，可以自由决定军中军功的赏罚、官职的升降。待班师回朝后，再统一向君王汇报。

冯唐进而说道，李牧在战国时期赵国当大将时，防卫北方边疆时就被授予全权，一切事宜都不用再请示赵国国君，只要完成交办任务即可。

获得全权的李牧得以放开手脚，自行任命官员，收取税赋作为军费。对战士日夜训练，不吝犒赏。等到最佳时机，才会主动出击，力求一击而中。

最终，李牧率部北逐匈奴、东破东胡、西灭襜褴部落、南援韩魏，力抗强秦，几乎帮助赵国称霸天下。

此处，冯唐抛给刘恒一个实际问题：如果拥有了如李牧般将领，并派他出征匈奴，你能否授予他“将在外，君命不受”的全权？

其二，用人不疑

李牧与赵国君主一直保持一种很好的权力“分配”关系，赵国的发展也行驶在正常而快速的轨道上。这一局面，至赵国君主换成赵迁后，戛然而止。

赵迁这人品行恶劣，闻名全国。这样的主子，再加上佞臣郭开，直接导致将星李牧陨落。所用理由，是战国时期屡试不爽的“诬以谋反”。

郭开受秦国贿赂，经常向赵迁进献谗言，污蔑李牧即将谋反。赵迁不做任何调查，即派颜聚接替李牧。

李牧无端受到怀疑，深感悲愤。他拒绝交出兵权，予以抵抗，抵抗失败后被杀。赵国失去国之长城，终被秦国所灭。

此处，冯唐又抛给刘恒一个问题：如果有人不停打李牧小报告，你能做到继续信任他吗？

其三，不让战士流血又流泪

冯唐继续分析道，如今的军中，便有如李牧般操作的将领，那就是北部边塞云中郡的魏尚。

魏尚与来犯的匈奴打过一仗。他率军出击，杀伤很多，有力震慑了匈奴。由此，匈奴害怕魏尚军队，不敢接近云中郡。

然而，将领和战士们长期在外，只懂得血战杀敌，而不懂得朝廷中文官那一套繁文缛节。

即使打了胜仗，可能也会因为某句话应答得不对，遭受无妄之灾——法令条款上的处罚。

此处，冯唐在问刘恒：“你会让远在边塞英勇抗敌的战士们，流血又流泪吗？你会让朝廷中一些根本不懂打仗的文职人员，肆意妄为，外行折腾内行吗？”

其四，激励约束要均衡

冯唐最后说道，皇上给予的奖励太轻，处罚太重。其实，这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激励约束机制不健全，激励和约束不均衡。

冯唐仍然用魏尚举例子。他说，魏尚上报的斩敌数目，跟实际上仅差6个，就被削去官爵，判处一年苦役。

战功显赫，得不到奖赏不说，还因鸡毛蒜皮的小事被重罚。如此，哪一位将领能够服气？

说完这些理由，冯唐最后一个问题是：“有了这些理由，皇上还觉得自己拥有廉颇、李牧，能够用好他们吗？”

听完冯唐的分析，以及潜台词中问他的问题，汉文帝刘恒已经知道怎么办了，所以他非常高兴。

刘恒一高兴，魏尚得以赦免并复职，可以继续他成为汉文帝时代“李牧”的梦想了。

冯唐自己，也因真知灼见被任命为车骑都尉。到了汉武帝时代，90多岁在家养老的冯唐，仍被乡里推荐给刘彻。冯唐的贤良与才能，由此可见一斑。

结语

以史为鉴，充分放权，用人不疑，杜绝外行指挥内行，不让“战士”流血又流泪，建立健全激励约束机制等等，即使无法拥有不世出的“李牧”，也会涌现无数德才兼备的开拓者、实干家以及行家里手。

反之亦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