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族彝器铭文释考之毛舆簋

导读:毛舆簋是毛氏族极具史料价值之彝器。器主毛舆即周襄王时的內史叔興(叔舆)父,不但与卿士周公楚争政,亦与王叔氏陈生争政,也就是佐助王子朝争政失败后奉周典籍奔楚之毛伯得(老子)祖父。《春秋》记伯舆之名竟一讹三变,几失考氏名。

毛氏族彝器铭文释考之毛舆簋

器名:毛舆簋
年代::周灵王2年(毛天哲考证)
現藏:台湾史语所今藏有拓本,器物藏地不详,或已灭失。
出土地點:不详
著录:【總集】2588,【三代】8.15.1,【小校】8.20.3,【貞松】5.31,【周金】3.60,【善齋】8.70。
流傳:劉體智舊藏
判讀:毛氏族极具史料价值之彝器

【釋文】:隹(唯)六月初吉/丙申毛舁乍(作)/寶敦(簋)舁其子子/孫孫萬年永寶用。

【句读】:隹(维)六月初吉丙申,毛舆乍(作)寶簋,舆其子子孫孫萬年永寶用。

【释考】器主名,旧释多以舁字上部“臼”中多加一竖而名之。舁字,《说文》谓”共舉也”。清段玉裁『說文解字注』云:“謂有叉手者,有竦手者。皆共舉之人也。共舉則或休息更畨。故有叉手者。”《康熙字典》解释是:“《徐曰》用力也。兩手及爪皆用也。”两者的解释并无矛盾之处,皆所谓”手足并用共襄一事”尔。而”舆”字盖由“舁”字演化迩来。《说文》解“舆”谓“車輿也”。此释并不甚妥切,故清段玉裁补解谓“車輿謂車之輿也。攷工記:輿人爲車。注曰:車,輿也。”然段说亦似是而非,未得真义尔。所谓“輿”,实舁、车二字合并造一字尔。本义是共举造车之人也。亦谓专注造车之人尔。輿与舁同义,唯所襄助对象突出为车而已。輿、舁二字音同义通,可互借。至于后世将“舆”视为车中载物处为其引申意也,輿爲人所居,故可獨得車名也。细察簋铭,毛之后一字正是舁字,多加的“一竖”是指示符号也,指共举所襄助之对象尔,其意义与后有的“舆”字中加“车”字构件表述含义类似。

考之所见西周毛氏族彝铭,举凡毛氏称谓非公即伯。此铭中毛舆并无爵称,这正与毛氏在东周时有过失爵一事有关。《左传.宣公十五年》载:“王孙苏与召氏、毛氏争政,使王子捷杀召戴公及毛伯卫,卒立召襄。”事后毛伯卫后裔命运何如,史载不详。以哲推测,此簋器主毛舆或即毛伯卫之孙也。伯卫被杀后或曾被褫夺爵秩,迨至孙伯舆时始复。故在鲁襄公十年(周灵王9年)伯舆与王叔陈生争政时,被王叔家宰讥嘲为筚门闺窦之人。

先儒解诂载籍,往往引经据典且不遗巨细。虽如此,然百密中亦难免多有疏漏。如《春秋》传“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事,伯舆为何人即失考矣。或以为伯舆卑贱而未能细理疏证乎。然能与王叔氏争权者,岂是“荜门闺窦”之族焉。而伯舆不仅与王叔陈生争政,与周公楚也曾争政,事见《左传·成公十一年》:“周公楚恶惠、襄之逼也,且与伯舆争政,不胜,怒而出。及阳樊,王使刘子复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复出,奔晋。”能让周公楚、王叔陈生争政不胜怒而出走者,其家族身世当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清人刘体智旧藏有东周毛舁簋,哲因之辨析铭文拓本,知器主正是毛舆也。旧名毛舁误。因撰“七姓从王与毛氏伯舆”一文,力证《左传》之伯舆与毛舁簋器主为同一人无疑也。

与周公楚争政者,《左传》中写作伯与(與)。《正义》曰:本亦作“舆”。盖與舆二字易讹。又《左傳·僖公二十八年》:“周襄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內史叔兴(興)父策命晉侯重耳為侯伯。”而刘向《说苑·复恩》记云,周内史叔舆闻之曰:“文公其霸乎!昔圣王先德而后力,文公其当之矣,《诗》云:率履不越,此之谓也。”此二事皆在重耳受封侯伯时,“內史叔兴(興)父”与“周内史叔舆”应是同一人,盖舆与興二字又讹也。

哲以为,周内史叔舆父即灵王时与王叔陈生争政之伯舆也。毛伯卫或是其祖父,周襄王时其父尚存,时为周内史而不称伯,以叔舆父称。鲁宣公十五年(前594年,周定王十三年)夏,王孙苏派王子捷杀召戴公及毛伯卫,立召桓公襄。后叔舆父虽承继称毛伯,或亦曾失爵秩,周简王或灵王时始复为卿士。

呜呼,吾毛氏亦命运多舛欤。先祖叔鄭(冉季)贵为文王、王姒嫡幼子,“奉明水”于周武王克殷受命大典之上。其子毛懿公平叛东夷“三年靖东国”而侧位于成王顾命三公六卿之列。而司马迁竟视若不见,汲汲言冉季之后不可见,而失记毛叔鄭世家。

降自东周,伯卫见杀,子孙失爵。《春秋》记伯舆之名竟一讹三变,几失考氏名,煌煌史迹湮于尘土,竟被讥作“荜门闺窦”之族,不亦悲乎。史籍失记吾先祖伯舆之氏称,连带老子(毛伯得)也被认作他姓,哲甚哀之。今既明之,自当显扬先祖懿德于天下,俟后毛氏子孙世世代代永记。

铭文曆日,据哲考证在公元前570年(周灵王2年)7月12日,与史实合榫。老子于前一年出生,毛伯舆乃毛伯得(老子,老聃)之祖父。

毛家小子天哲于浙江金华

二零二零年一月四日

谨以此文献祭文武周王、授姓始祖叔鄭公、受氏始祖毛懿公、大祖泽东及历代毛氏族先祖

来源:騰訊空間 作者:毛天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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