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眼镜蛇毒还强80倍剧毒,为何突然出现在吃了几十年的海鲜里?
1793年6月15日,乔治温哥华上尉在北太平洋环球旅行中记录到了一个案例,5名船员在采购了当地收获的贻贝作为早餐,结果严重中毒,上尉目睹了当时中毒船员的痛苦状,不过幸好只有一名船员死亡,温哥华上尉将这个产地的贻贝标记为有毒!
此后这种情况在全球多地出现,都是食用平时一直在吃的贻贝,牡蛎或者扇贝之后中毒,症状几乎就一样,这就出现了一个很诡异的现象,这些中毒的海鲜比如贻贝并不是有毒的品种,而是在某个时间段里成了剧毒物,只要食用数量足够多,死亡率极高!
这个谜团一直困扰着水产界,直到1928年才有了初步的解释,Meyer在贝类中毒的案例中发现了一个共同点,死者生前食用的贝类海域有涡鞭毛藻爆发,因此他在病理报告中怀疑这些贝类可能是受到了涡鞭毛藻的污染,并且他还做了一个实验,给贝类喂食涡鞭毛藻,结果发现这些贝类也具有了毒性!
麻痹性贝毒到底有多厉害?
1957年科学家在石房蛤中分离到了这种毒素,它被称为PSP(萨克毒素),或者麻痹性贝中毒,它的症状和河豚毒素非常相似,临床上非常难区分,症状一般会在食用有毒贝类30-60分钟内产生,偶尔也有3小时或者更长时间的案例。
早期症状是面部、嘴唇和舌头感觉异常,随后是手臂和腿部感觉异常,再是头昏眼花和浮空感,恶心呕吐和严重腹泻,严重的则是弛缓性麻痹,最后导致呼吸衰竭死亡。
2017年6月8日,福建漳州漳浦县的村民麻痹贝毒中毒
一般情况下死亡率仅为6%,但严重中毒者高达44%,儿童死亡率则更高!一般局限在双壳类软体动物中,这些贝壳是滤食性动物,大量涡鞭毛藻的水域被这些贝类过滤后,毒素不会在贝类中代谢,而是会逐渐累积,最终人类食用导致中毒!
它的毒素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阻断神经细胞膜中的钠通道而引起麻痹,它的效力是吗啡的50倍,毒性是眼镜蛇毒的80倍,被称为“已知最毒有机化合物”的剧毒物,并且还有一个坏消息是这种毒素是热稳定的,无论是炖煮还是腌制或者冷冻或者晒干(贻贝晒干后一般被称为淡菜)都不会使它毒性降低,还有个更坏的消息是这种毒素没有解毒剂!
麻痹性贝毒种类与结构
人类跨越自然界限,麻痹性贝毒案例快速增加
从几百年前有正式记载以来,这种事件都是孤立与零零散散,但近半个多世纪以来麻痹性贝类中毒案例正在快速上升,而且还有一个可怕的事实正在发生,过去这些案例都发生在北纬30°以南和南纬30°以下的冷温带水域。
但在过去的几十年中,热带和亚热带水域爆发越来越频繁,危地马拉,萨尔瓦多,墨西哥,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巴布亚新几内亚,印度和所罗门群岛等均报告了病例。
赤潮是麻痹性贝毒扩散的最大载体
赤潮是海洋水体中的浮游植物、原生动物和菌类在一定条件下突然爆发性增殖所致,引起大范围内水体变色,赤潮并不是红色,还有黄色或者绿色和褐色!
能引起赤潮的生物有260多种,其中有78种能产生贝毒素,其中就有产生麻痹性贝毒的藻类,还有腹泻性贝毒、神经性贝毒、记忆丧失性贝毒和雪卡毒素等,当然最严重的的是麻痹性贝毒,几乎就成了赤潮后大规模中毒的主要原因。
赤潮爆发正在快速上升
赤潮爆发有一个要求,海水富营养化才能让藻类大量繁殖,但近半个多时间以来,由于城市规模的扩大,大量富营养水直接排入海洋,比如养猪场的粪水甚至城市生活污水等,使得海水营养进程加速,赤潮爆发频率和规模更是大增,1980年代以前,赤潮一般发生在工业发达国家的近海!
比如日本濑户内海,1955年前仅发生40次,到1976年时达到了326次,而进入八十年代后不仅发达地区国家,而且发展中国家比如中国和巴西以及东南亚和南美等沿海频繁发生。
1990年联合国将赤潮列为世界三大近海污染问题之一,国际海洋考察理事会在1992年起草的报告中建议加强全球范围内赤潮的监测与研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组织赤潮研究专家小组,制定赤潮研究计划!
我国则在1985年成立“南海赤潮”中心,1990年成立了ICO/SCOR有害赤潮专家组中国委员会!但随着经济的发展,我国赤潮也在爆发性增长,70年代以前仅有两次记录,但八十年已经有几十次之多,1989年渤海发生赤潮,对虾和贝类损失数亿元人民币,1998三四月份在珠江口发生持续30多天的赤潮,大批养殖的贝类和鱼类死亡,经济损失难以估量。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赤潮有增无减,长江口与浙江沿海近海也成为了赤潮高发区域,最长的一次延续了35天,累积面积超过1万平方公里,并且很麻烦的是有毒藻类比例也在增加。
每年4-10月都是东南赤潮高发时间段,也是麻痹性贝毒中毒频发的季节,但无论是有毒赤潮还是无毒赤潮,它的影响都是巨大的,因为赤潮发生会导致海洋水体缺氧,大量鱼类死亡,对渔业生产的影响是极大的!
赤潮次数正在爆发性增长
而人类肆无忌惮的活动却正在砸了自己的饭碗,因为有毒赤潮会让水产无法食用,而无毒赤潮则会让大量鱼类死亡,这是一个黑色玩笑,但对象却是人类现在和未来庞大的蛋白质来源海洋!未来会如何无法预估,但现在我们已经感受到了寒冬凛冽的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