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有痕】袁静‖我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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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们  的  故  事€

                      

                            €文/袁  静€

       琪琪是我二叔家的女儿，比我小两岁。小时候爸妈因为工作的原因，不能把我带在身边，所以将我放在奶奶家。琪琪在我之前被放在她外婆家，后来过了一两年她也回到奶奶家生活。我们的故事从那时就开始了。

       印象中第一次见她是在奶奶家盖新房子的时候，我不记得那时候我们多大，只记得只要拉砖拉沙子的蹦蹦车一到，听到那个响声她就会哭。奶奶在灶房给工人们做饭，为了方便照看，琪琪就睡在灶房的炕上，蹦蹦车来的时候我就去哄她，蹦蹦车一走她不哭了，我就去给工人们添茶倒水，有时候还会帮他们递砖。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慢慢长大。

       在奶奶家那个村小学上学前班的时候，因为爸妈爸妈不在跟前，所以我经常逃学、不做作业，每天上学的时候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看着放学时间到了，就跟着大队伍若无其事的回家去，总之，学前班上了两年，老师长啥样我是没记住，倒是对学校旁边那个小商店的老板记得很清楚。他们家的麻辣条、麻辣片、豆腐皮、果丹皮、蓝猫、双面块等等，有三分之一的都吃进了我的肚子，不要问我哪来这么多钱，偷偷告诉你，这些都是我从买笔，买本子，交试卷费中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当然，奶奶后来还是什么都知道了，嘴上说着要打电话给我爸妈告状，可是她从来没有真的告过状，反而每次给我打掩护。

       就这样自己一个“叱咤风云”了两年，琪琪登上了历史的一个“叱咤风云”了两年，琪琪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孤家寡人的我终于有了自己的伙伴。奶奶跟我说每天回家把学到的东西给琪琪妹妹讲讲，带着她学学写字，背古诗，唱儿歌。这种差事我当然不能拒绝，满心欢喜的应承下来，可是我一个一天不去上课的人去哪里给她教写字背古诗，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哪个字是哪个字，我拿什么给她教。于是乎画风就变成了一个大傻子带着一个二傻子在那里装模作样，交流着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懂的“八方奇闻”。那时候我们多小啊，我随便一个半途听来的故事再经过加工润色，说给琪琪听，她就信以为真，对我崇拜的不得了，有时候她会把我讲给她的讲给奶奶听，奶奶可不是那么好骗的，所以我经常挨骂，扫把把也没少挨。最主要的是她慢慢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她把我讲给她的经过她自己的理解又说给其他人听，所以我实在不敢想象，一个子无须有的事最终从那帮孩子嘴里出来会成为什么样的天下奇闻。

       记得奶奶对我说过，说我只要上学走了，琪琪每隔一会就问她：“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每每快到放学的时候她就跟奶奶说要去路口等我放学，后来她自己会看钟表了，不用问奶奶时间，一到放学那个点，她就去房背后等我回来。我问过她为什么非得去路口接我，她说：“我知道有一个叫宝刚的老是欺负你，我来路口接你，就是给你护驾，他看到我们有两个人，她就不敢打你了。”说这话的时候奶奶也在场，那时，我们都被感动了。从那以后每天放学路口拐弯处总有一个人在那里等另外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回家，不管刮风下雨，她好像很少缺席，直到有一天她跟着二婶回她外婆家了。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总是问奶奶：“琪琪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她呀。”我把同学给的从深圳拿回来的糖都给她留着，还有打吊针用完的药盒，我给她留着当笔盒，还有还有，我在路上捡了很多漂亮的糖纸，我给琪琪留着回来我们一起折花花.....。”

       琪琪比我听话，我比她调皮好动。所以有时候我出去玩她话，我比她调皮好动。所以有时候我出去玩她不跟我去，她觉得我玩的都是回家要挨打的危险活动，她可不愿意和我一起冒这个险，说实话我倒是特别想和她一起，那样回家挨打还有个伴。有时候犯了大错回家挨打，气氛比较紧张，琪琪都会为我求情，让奶奶不要再打我了，被惩罚不让吃饭，她也会给我偷偷掰一半馍馍。我不在的时候有人给她个什么好吃的，她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自己吃完回来给我得瑟，然后被我打一顿，另一种就是等着我回来我们一起吃。后来大一点了，她可以吃辣的了，我们每天比上学还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十字路口小商店买麻辣皮。一毛钱一片，我们没有多的钱，只能买一片，然后撕着吃，你一片，我一片，吃的特开心。那种日子吃的都不值钱，可是我们多开心，笑的多灿烂。夕阳西下，暖暖的阳光浸润着我的眼睛，那一缕缕温暖的阳光正如这般永不割舍的亲情，深知，有些美丽，在心，便是温暖；有些过往，忆起，恬静最佳。岁月匆匆，过客匆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那份时时牵挂的情感，镌刻于心，即使走的再远，飞的再高，根在哪里，那根线总扯在那里，无形胜有形，撕扯着你的人，摇曳着你的魂，挥之不去，影像次第。

       不记得什么时候我和琪琪对奶奶家大房的一口棺材特别感兴趣，老是问奶奶“人活着为什么要备棺材？”奶奶也毫不避讳地说“人活着总要见一见自己死后住的地方，心里就踏实了，要不然哪天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那时候不懂事，对生死没有概念，哪里想得死是什么。琪琪还对奶奶说“我和姐姐要进去里面睡觉，我们藏在里面，你哪天回来都找不到我们了。”我立刻应和她说：“琪琪，哪天咱奶不在，我们就藏在棺材里面，不出声，就不让她找到我们，急死她。”说完我们都哈哈大笑......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温柔的手，在人一恍惚之间，物走星移。今年我24，琪琪22，奶奶已去世12年，我们亲眼看着她躺在那口熟悉的冷冰冰的棺材里，睡得那么安详，最后尘归故里，化作尘世一把黄土。当年说过的话仿佛在昨日，往事回首，总让人潸然泪下。是啊，人活着活着就老了。

       琪琪长大一点脾气越来越不好，凡事喜欢和我争。打不过点脾气越来越不好，凡事喜欢和我争。打不过却又喜欢惹逗一下我，把我惹毛了揍她一顿，就安静了。记得一年冬天天气特别干冷，整整一天我们除了吃饭哪儿都没去，和奶奶坐在炕上，奶奶纳鞋垫，我和琪琪坐在她旁边叽里咕噜东拉西扯，玩的不亦乐乎。眼看天快黑了，那小玩意儿突然说她想爸爸妈妈了，非要去打车回去，我和奶奶给她好说歹说，答应她买好吃的她都不听，哭着喊着要走，态度非常坚定，而且趁我们不注意竟然跑出去了，等我追出去她都跑好远了。北方农村的冬天，下了雪，风一吹生冷得很，我边跑边喊，怕她一眨眼跑得不见了人。她倒是有点良心，在老远处停了下来，于是我便采取迂回战术，各种连哄带骗，慢慢逼近她，待我一把抓住她就是一顿暴揍，分分钟就给她干哭了。她在地上打滚，趁我不留神打我几拳头，还挠到我脸上了，我也不跟她计较，扛起她就往回走。回到家奶奶为了哄琪琪高兴拿了一瓶桔子罐头，我俩可是乐坏了，要知道这些罐头都是别人来看她拿的，她自己都不舍得吃，之前我们姐妹俩有幸吃过几回，后来这东西慢慢少了我们就吃得少了。小丫头片子吃完罐头开心了还不忘给我记仇，撅起嘴指着我对我说：“我给我爸爸说你打我，我长大了给所有人买袜子就不给你买.......。”呵呵，琪琪小时候逢人问起长大挣钱了要干什么，她都会骄傲地说：“我给奶奶、我姐姐、我爸爸、我妈妈买袜子。”这句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就仿佛我们都还没有长大。岁月如斯，又复何求，如今，那个曾经生活了好多年的老屋，爬满青苔杂草一片荒芜，我不敢进去，仿佛眼前就是我和琪琪正拽着老屋木门上铜制的拉环，咣当咣当作响，奶奶坐在树下看着我们，嘴里骂着，又笑着，声音越来越远，沉没在历史的长河里。明耀的光从天窗透进，照亮老屋一隅，老屋显出一丝生机。我想不论老屋在不在，老屋的人和老屋的味道我们都可以守住。我和琪琪的故事从奶奶去世以后就结束了，从此老屋，再无故人。

      我们搬去市里住之前，家与琪琪家相隔一条街，头几年每里住之前，家与琪琪家相隔一条街，头几年每逢周末都会过去二叔家，和她坐着谈天谈地谈未来，很多次回忆起过去那段在老屋的时光，都会让人潸然泪下。后来我们搬去市里了，我更是很少回家，所以我们好久不见了。上个月她跟我说放假回家特别想回去老房子看看，但是二叔不去，说是那里都荒废了，没有人了，门锁生锈也开不开了，听得出她很失望，她说大人永远都体会不到那种感情，就像是家就在面前，别人却告诉你回不去了一样，让人心疼的想哭又无法释放。是啊，我们仨的故事除了我们，又有谁能懂呢？那段日子短暂却永恒，我们都深藏在记忆的深处，永生难忘。

       后来上了大学，我们天各一方，平时只能打电话，发个微信，她老说要减肥，减了两年了还是那么胖，本来就和我一样是个小短腿，还管不住嘴，谁让她把肉肉都长到腿上去了呢？要是没记错，我们又两年没见了。前段时间外甥女要结婚的消息传遍家族群，我们都在感慨时间过得快，说着说着琪琪给我发消息，她说下一个结婚的孩子就会是我，想想也是，差不多年龄大的就剩我和琪琪了，我比她大，应该会先于她结婚。我们谈了好久好久，就像二十年前，我们坐在炕上，围着奶奶唠嗑那样，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一刻，我嘴角上扬，心里欢喜得很，琪琪长大了，再不是那个“猪女子”了。她说：“姐姐，你结婚一定要嫁给爱你的人，那样我才心安。”她说：“如果姐姐你要结婚了，我肯定会非常难过，一起的人那么久了，怎么突然就要变成别人家的人了呢？”她说......她说了很多很多，她希望我过的幸福快乐，我又何尝不希望她过得好。

       脑海又浮现出琪琪的身影，她又在喋喋不休的对我说：出琪琪的身影，她又在喋喋不休的对我说：“姐姐，我们去买方便面吧。”“姐姐，我们跟我爸爸要二毛钱买冰棍吧。”“姐姐，我们一起吃辣子夹馍吧，记得给我放点味精。”“姐姐，咱奶没了......。”“姐姐......”。听惯了弟弟妹妹平常叫我“姐”，琪琪的一声“姐姐”，让人甚是开心。“姐姐”，这样叠着叫我的，除了琪琪以外，这世上怕是再无他人了。眼下琪琪正在抓紧时间复习为考研做最后冲刺，我知道她很辛苦，但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我这个妹妹能心想事成，考研成功。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划过岁月的长河，我们都彼此铭记，星星点点的记忆，拼凑起来就是一副绚烂的图画，画上有我，有她，还有她。余生很长，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

作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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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静，女，汉族，甘肃正宁人，九零后。2013——2014学年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文学与新闻系与丽江高等师范专科学院联合举办“模拟讲堂”荣获优秀奖; 2014年第三届“晶钻杯”校园模拟招聘大赛荣获二等奖;2013——2014《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报》编辑部年度“优秀干事”;2013——2014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文学与新闻系“优秀学生干部”;2013——2014文学与新闻系学生会“优秀工作人员”;2014年第三届校园文化节打跳比赛荣获三等奖;2015年被聘为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新生军训教官;2014——2015学年度文学与新闻系“三好学生”;2014——2015年第八届文学与新闻系演讲比赛获“慷概激昂”奖; 文章曾多次在各大小期刊杂志发表,代表作《老屋》《生命之重》《父亲》《忘却》《浅谈甘肃庆阳婚俗文化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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