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村夫丨两棵桃树

办公楼下的大门两侧长着两棵桃树，一棵在东门房的东侧，一棵在西门房的西侧；东边的那棵高大，西边的那棵低矮；它们都是新办公楼落成后从其它地方移栽过来的。

我是去年冬天到焦煤宣传部工作时开始留意它们的。当时，我站在九楼的办公室往下望，先是门口的两座英式风格的门房吸引了我，阳光下它线条优美，体态典雅，俨然一对行走在闹市中的绅士。于是就想:如果春暖花开衬着房子拍一张春花图倒是很好的一幅春景。只是当时房子旁边的它们光秃秃的，在远处很难分辨是什么树。

一次午饭后的散步，恰好路过门房，想起那天在楼上往下看的疑惑，就跑到树前看了个究竟，才确认它们是桃树。不过我更钟情于东边这棵，它树高枝繁，从拍照片的角度显然会比西边那棵矮小的更容易出效果。

之后几个月，由于忙于工作，我渐渐就把这件事忘了。三月里，一次双休日在公园拍花卉时，偶尔又想起这两株桃树，就又萌生了为它们拍几张照片的念头。第二天上班，就专门到树下看了看，但奇怪的是，外边早已姹紫嫣红，而它们却一点没有要绽放的意思。又过了一段时间，奇怪的事发生了，西边的那棵矮小的桃树开花了，满枝头都是花，远远望去一片红霞，很是热闹，而我钟情的东边门房旁的那棵桃树却是一树绿叶，看不到一朵花。这让我感到既失望，又好奇。同样是桃树，为何一棵满树有花没有叶，另一棵却是有叶没有花呢?带着疑问，在随后的几天里，我又多次来到这两棵桃树跟前，总想找到答案，但每次又都是遗憾而归。

渐渐这两棵树的问题成了我内心的一块结。每次出入大门，我都会自觉不自觉地想这个问题，我也为它们假设了许多理由和答案。答案一，东边的树是男树，西边的那棵是女树，这样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西边的树开花，而东边的树不开花了。答案二，东边的树年龄大，西边的年龄小，大树让小树哩。答案三……虽然诸如此类想了许多答案，但终没有让自己心服的答案，每天出入时依然挡不住我困惑。久而久之，也就积思成病了。为了强迫自己放下，我甚至安慰自己:管它哩，不就是两棵树吗?开不开花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呀?难道生活中这类事还少吗？难道什么事都非得有答案、有结果吗？这样一想，突然也觉得合理，心里也就舒服了一些。

是啊！西边的桃花开花，东边的桃树为什么也非要开花，难道它长满一树的绿叶就不正常，就有违树德吗？生活中我们常常对某件事、某个人用应该如何和不应该如何的标准去评价，又有谁是设身处地真正站在当事者立场考虑问题的？世间的事没有十全十美的，面对名和利，真理与谬论，荣耀与尊严，健康和地位等等矛盾，我们每个人不是都在根据自身的条件权衡利弊、选择取舍吗？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想想，人如此，树何尝又不是如此？这样想了后，再看这两棵桃树，西边的那棵，花开的正常；东边的那棵，叶生的自然，一切就都是那么合理了。

近日，有人告诉我，这两棵树都是桃树，品种却不一样：西边的那棵桃树是观赏桃树，以赏花为主；东边的那棵是野生桃树，往年也曾开花结果过，今年不知为何没开花。

我听了，呵呵。

作 者 简 介

于村夫，本名，张建国，焦作市人，60后，大学学历，诗人，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河南能源焦煤集团，80年代开始写作，至今笔耕不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