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之外

遇见是两个人的事情,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

1

我躺在慕沐的怀里,车里尚存着激情的味道。

“沐,送我一个礼物吧”

“送你什么呢?”慕沐问。

“随便什么都好”我说。

我和慕沐交往了7年,七年里,我们从刚来这座城市的打工者,努力变成别人眼中的佼佼者;住的地方从地下室,换成现在明亮的三居室,可他却还是没有结婚的意思,我曾经因为这件事,和他争执过,也大吵过,可是一次又一次地妥协在他宠溺的一手一足间,他终究把我吃的死死的,无论我心中有天大的怒气,他只要想哄我,就可以把我吻的七荤八素,让我毫无招架之力。

可是再多的柔情,也比不得现实的残酷,我已经32岁了,我的年龄再也耗不起了。我迫切的想要一个家,一个稳定的城堡来安放我已经漂泊几十年的灵魂。

我知道,慕沐是爱我的,他看我的眼神,吻我的神情,还有爱我的样子,我知道他对我的爱是真挚的,可他,不愿意给我一个家。

七年来,慕沐没有送过我任何的礼物,最初是因为贫困潦倒,地下室里的生活让我们常常以解决温饱问题为头等大事。后来物质生活稍微富裕一点,他带我去挑选耳坠,因为耳坠是最便宜的首饰,我拒绝了,我说,只要你爱我,只要我们在一起,胜过世界上所有的财富。我记得当时慕沐感动的样子,他用力的环抱着我,像要把我嵌入他的身体里面。

2

可是近段,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慕沐快要离开了。

我们曾经约定过:

没有不得已的事情,每个周末要一起晨跑,可是连续半年,他都不再陪我早起。孤单的我一个人坚守着我们的约定,每个周末的清晨,我执拗的在跑道上行走,耳机里放着《儒家文化》,虽然我不喜欢,但是我愿意把这个节目听完,因为他说,我时常是感性的,不理智的,儒家文化可以让我成熟一点。

我们还有一个没有约定的约定,每天晚上睡觉前,他要拥吻我,道声晚安。可是已经连续几个晚上,他已经背对着我入睡,忽略了那个看似不重要的形式。刚开始我撒娇的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睡前不吻我,我会生气”。他笑着我:“真是小孩子”。后来我便不再提醒,如果心里没有魂牵梦绕,提醒再多都是枉然。所以十点之后,看着他入睡的背,我不说话,泪水便会开始蔓延。

他的工作忙碌,上班时间我们用微信联系,突然他有事情,一直都说:“忙”,或者“等”,简单一字,已经让我心满意足,可是近段微信时常的中断,我说:“你再不打招呼就走,我就生气了”,他说:“不要在乎这些细枝末节,要不今后你会有很多小问题”。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生气了很久,他的风轻云淡,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我说:“眼前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哪有什么以后,不结婚的我们哪有什么以后?”

是的,不给我婚姻的你,如果不给我温情脉脉,不给我足够多的陪伴与相守,哪还有以后?

3

七年了,我们的关系或许是淡了吧,我一个人躲藏在角落里暗自垂泪,如果没有慕沐,我该怎么生活下去?如果我和慕沐分开了,我想起他的时候,甚至身上没有一件属于他的物件。

我开始后悔,后悔总是听他的话,虽然听话的时候他总是说我很乖;后悔拒绝了他要送我的耳坠,虽然那时的他为我的单纯感动;可是感动点会慢慢的升高,现在我已经感动不了他,而他时常表现出的冷淡,让我也无法像傻子一样听话。

变了,一切都在变化,不忘初心的坚守,终会在没有一纸婚书的形式下暗无天日的偏离轨道。

那些雪天里的行走、雪地上手牵手的印记;那些山野里的欢笑、树林里脚印踩脚印的快乐;那些家中的缠绵、车中的激情;那些许下的誓言、还有共同的约定;在世俗的围城外,原来都是那样不堪一击。

你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是我的乖,我要永远爱你。

我说: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不变,就是变化。现在的你,如何永葆初心?

4

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慕沐打电话过来说,雨太大,不回家来了。

第二天晚上,又打电话回来,说要加班。

第三天,没有了电话,我打过去,没有人接听。

第四天、第五天,没有电话打过来,我也没有了回拨的勇气。

一个月后,我想我可以离开了,那个男人连一声“再见”都没有的结束了为期七年的恋情。

电话里,有他的电话号码,但我不再拨出;微信上,有他的头像,但我只把想说的话,写了删、删了写,再也不会发送出去;QQ里,对话框也不会再亮起。我们终于只是婚姻之外的陌生人。

我收拾行囊,去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在出租屋里狼狈不堪的时候,耳边又回响起我和慕沐的对话:

“我们如果分手,我就永远不见你,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开始堕落的生活”。

“不,我要你幸福的生活。”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离别方式是,从你们分开的那一刻开始,你没有办法再次走进他的生活,他却仍在你的生活中无处不在。by 王宇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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