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吧，岁月只是一纸空文

未曾写过字的信纸

如今我们不再一起读诗
尽管已是秋天，适合
并肩散步，偶尔手肘相碰
又轻轻地，礼貌地分开
这种矜持算得上美丽吗
有时，我更愿意被你鄙视
被你轻贱地处置，画押
承认吧，岁月只是一纸空文
而你是我涂过无数遍的字

——《地球琐事》

曾经和我读诗最多的那个人，后来我们再没有一起读过诗了。以前在论坛的时候，我们其他人都会谈论格律诗，说武侠，但是她很少参与——她读现代诗，偶尔也写现代诗一样的语言。自然，我也有受她的影响，渐渐地，就写了这么多年诗。

但那时那个一起写诗的人，如今我们不再一起写诗了。

我不再写她，她不再写我。

即便写了，也像今天这样的诗句一般，仅存淡淡的无用的哀愁。这样的诗，实在不如不写的好。

余生还是很长，意外也总还是有很多。但我们之间的岁月之书，到底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

“要是我来北京，我们见个面吧？”有一次通电话，她一边修车，一边跟我这么说着。我知道，这有给前半生的琐碎羁绊作一个告别的意思。

“不了，不见了吧。”如果说两个人的见面是生命中的一份馈赠，那么我们早已错过，或者说将永不会有拆开这份礼物的时机。有些话，有些事，其实根本算不得是决定，因为世事如此，本不由人。我们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嗯，那就不见了吧，不见了。

我已不值得被旧人相见，我已不配，给旧人写诗了。

音乐：Jurrivh

摄影：李倦容 诗文：李倦容

2020年9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