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洁:记忆里的姥姥
记忆里的姥姥
河北 谢冰洁
深秋的清晨有些凉爽,风呜呜的刮着。我从甜美的酣梦中惊醒了。梦见刚刚离世一个月的姥姥。她那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我的耳边,她那熟悉的面孔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一幅清晰的画面。姥姥知道她自己死了,却哇哇放声大哭起来。她说她不想死去,不想每天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没有自由……姥姥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语吓得我慌了神,瞬间我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抓起床头柜的手机,手机已关机了。我叹着气,随后打开灯拿起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我透过窗帘向外张望,天边泛起一丝丝鱼肚白。躺在床上的我有点伤心和失落,仿佛听见姥姥悄悄的向我走来。我心中无比压抑,泪水滴在枕头上,蔓延开来。
儿时的我是在姥姥家长大的。姥姥一向干净利落。屋里的柜子,她总是用水擦了又擦,尤其那个大柜的镜子用酒擦得明亮耀眼。姥姥虽然满头白发,但是在阳光的照耀下,一根根银丝闪烁光芒,好看极了。朴素的着装,上身总是穿着一件黄格色的外套,下身配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自己做的黑色条绒面,带松紧口的布鞋。三寸金莲小脚走起路来像小花猫一样迈着轻盈的步伐。
说起姥爷心灵手巧,会泥水,还有一双灵巧剪纸的双手。逢年过节屋里的小镜子用彩纸剪的纸花,五颜六色,如同真的红薯花一样美,为过年增添了无尽的气氛,窗花也很美。姥姥当时不愿意嫁给姥爷。姥姥在姥爷眼里可算是貌美如花。姥爷长着黝黑的皮肤,黑里透红的脸蛋,唯独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那双干活的手如同裂开的树皮一样怎么洗也不干净。但是勤劳,脾气好,是姥姥喜欢之处。姥姥地里的活几乎不去干,都是姥爷自己收拾那几亩田地。每次姥爷回来,她都嫌姥爷身上有土,对着姥爷絮絮叨叨。姥爷只是微笑,有时生气了便说:“嫌我脏,明儿你也去地里干活。”我看看姥姥,笑着说:“姥姥明你也和姥爷一起干农活吧,”姥姥笑了笑,连我们俩一起嚷嚷,时不时的还带几个脏字。
我上学在外寄宿时,有时想姥姥,过大礼拜就拿着水果去看她。晚上,她舍不得睡觉,老是说话。有时说到鸡鸣时,早晨太阳都出来了,她就赖床。姥爷说她,她还不耐烦。如今想这些来,觉得很好笑。
我结婚后,由于工作忙,除了过年过节很少去看她。每次我告别离开时,姥姥都把我送得远远的,直到看不到我为止。回去的路上,遇见柴草棍,她都一根根捡起来抱在怀里。尤其去我家看母亲时,来回的路上她总是不停的捡柴,直到抱不了才肯罢休。
姥姥一生不容易,生了两个女儿,四个儿子。争强好胜一辈子,想起儿时的我和舅舅们一起玩,被舅舅逗哭了,她总是偏向我说话,还把好吃的留给我。到了上学年龄,除了暑假外,平时放周末我几乎都去看她。她总是嫌我不住下,就对我唠叨个没完没了,有时还拿扫炕笤帚把我的头打得直响。我生气的对她说:“本来我就笨,干嘛还打我的头?”随后我俩便哈哈大笑起来……
在2017年三月一天,由于雨天路滑,摔断了小腿。对于85岁的姥姥来说身体还是很结实,除了哮喘没有别的病。手术后恢复的很好。可是在2018的春天再次把腿骨摔断了。一次次的折磨,她很快衰老了,面黄肌瘦,很少吃饭,只喜欢豆浆和油条。最不听话的是术后不让喝酒,她非得喝,导致患上脑血栓。都说老小孩,姥爷每天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洗衣做饭,还得趁姥姥睡了去地里干活。
母亲隔三差五就去看她,在她病重的前几天,一向干净利落的姥姥喝完牛奶还知道擦嘴呢,用尽浑身力量微微睁开眼睛,看看大家,微微颤抖的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姥姥用那双骨瘦如柴的老手握住母亲粗糙的大手却久久不肯放开。看着她那痛苦的神情,泪水一拥而下滑落我的脸庞,我心中却感到坐立不安,难道姥姥真的要和我们告别了吗?那时我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2018年的7月15日“麻姑节”。人们都在熟睡的酣梦中,我却被一阵阵清脆的铃声叫醒。万万没想到姥在夜里一点多钟孤独的离去。走的是那么的突然。她带着不舍离开了,却把痛苦和爱永远给了儿女。但她永远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我多么希望姥姥在天堂里没有痛苦,只有无尽的欢乐。
姥姥,我多么希望在每个孤独寂寞的夜晚,你就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一直陪伴我。我多么希望有星光的夜晚,乘着一缕清风捎去我对您老人家深沉的牵念……(图片来自网络)
责编:丁松 排版:何苗
谢冰洁,喜欢蔚蓝的天空,淡淡的花香,拥有蓝天、彩虹一样美好芳香的记忆。更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情感点滴,因文字能带来温馨和快乐。爱好抒情和叙事散文,作品散见微刊、网刊和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