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和我的28个孩子(之五)

我和我的28个孩子(之五)

银变金||河南

  二十一、尧

尧记忆力强，听何老师说尧上二年级时是倒背乘法口诀最快的，老师提问七六时，其他同学都是先转换成六七，然后才答: “ 六七四十二”;唯有尧直接说:“七六四十二”。因此尧的语文成绩不错，刚升入六年级时，我要求一个月内把小学必背的75首古诗背熟并会默写，平均每天要背、写三首。其他同学(包括月)也是前两周能按要求完成，后来就拖拉了，一天完成两首或是一首，唯有尧和洁是按我的要求在一个月内把75首古诗全背诵、默写完了。

可是尧虽然记忆力好，但数学思维能力不行。做数学基本运算还凑合，但一看到应用题就晕，因此数学成绩不好。在毕业考试中吃了大亏，差点没考上乡中的精英班。乡中精英班第一批录取通知书下达的那两天，尧的爸爸急的不得了，尧也吓的不得了。因为尧爸以为尧考不上精英班了，差点要对尧拳脚相加。是我好一番劝慰尧爸，才使尧躲过了一顿皮肉之苦(这大恩，尧，你可不能忘了呀！)。好在乡中精英班录取第二批时把尧录取了，大家的心这下才放到了肚子里。尧，人生不能总靠侥幸，进入中学，要踏踏实实学习，把数学成绩尽快提上去！

二十二、云

云，不知大家为啥给你起了“小毛驴”这个绰号，说你倔强？我看不对，云不像鹏那样认死理，而是性情温和。我从没听说云和谁抬过杠、红过脸。那就只能说云具有毛驴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韧、顽强的性格特点了(云，你看这绰号多好！小毛驴的缺点咱没，优点占全)。学习上云也是这样的: 数学思维能力强，善钻研数学思考题，颇得何老师真传，“理科男”一枚。数学测试很少有低于90分的，是班上的数学小天才之一。只是云不爱学语文，每次考试语文都是70多分，上80分的次数屈指可数。盖因其作文一般都是天马行空、中心不明、瞎胡乱编凑字数，因而失分较多。

云写日记就是记流水帐——要么写:  今天上学路上见到了一只小花狗，好可爱; 放学回家路上见到一只大花猫，也不错……。我改日记时说他: “你光会写这几句，咋总是见小花狗、大花猫。不会写点别的?”结果隔几天日记成了: 今天上学路上见到了一只大花狗，好可爱; 放学回家路上见到一只小花猫，也不错……。把我气得:  “几天不见，小花狗长成大花狗了？那狗咋就没咬你的屁股！”

要么就是:  今天吃过饭来到学校，上午第一节上的语文课，第二节也是上的语文课，第三节本来英语课，可语文老师说英语老师有事没来到，先上语文课，等第四节英语老师来了再上英语。结果第四节课英语老师还没来，就又上了一节语文课……。我改日记时一看，说:“你啰嗦啥哩？你干脆写一句—— 今天上午上了四节语文课不就完了吗！”云委屈地说:"那样字数太少，你肯定又该批评我:‘写狗尾巴长的几句！’这样写字数显得多些。”我的个天哪，原来他是在凑字数哩！

一让写想像类作文，云就是幻想与妖魔鬼怪，植物僵尸大战三百回合之类的。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流一地; 最终以云行侠仗义、降妖除魔、为民除害，拯救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而告终。读了令人血脉贲张，头皮紧绷！弄的我后来只要一改云的作文就手心出汗，心跳加速；我那小心脏呀是噗通噗通直跳，生怕从本子里跳出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妖怪来，给我都整出心理阴影了。

还有一次，好像是让编写什么童话来着？云写公主和仆人私奔，逃离皇宫，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快乐地生活。后来公主怀孕了，怕她爹也就是国王发现(真是瞎编，她爹在哪儿？相隔十万八千里发现的了吗？怀孕了就生呗)，就去村里的小诊所偷做人工流产手术堕胎，结果大出血啦……(咋又是血？) 给我这个过来人又普及了一次妇产科知识。看来好多大人都认为娃儿们不懂的事，娃儿们早就从网络、漫画书上科普了。真的是无师自通啊！那次我狠狠地批评了云一顿:“你从哪儿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他说:“我也不知道从哪里看的。”

云，你说，你是不是读莫言(就是那个讲课时我给你们说过的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人)  的《蛙》了？那本书就是写计划生育抓人去堕胎流产的，(不过我一直没读。只是看了内容简介，我个人认为那样的书……唉！咋说哩？反正我是有那本书，但从来没读)。他的《檀香刑》你读过没？是写一个刽子手在一支香的时间内，怎样一刀一刀把活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旋下来，也就是千刀万剐。而割不够刀数，人还不能死，否则就处死刽子手；还有那写日本鬼子活剥中国人的《红高粱》;  (哼!  你不是写捉鬼吓我嘛？那我也写杀人吓吓你。来，互相伤害啊……唉！可我是真的晕血怕鬼哎！o(︶︿︶)o呜…呜…呜。)

云，你要是以后想写作文吓吓初中的女老师，你就再读读莫言的《生死疲劳》。这一本最适合你看了，那里面人死了一会儿投胎变成牛，一会儿又投胎转世成狗……反正也是你喜欢的有鬼怪类的！不用花钱买书，网上百度一下就能读了。嗯，是得读！到时候初中哪个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年轻的女特岗教师有幸教云语文了，一改云的作文……哈哈哈哈……脑补一下那画面……一定是美的不要不要的！

我一直怀疑云是不是晚上鬼片看多了？还是玩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入戏太深？我上作文课时说:  云呀，你别再往鬼怪僵尸那方面想像了。老师启发你:   比如咱展望一下未来的科技，想像假如到了2218年，你一出门就坐上了宙际闪电快车，一按按钮，穿越时空隧道，一会儿就到了另外一个星球。那里有好多地球上你没有见过的东西，像外星人啦、你没吃过的好吃的啦、没玩过的好玩的啦…… 反正都和你现在在地球上看的、吃的、玩的不一样。等你玩够了，一按按钮就又回到地球上了，来去自如，多好。云说:   好吧！那我就想像我到了你说的那个星球，然后捉个外星人带回来玩儿。弄的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咋还是捉妖怪?)。唉!  算了，随你怎么想像吧。

毕业前的一次模拟考试，又是让写想像类的作文(我真后悔没把那个作文题目换掉)，我暗想:   我前面给云讲过不往鬼怪上联想了，云总不能再写捉妖了吧？但也许云可能真的是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也湊不够字数了(因为我考前说了，先不说内容好赖，谁要是连作文的字数都湊不够，作文纸写不满就交卷的话，重罚 ！)可怜的云娃就把原来考卷上写了好几次的那个小僵尸鬼又给我整出来了。并且这次比原来更甚了，因为这次作文要求写的字数比原来多了一百个字(该死的出卷的，我想一巴掌呼死你！这想像类的作文有啥好写的？还增加字数，真是的！)。于是那个小僵尸鬼又被云虐的是死了复活，活了又死，再死再复活，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想此时那小僵尸鬼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  求求你让我快点死了吧! 直到作文纸终于快要填满了，小僵尸鬼才得以安息。云笔下这个倒霉的小僵尸鬼，在这次作文中比云原来的作文中多死了两次。

改卷时我仿佛看到手上沾的全是血，我那小心脏跳的呀……你是不知有多快，差点又死一次(前面写鹏的那一段，当时差点没被鹏气死)。写到这儿我恍若又看到眼前有个小僵尸鬼在跳来跳去，耳边回荡着小鬼被残杀时凄厉的叫声。云，快来替为师拿下！(对了，忘了交代了，云以语、数两科共142分的成绩被乡中精英班第一批录取，并免这费免那费的。)

追记:  写完云时我专门问了一下教了他们五年多，现正在家休产假的赵老师，看她心目中的云是啥样的？别因我仅教了他们一个半学期，不够了解而写错了，结果……(以下是赵老师用微信发给我的——1、云想象天马行空，任何不可能在他眼里都能展现出另外的一面，特别有正义感，全班同学看不起杰，只有他挺身维护；与班上女生相处的都很好，人称“护花使者”。2、喜欢写尼尔斯骑鹅历险记一类的，虽然不切合实际，但是能看出云想象力确实丰富，文弱的外表下，有一颗武侠的心)。

——云，看来我和赵老师真的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