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一座耍得鲜嘞城市
作者 ▏平叔
许多外地朋友让我描述一下成都。尽可能简洁。
我答,如果是一个字,耍;两个字,好耍;三个字,耍得鲜!
我其实最喜欢的就是用“耍得鲜”这三个字来描述成都的,因为它概括全面且生动,并且最具成都地方语言特色和内涵。想想,除了成都,什么地方还能耍得如此彻底,如此有盐有味儿?
成都真的是个会耍的地方,什么东西一旦到了成都手里,都能耍出极致来,都能耍出情趣来,而且都还那么不经意、那么潇洒、那么自然、那么若无其事。连谈恋爱勾搭女孩子都叫“耍朋友”,你能说成都不是太会耍?
成都的确会耍爱耍,成都工作再怎么忙,也绝不会耽误慢条斯理的散步,不耽误茶铺里摆龙门阵,不耽误寻觅城市角落里的美食。一句话,打拼是打拼,事业归事业,却永远不会耽误成都追求安逸地生活。
不晓得你看过川剧没得?一出戏,原本不过就是什么故事情节、什么基本功,无非再来点唱、念、做、打。可川剧脾气怪,却偏偏不满足一般的剧种表现模式,非要给你弄变脸、帮腔、滚灯、踢眼、喷火、耍牙……等等其它如京剧、豫剧都没有的耍法。以此来让你拍案、让你叫绝,让你叹为观止。
咋一看来,这些技法似乎是街头地摊上江湖人卖狗皮膏的玩艺儿,可川剧就楞是让它由着性子大雅进来,雅的让人心服口服,心驰神往,心里发痒,让人按捺不住。所谓大雅就是大俗,大俗便是大雅,从川剧中可窥一斑。却也与成都的善耍如出一辙。
成都就这样,就那么不刻意,就那么不造作,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却总能把大俗大雅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融合得那么清新自在,融合得让外地人那么眼馋!
成都,仿佛天生就拥有幸福的基因密码。从从容容的慵懒、慢慢悠悠的生活、松松垮垮的节奏、坦坦荡荡的性情、不急不躁的气度……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闲适和安逸。
在成都眼里,幸福从来就没有统一的格式,它只是印记在骨子里的基因。无论是苍蝇馆子、串串香、麻辣烫、冷淡杯、夜啤酒,还是农家乐、打麻将、晒太阳、啖三花、龙门阵、掏耳朵……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蕴藏着一种深深地快乐,随时随地都能绽放出幸福的花朵。
在成都人眼里,所谓浪漫,便是浪费时间慢慢地生活,浪费时间慢慢地逛该(街),浪费时间慢慢地吃香的喝辣的,浪费时间慢慢去品味生活的美好……这些都与钱多钱少无关,它只和生活太多有关。所谓“花钱不多,吃得热火”,便是成都美好生活的耍法。
成都是散眼子。散眼子喜欢耍、爱耍、会耍、耍得鲜,但绝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盲耍,成都虽地处大西南的一隅,却也懂得关心和议论天下之大事小事,尤其是从小道传来的各种消息。
但是,成都脑子里似乎没有特别浓厚的派别意识,也不崇尚分秒必争的快节奏,也不会贪婪无垠的向钱看。成都最关心的还是如何把寻常日子过得从容散淡、过得轻松自在。得意也罢、失意也罢,茶一定是要喝的,龙门阵是要摆的,饭也一定是要继续吃的,至于是杀馆子还是各人在家里做,都是无所谓的。
对这座城市来说,弄几样可口的菜肴,来几道精美的小吃,再来杯小酒或盖碗花茶,慢酌细品中……什么国事家事泰然处之、人事物事顺其自便。管它潮起潮落,风吹雨打,只管齿颊流香,朵颐大快。
春去秋来,成都就这样用舌尖品味着这座城市,以肚肠感受人世冷暖,用美味书写着人生快乐……就像成都那句天下闻名的口头禅:龟儿子,安逸俅得很!
成都,一个耍得来无比鲜美的城市。
成都,一个耍得来让人嫉妒得咬牙切齿的城市。
成都这座城市,简直太会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