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结构 | 10个荷兰结构主义建筑的解读

本文转载自:筑行 (ID:Archi-Travel)

荷兰结构主义建筑 Dutch Structuralism Architecture

二十世纪中叶,出于对CIAM所倡导的功能主义教条的批判,结构主义建筑应运而生,反对那种所谓理性但毫无生机的功能划分,强调回归人性与生活的本质。当时的欧洲盛行社会主义思潮,各国开始兴建大量社会住宅,这种平等的社会思潮也影响到了结构主义建筑,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它单元重复的形式。它一方面是建筑学内部的反思,一方面是对社会思潮的回应。

不同于很多概念先于实践的建筑流派,比如柯布是写出了《走向新建筑》之后引领了大量的现代建筑实验,结构主义建筑在一开始并没有完整的理论概念。由凡·艾克的阿姆斯特丹孤儿院方案开启的设计方法在最开始被称为 Configurative Design (组态设计),经由多位建筑师十几年的探索实践,才最终由赫兹伯格总结归纳,并给出了 Structuralism(结构主义)的名字。结构主义这个词来源于语言学,大致可理解成,人们共同使用一套语法结构,却可以组合出无限语句的现象。对应到结构主义建筑,重复的几何图案就是语法结构,而其目的却是实现自由灵活的使用,形式本身并不是重点。所以,“结构主义建筑”中的“结构”二字,并非支撑起建筑的物理结构,而是指建筑内在的秩序结构。

结构主义建筑简单来讲有几个基本的特点。首先,单元及组合方式确定了建筑的内在秩序,但同时也提供了很大的自由度,建筑可以生长,空间可以灵活改动。第二,人的行为和交互是每个结构主义建筑的出发点,其形式本身其实是一种社会关系的具象化。第三,建筑整体都是由若干单元组织起来的,每个单元都允许个性化的处理,单元的组织方式又呈现了一种集体观念。最后,回应功能主义的严格功能划分,结构主义建筑强调功能的并置和自由转换,对功能的定义是模糊的,空间的使用是灵活的。

由于本篇文章志不在讨论结构主义的理论,而是介绍项目,对结构主义的理论就不再过多探讨,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朱亦民老师在有方写的《迷宫式的清晰:荷兰结构主义建筑·前言》。下面我们就以时间顺序来看看这十个建筑。

1959年

阿姆斯特丹孤儿院 Burgerweeshuis Amsterdam

建筑师:凡·艾克(Aldo van Eyck)

地址:Niederlande, IJsbaanpad 3B, 1076 CV Amsterdam

状态:正在改建中,将会成为某公司办公楼,暂时不能随便进入。

在荷兰建筑师凡·艾克看来,建筑是不可能脱离社会而存在的,社会秩序应该反映在建筑空间秩序上。于1959年落成的阿姆斯特丹孤儿院就是凡·艾克的一个绝佳的思想实践代表。此建筑的空间秩序和建构逻辑看似简明,实则处处能使人产生某种条理感,稳定感及和谐感。从空间秩序来说,建筑师以单元为主体,以单元与单元之间的关系为主题,既去了中心化,又营造出丰富的灰空间系统。孤儿们可以随着着层层深入的“街道”,体验着一个“微型城市”的邻里生机。

从建构的角度,建筑可以给人一种稳定和简洁感。任意一个单元,其柱,梁和穹顶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填充的墙,窗和门。这也是结构主义的精髓之一:架构一种不变的顶层秩序,给使用者安定感和归属感,同时在这个秩序下允许以不同的解读和使用方式,来实现这个“微型城市”的多样性;同时,这种自由的变化也避免了结构所带来的沉重感,使体量在视觉上较为丰富和轻盈。

从构件上来看,穹顶通过独特的外形特征和衔接的方式,达到了一种古典与现代的平衡;过梁通过一条长长的水平开槽,达到了厚重与轻盈的平衡。介于现代与古典之间,介于静态与动态之间,甚至也介于内与外之间,这种二元对立统一的融合感也正是凡·艾克建筑人类学思想的独特之处,也正是这栋阿姆斯特丹郊区看似不起眼的小房子闻名建筑学界的重要原因。

(本节作者:徐骁宇)

1970年

特阿尔市政厅 Raadhuis Ter Aar

建筑师:Joop van Stigt

地址:Aardamseweg 4, Ter Aar

状态:曾按照原有逻辑进行加建,现作为办公使用,不能随便参观。

Joop van Stigt 与其他结构主义建筑师最大的不同是他对建造和材料的特别关注,这来自与他为期十年的在建造公司工作的经历,这些经验也最终体现在他的建筑语言之中。

方案的平面由四个十一米的方形体块嵌套而成,他们重叠部分的实体空间被用作房屋的服务空间(2.64米见方),同时也构成了中心地位的拔高单元的结构支撑。与其他结构主义建筑不同的是,“中心”在这里是一个重要的空间构成要素,中心对称的布局和正方形几何嵌套平面是颇具古典气质的Palladio式的平面组织。

从剖面上看,被抬高的中心单元的屋顶从高侧方进行采光,成为建筑中最为公共的部分。视线的交汇因为中庭而变得通达,办公区域2.25米的梁底净高似乎是一种对水平向的强调,它似乎在试图突出中庭的“高”和外部的“远”。这种水平向在建筑外部转化为夸张挑出的雨棚。

(本节作者:王峰)

1972年

中央保险大厦 Centraal Beheer

建筑师:赫尔曼·赫兹伯格(Herman Hertzberger)

地址:Prins Willem-Alexanderlaan 601, 7311 NB Apeldoorn

状态:空置,改造筹备中,不能随意进入。

小编毕设的改造项目就是这栋房子,是 Hertzberger 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也是荷兰二十世纪最重要的十栋建筑之一,是年轻的历史保护建筑,所以改起来还挺难的(T_T)。

Hertzberger 认为一栋好的建筑要像一座城市,在 Centraal Beheer 中,他把中央风车形的公共空间处理成了街道的氛围,让人有身处城市街道而产生的自在感,这个区域被用来让人们喝咖啡、聊天和休憩。建筑首层本计划完全向城市开放,让建筑真正融入城市,无奈保险公司的功能无法将这个设想实现。

在办公室的区域,建筑空间在水平和垂直方向都被打开,让人们的视线可以交汇,这在当时的荷兰是破天荒的举动。这种开放式的办公空间使得人与人的交流自然发生,不需要面对踏入别人办公室的界限,也体现了当时平等的社会观念。当然,全部的开放产生了私密性的一些问题,后来的建筑师在这方面又做了一些平衡,现在,这种开放式的办公空间在荷兰已成常态。

作为一个结构主义的建筑,Centraal Beheer 的空间充满了灵活性和被改变的可能性,建筑在最开始设定了一个几何逻辑,并转化在结构上,在这个几何秩序之内的改动都顺理成章。在 Centraal Beheer 中,每一个单元内的布局可以随功能自由变换,单元的围护界面可以任意选择,添加楼梯或者额外的连接也都在这栋建筑规则的允许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建筑从一开始建造就不限于初始功能,并已为未来的各种改造提供了方便,这也回应了结构主义建筑对功能主义的批判。

参访时录了些像,简单做了视频,建筑由于被闲置显得有些破败,效果不是很好,特别容易迷路,还好有赫兹伯格亲自导游,视频最后是他老人家的现场讲解。

1973年

卡斯巴住宅 Kasbah Housing

建筑师:皮埃特·布洛姆(Piet Blom)

地址:Boomgaard,7552 Hengelo

状态:仍作为住宅在使用,有一个超小型博物馆,应该可以预约参观。

1965年,Blom 提出了“住宅作为城市屋顶(Houses form the roof of the city)” 的概念,以反对当时大量建造的大体量集合住宅,这些巨大的建筑体量将城市分割得支离破碎,可达性极差。Blom 的答案是将垂直的建筑放平,并用腿撑起来,这样一来,城市空间在建筑底下得到延续,住宅作为城市的屋顶为其提供了庇护。60年代后期,荷兰政府发现了大型集合住宅的弊端,想为城市和住宅寻找新的形式,借此机会,Blom 的想法得以实现。

在 Kasban 中,建筑的上层是四种不同的住宅户型,下层的开放空间提供给个人或者公共的活动,借由图案化的体量排列,创造出街道、庭院、广场等不同的空间。

实际体验下来,底层的公共空间并不十分尽如人意,由于建筑地处郊区,居住密度又特别低,大面积的底层空间其实得不到很好的利用,显得十分空旷,停车倒是占了挺大的一部分。同时,由于入户楼梯都在自家房子下面,导致住在中间的居民回家时需要穿过很长的架空区域,这些未被定义的空旷区域导致了很强的不安全感。住宅内部倒是十分舒适,坡屋顶带来的空间变化也十分有趣。由于住宅平面的错位布置,花园不仅可以被自家的客厅欣赏,也成为邻居厨房窗外的景色。

1977年

弗林特剧院 De Flint

建筑师:Onno Greiner

地址:Coninckstraat 60, Amersfoort

状态:经过了改建,作为剧院开放使用,可以随便进入。

同其他结构主义建筑的思路一样,建筑师意图建立一个可以增长的体系,以满足未来可能的需求。作为一个老城区中的剧院,建筑采用了于周围民居相似的尺寸作为单元的模数,以使得这栋巨大体量的建筑能够融入原有的街道氛围。在每个四十平米左右的单元中,不同的功能被放置。1990年的大火后,建筑被修复并扩展,但原有的单元化特质并未被破坏,也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了这种设计方法的有效性。

实际体验下来,由于改建时对建筑内部的材料有较大改动,原有建筑的空间韵味并没有保持,没有看到当年那些暴露的砖墙和木结构,对建筑师来说有些失望。从剧院运营的角度讲,采用更符合当下审美潮流的室内装修也无可厚非,而且,这种表面材料上的改动其实也在原有概念的预料之中。如果把结构主义建筑当做一种秩序,而非一个具体的建筑,那么弗林特剧院其实还是当年的弗林特剧院。

1977

立方体屋 Cube Houses

建筑师:皮埃特·布洛姆(Piet Blom)

地址:Overblaak 70, 3011 MH Rotterdam

状态:部分仍是住宅,有一个青旅,来的朋友可以住住,还有一个私人小博物馆可以参观。

去的时候有几点印象特别深,一个当然是猎奇的造型和室内空间,再有就是它非常舒服的公共空间。现在回看觉得,这栋建筑棒的地方就是其实是底部的公共空间,延续了 Blom 的 “住宅作为城市屋顶(Houses form the roof of the city)” 的想法,建筑被做成立方体托在半空,其实就是为了开放底部的空间使其连成一片,并自然的融入城市之中。飘在天上的小方块有着树冠一样的遮蔽效果,空间在被限定的同时产生了一些安全感。建筑立面以一定角度朝向地面,使得建筑内部空间与公共空间的联系得到了加强,庭院的围合感也进一步加强,小孩子在这里玩耍大人在家里应该会很放心。跟前面提到的 Kasbah 相比,立方体住宅位于城市中心并且体量不大,底层空间并没有 Kasbah 那种消极的感觉。

除了鹿特丹这个,Blom 也在荷兰其他地方做了立方体住宅。

对这栋房子,我经常听到的质疑就是,住起来不会很难受么?虽然建筑师说自己优化了住宅空间,个人感觉,其实也很难称得上舒服。但以我对荷兰住宅的了解,别看荷兰人高大威猛,但却特别习惯住在小空间里,一大表现就是各种户内楼梯那叫一个狭窄陡峭,住坡屋顶的阁楼也是毫无问题,所以这个到处都是斜墙的房子,对荷兰人来说,应该也问题不大。

1979

海牙社会福利及就业部 Ministry of Social Welfare and Employment

建筑师:赫尔曼·赫兹伯格(Herman Hertzberger)

地址:Anna van Hannoverstraat 4, 2595 BJ Den Haag

状态:这栋楼故事很多,现在好像部分使用中,据说可以溜进去。

荷兰社会福利部本来分布在海牙的十五栋房子里,为了解决办公交流的问题,政府决定建立一栋整合的办公楼。由于赫兹伯格在 Centraal Beheer 项目中的精彩表现,政府也想要那种开放的、便于交流的办公空间,因此选择了他来进行设计。这是一栋容纳将近两千人的办公楼,赫兹伯格给几乎每个人提供了个人的办公空间,并在公共空间处营造了开放的交流氛围。

从一些资料来看,赫兹伯格最感兴趣的部分,就是如何让人们相遇、发生联系。室内公共部分,建筑师用天光、材料、尺度等手法,营造了非常强烈的室外空间氛围,像是城市街道的一部分。赫兹伯格认为,类似城市街道的氛围让人感觉身处公共领域,而非私人领地,因此可以更加放松地与人交流。

1982

莱顿大学艺术学院 Faculteit der Letteren

建筑师:Joop van Stigt

地址:Witte Singel/ Maliebaan, Leiden

状态:仍作为学校的教学楼及办公室等功能在使用,计划要进行改造。可以随意参观。

同为 Joop van Stigt 的作品,位于莱顿大学的这栋建筑在外观上与上文提到的特阿尔市政厅有着明显的相似性。带有古典味道的细部,混凝土、砖、玻璃和木头的材料搭配,还有屋顶悬挑出的巨大雨棚,都有着很高的辨识度。

最显眼的构件肯定是蘑菇状的混凝土柱,这也是这栋建筑秩序的基础,建筑旁边有一个立着蘑菇柱的空地,是建筑师为将来加建留下的结构。建筑师预留结构柱的动作,从一个侧面表明,新盖的房子只要遵守原来的结构,既是原有建筑精神的延续。除了空地里留下的混凝土柱子,在原有建筑的顶层也预留有继续加盖的木结构节点,这些节点被设计成装饰物,等待着将来的改造。

建筑内部的空间并没有其他结构主义建筑的开放感受,而是走廊和房间的传统布局,有些失望。由于图案化重复的空间布局,走起来很容易迷路,加之空间封闭,让它成为这几个结构主义建筑中最令我迷糊的一个。开放和交流的概念更多的落在了室外,几栋建筑由走廊相连,并围合出庭院,是整个建筑中最具交流活力的空间。建筑有个别楼层已经进行了改造,用新的开放式空间布局代替了原有的走廊和房间,空间舒畅了很多。不过这样的改造是有阻力的,教授们还是更希望有独立的办公室。

1984

Overloop 养老院 De Overloop

建筑师:赫尔曼·赫兹伯格(Herman Hertzberger)

地点:Boogstraat 1, Almere-Haven

状态:仍作为养老院使用,不能随意进入。

1980年代已经进入了结构主义建筑的晚期,人们开始发现之前过于固化的几何并置存在着一些问题。Hertzberger 在这栋建筑中并没有沿用那种单元平铺的设计,而是赋予了建筑形式更多的自由,可以说让结构主义摆脱了一些形式的束缚。

虽然形式上不太像结构主义,但在这栋房子里,我们依然可以看到建筑师对人与人关系的处理,也就是结构主义最关心的本质问题。住宅单元被连接到一个开放的中央大厅,大厅通过天光和材质的处理,削弱了室内的感觉而更像城市的公共空间,可以让人们自由的相遇。每个房间入口处,都有一个凹形空间,成为了走廊与房间之间的过渡,一个“动”空间的小小“静”区,老人们可以倚在特别设计的门上,与路过的人在此攀谈。在我们参观的过程中,就有老人这样倚在门上跟我们说话,一切都特别自然,说明这设计并非形式,而是触及到了行为心理的深处,真实地起到了作用。

1988

卡恩办公楼 Stad van Cahen

建筑师:Abel Cahen

地点:Muurhuizen 104, Amersfoort

状态:经过了改建,出租式办公楼,底部有一个小美术馆,偶尔开放参观。

Abel Cahen 是一个结构主义建筑师,他试图让他的建筑服务于周边,以促成一个更加开放的城市,一个充满人们的活动和交流的城市。在 Stad van Cahen 的设计中,他在一个大的基地里放置了六个竖向小体量,并将小体量进一步分割,高低错落的感觉削弱了建筑的体量感,行走在旁边狭窄的街道并不会感到压迫,走进建筑会惊叹,里面原来隐藏了这么大的空间。六个小体量围合出了中间的“城市客厅”,并伸出“阳台”朝向中间,顶部笼罩着巨大的玻璃穹顶,通过一些小巷,“城市客厅”与周边的街道直接相连。

单就空间来讲,这个中庭是我结构主义之旅中最喜欢的一个。与通常结构主义的重复与单调不同,这个建筑并没有严格遵守重复单元的规则,也使得六个小体量伸出的阳台是错落有致的,互相之间的观看十分有趣。另外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是柱子的细节,柱头充满了古典的韵味,给建筑空间带来了恰当的细节点缀。不过据现场的清洁工抱怨,这柱子,很难擦。

阿尔斯科克小教堂 Pastoor van Arskerk

建筑师:凡·艾克(Aldo van Eyck)

时间:1969

地址:Aaltje Noordewierstraat 6, 2551 GA Den Haag

状态:礼拜等活动期间开放,活动时可以进入参观,礼拜时间请查阅其官网。

这栋建筑并不算是十分典型的结构主义建筑,只是有些单元重复的表面相似性,这种单元的重复更多的是对氛围和光的处理,而不是空间的组织。所以我并没有把它按时间顺序排进之前的结构主义建筑里,而是单独放在最后。

就这栋建筑本身来说,我走在其中感觉它非常清晰,非常美。说它清晰,是因为它的每一个构件都被诚实地交代,你看得到每种材料之间是怎么搭接的,哪些承重哪些填充,以及力是如何传递的,可以看得出建筑师非常清楚的逻辑,以及对建造的深刻理解。而它的美,一方面就来自于这种清晰,另一方面就是凡·艾克对空间、材质、细节和光线的处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当时在混凝土缝里投射进来的一束光,至今回想起来都能得到一刻安宁。

我之前单独为这栋建筑写过一篇推送,虽然其中关于结构主义的论述还有不成熟的地方,但如果大家对这房子有兴趣也不妨去看看。

点击查看:筑行游记 | 混凝土缝里的一道光

尾声

从结构主义建筑内部的时间线可以看出,前中期的建筑几何秩序非常严整,重复单元的形式自上而下地统领了一切,而到了80年代后,建筑形式开始出现更加自由的倾向。随着这一改变,严格意义上的结构主义建筑也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其实,凡·艾克在60年代就曾说过,“如果社会没有形式,建筑师们又怎能会创造出与其对应的建筑形式呢?”是啊,人类社会的复杂性如此深刻,岂是某一种几何秩序能够概括的,就此而言,结构主义的目标是不可能完整实现的(朱亦民,2016)。

然而,就此完全否定结构主义建筑也是偏激的。结构主义建筑所追求的以人为本的设计出发点,以及开放灵活的空间划分和功能定义,对建筑学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到现在依然是建筑师们讨论的话题。甚至从最近 BIG 的乐高博物馆方案中,还能看到很多结构主义建筑的影子。

现代建筑的历史是一部批判的历史,现代主义批判古典主义,结构主义批判功能主义,后来的解构主义又批判了结构主义,甚至在结构主义内部的时间线上也能看得出反思和更新。正是在这种不断的批判和反思之下,建筑学得以发展到今天,可见批判性思维的重要性。

对于某种主义的学习,大概不仅要看它内部的逻辑,还要看它批判了什么,又被什么批判,从而获得某种批判当代建筑的能力吧。

参考资料:

Xiaoyu Xu, Yiannos Mexis, Zhihao Wei, Feng Wang, Mara Wang, Michelle Bettman, Dirk Gevers, Giuseppe, Krist van Herck, Amanda Schuurbiers, Tae Taemeyachat, Yiyi Chen, Anthony van Petl, Jaa Vangvasu, Xiaokang Liu, Anna Bruijn, Jin Hyuck, Ruiqi Lv. (2017). The product of Graduation Project. TU Delft, Architecture Faculty, Chair of Heritage and Architecture, 2017 Fall Msc3 The Future of Structuralism.

朱亦民(2016)《迷宫式的清晰:荷兰结构主义建筑 · 前言》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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