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庄诗话-006】杜牧篇&蜗居漫时光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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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庄诗话-006】(杜牧篇)

————神秘一笑话杜牧

在唐代，西安是世界经济文化的中心，也是诗的中心，李白、杜甫、白居易，几乎唐代的众多伟大的诗人都有西安的经历，但西安本土的诗人并不多。西安本土诗人中，最有名的就是杜牧，杜牧可以说是唐诗的名句控，唐诗的很多名句都是出自他手，我最喜欢唐代诗人也是杜牧，尤其是他的《阿房宫赋》所表现出来的政治智慧和忧患意识。

杜牧(公元803-公元约852年)，字牧之，号樊川居士，汉族，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杜牧是唐代杰出的诗人、散文家，是宰相杜佑之孙，杜从郁之子。唐文宗大和二年26岁中进士，授弘文馆校书郎。后赴江西观察使幕，转淮南节度使幕，又入观察使幕，理人国史馆修撰，膳部、比部、司勋员外郎，黄州、池州、睦州刺史等职。因晚年居长安南樊川别墅，故后世称"杜樊川"，著有《樊川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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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的诗歌以七言绝句著称，内容以咏史抒怀为主，其诗英发俊爽，多切经世之物，在晚唐成就颇高。杜牧人称"小杜"，以别于杜甫之大杜，与李商隐并称"小李杜"。杜牧和普通的诗人不同，甚至和李白、杜甫不同，表现出异常的政治敏感性和成熟的政治觉悟，读《阿房宫赋》可见一斑。今以《过华清宫绝句》为例: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华清宫是公元723年（唐玄宗开元十一年）修建的行宫，唐玄宗和杨贵妃曾在那里寻欢作乐。后代有许多诗人写过以华清宫为题的咏史诗，而杜牧的这首绝句尤为精妙绝伦，脍炙人口。这首诗通过送荔枝这一典型事件，鞭挞了玄宗与杨贵妃骄奢淫逸的生活，有着以微见著的艺术效果，并通过妃子笑这一标志性事件比拟烽火戏诸侯中的褒姒之笑，暗示了晚唐必然走向衰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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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诗起句描写华清宫所在地骊山的景色。诗人以过华清宫去长安为缘起，通过一个偶然的但却是典型的回望角度，犹如电影摄影师一个回放镜头，在观众面前先展现一个广阔深远的骊山全景：林木葱茏，花草繁茂，宫殿楼阁耸立其间，宛如团团锦绣。“绣成堆”既指骊山两旁的东绣岭、西绣岭，又是形容骊山的美不胜收，建筑林立而华丽，自然和宫室都秀丽，语带双关，暗含轻讽。接着，镜头向前推进，展现出山顶上那座雄伟壮观的行宫、庙宇、道观。一道道山门接着一道山门缓缓地打开或关上，有繁忙之象。千门并非虚指，而是宫室或者民间趋炎附势确实有如此之繁盛，这也是开元盛世糜耗民力，必然衰败的根本原因，妃子笑，只是代表。

诗歌接下来进行转接，是两个特写镜头：宫外，一名专使骑着驿马风驰电掣般疾奔而来，身后扬起一团团红尘；宫内，妃子嫣然一笑。几个镜头貌似互不相关，却都包蕴着诗人精心安排的悬念：千门因何而开？一骑为何而来？妃子又因何而笑？诗人故意不忙说出，直至紧张而神秘的气氛憋得读者非想知道不可时，才含蓄委婉地揭示谜底：无人知是荔枝来，“荔枝”两字，透出事情的原委。为什么无人知道呢？是因为，这么个阵仗，一般是军国重大的军事情报，哪里会想到只是为了几颗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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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杨贵妃传》载：“妃嗜荔枝，必欲生致之，乃置骑传送，走数千里，味未变，已至京师。”知道这些，那么前面的悬念顿然而释，那几个镜头便自然而然地联成一体了。清·吴乔《围炉诗话》说：“诗贵有含蓄不尽之意，尤以不著意见声色故事议论者为最上。”杜牧这首诗的艺术魅力就在于含蓄、精深，诗不直白说出玄宗的荒淫好色，贵妃的恃宠而骄，而形象地用“一骑红尘”与“妃子笑”构成鲜明的对比和跨度的张力，就收到了比直抒己见强烈得多的艺术效果。同时通过强调“妃子笑”三字加深印象，引出更丰富的深意。

在春秋时周幽王为博妃子褒姒一笑，也是在骊山点燃烽火拿军国大事当儿戏，调戏诸侯，导致国破身亡。读到这里时，读者是很容易联想到这个尽人皆知的故事。“无人知”三字其实是尽人皆知，是用来发人深思的。其实“荔枝来”并非绝无人知，至少妃子知，一骑或者数骑知，还有地方官员，还有一个诗中没有点出的皇帝更是知道的。这样写，意在说明此等个人私事摆出重大紧急的样子，外人无由得知，这就不仅揭露了皇帝为讨宠妃欢心无所不为的荒唐，也与前面渲染的不寻常的气氛相呼应。全诗不用难字，不使典故，不事雕琢，朴素自然，寓意却精深独到，含蓄有力，是唐人咏史绝句中的经典作品。

杜牧只用了区区二十八个字，通过妃子笑和同一个骊山这是非之地，暗示出了晚唐会出大事，导致灾难后果，同时指出导致后果的原因是因为生活奢侈和统治者好色不好德的道德沦丧，不但精准独到，而且平易中透出深刻，言简意赅。全诗最神秘的莫过于一个“笑”字，请问，贵妃真的有一笑吗？其实并非有，就算有，也没有人看见，完全是诗人的想象的，也是为了增加戏剧化的效果哦，最根本的是通过与褒姒一笑类比，暗示晚唐的灾难后果，也暗示了这个结果的可笑，似乎让人看到杜牧的嘲笑，他伟大的预见，作为讽谏，如果得到统治阶级的注意，并改正的话，唐朝应该还可以多几百年的好光景吧，可惜真正的清醒者是少之又少，杜牧的高明正在于此！再想想《阿房宫赋》，就知道杜牧多么有远见卓识，在以史为镜方面多么的目光独到，对于真相的把握是多么的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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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二十三岁时写下《阿房宫赋》，就已名满京都，令当时的太学都为之赞叹。杜牧前往洛阳参加科举，当时的太学博士极力向主考官推荐杜牧，并力请点杜牧为状元。主考官读过杜牧的文章也是为之倾倒，但已将前四名许给了权贵子弟，于是只能将杜牧录为第五。

提起杜牧，不能绕过《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四句诗几乎成了清明这个节气的标配，此诗通过写清明春雨中所见，色彩清淡，心境凄冷，把清明和雨结合在一起，通过雨而联想到雨泪，隐隐透出一种难以名说的悲凉。下完雨之后的空气就是比较凉的，再加上路上前去祭祖的行人，就越发显得凄凉了，作者见景抒情，尤其不止于雨，而写独旅之人觅酒浇愁的心理动机，引出四月特有的“杏花酒”，通过典型场景化的设问，富于生活气息，来渲染特殊环境下的情绪和气氛，这就是造境。

在造境和传承的腕力这两方面，都是杜牧尤其具有天赋而引人入胜。我们来看看《山行》：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叶胜于花，常人不易道出。一经诗人造境之后道出，便有了巨大的合理性，体现出他独有的视角和情怀。《山行》后两句描绘了一幅秋日的风光，诗人通过一个远镜头，让漫山遍野的枫林做烘托聚焦于“霜叶”，通过生动场景写到内心的动因，停下车子是因为喜欢这片枫林，被深秋染红了的枫叶比二月的红花还要红，做出异乎常人地对秋景的喜爱，同时对人生晚景产生乐观豁达的认识和闲逸之情的享受。

杜牧的诗赋气势豪宕而又精致婉约，同时有明确的文学主张和诗词理论，也写下了不少军事论文，还曾注释《孙子》，其实是一个学养充裕的文学家。杜牧出于历代世家，所以很自信，天分奇骏富于抱负，好言兵，以济世之才自诩。工行、草书，有书法作品传世。

  梁庄●禅商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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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庄，男，本名张文渊，生于68年，陕西西安人，居深圳。曾长期服务于华为公司，后自主创业。有多年收藏经验和大量藏品，曾为文化旅游部培训艺术品交易员。大学时开始发表作品，作品选入多种选本，参加编辑了《中国韵律诗歌旗帜卷》，主编《诗度360》，著有现代诗集《被放逐的诗魂》《绝对硬度》《荣誉校长》等，著有大量的诗歌评论，独树一帜，自成体系。策划多次大型书系的出版和文化活动，产生广泛的影响，是具有代表性的文化学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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