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谈丨我只是个“画奴”,画画使我变得顽强,也使我变得超脱

理 解 生 命 【一】

——谈陈永锵绘画

绘画是一个画家心灵挣扎的痕迹。

陈永锵尤其如此。他一出生即带着命运坎坷的象征,一双大眼睛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既好奇又恐惧。他的人生第一课就是看到了人类的奸诈与残酷:屠宰场里,老牛在人们的哄骗下,毫无防备,喋血毙命。我想这一幕一定是他心灵上的印痕。他的绘画为什么这么张扬生命,那是因为他热爱生命。少年时代,他经历生命;青年时代,他感悟生命;当经历了人间的风雨之后,他理解生命;当他成为一个艺术家后,他又通过艺术的方式去张扬生命,寻觅生命的诗意。

青年陈永锵

在当代花鸟画家中,他注重表现甚于表达理念,大家都感兴趣出版某某画法,某某技法,中国花鸟画的精神内涵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严重的曲解。他的绘画首先是文化的观念,其次是对生命和生存的理解,因为这两点,他的绘画就在绘画思想的体现上占领了一个高度。我们能够面对他的绘画,激动的原因不仅仅是由于他绘画中热烈的色彩,厚重的笔墨,饱满的激情,更重要的是他的生命意识和具有东方文化精神内涵的绘画美学观念。

陈永锵《明月清风,放怀自得》

中国传统的花鸟画在表述情感方面是非常隐讳的,借景抒情或托物言志,都只能在个人的审美范畴里进行自我完善。画家对于生活永远都是关照式的。陈永锵花鸟画的意义就在于:他把自己切切实实地放到生活中去,在此并且发现了人类生命与自然生命的同感,他消解了我与景,我与物的距离。他的绘画在精神境界上不再靠“借景抒情”或“托物言志”,他把自然世界作为人类的生命世界和感情世界,把绘画的形象作为直接渲染的对象,从根本上讲,他的花鸟画也是生动的人物画,而且是描绘人类的心灵历程。他是从社会的弱势阶层中成长起来的,他的不屈和善良由此而生,这几乎成为他人格构成的惯性,他对于生命的珍惜和赞颂便成为他绘画中主流表现,在此,也最容易发现他艺术表现上的生动的细节。

陈永锵《南天宽阔好纵横》

他关注一片落叶,在《掷地有声》中,几片落叶在他的笔下焕发出激扬的生命色彩,小花的形象被放大处理,它们从背景舞台上走到了前台,可以直接宣言,它们具有了独立的形象性,并不是代表着什么,在形象塑造上,勾线填色,中锋写蕊,可谓面面俱到,写意性的笔墨拥有了工笔绘画的意趣,旨在突出形象。花开花落都是生命现象,在他的理念中,对于生命和生命的延续深有感触,落叶这叶,不是败落之叶,它脱离了母体又回到母体,它的生命是延续的生命。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人们又在通过不同的方式使生命得到延续,这是他的生命意识。在《息虑无为看昙花》中,我又看到了生命的另一种辉煌。生命不因为短暂而失去它的意义。昙花,向来是世俗所不屑的,但在这里,他却赋予了昙花崭新的意义,它身居山野,“无意苦争春”,默默地独自开放,在平凡中展露光彩。为了“一现”,它同样经历风雨,努力去完成整个生命过程。

我从中读到了不屈和顽强,他的绘画最终是他的人生态度,他的绘画和他人格的完善是分不开的。正如他所说的:“画画,有人画画与人被画所画(所役)之别,前者为聪明人,我想我不能,我只能是后者‘画奴’一个。事实上,数十年生涯,画画始终武断地统治着,改造着我。画画使我变得顽强,也使我变得超脱。”

编辑 | 渔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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